“敌人又溃了!”
一名随军文士再次指着远处溃逃的魏军兴奋的高呼,而随着这股魏军的溃败,义军全体再度爆发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而随着义军的欢呼,对面魏军的士气以肉眼可见速度在飞速下降,甚至到了惊惧的程度。
接连四次,魏军对这车阵发起猛攻皆以失败告终,而且失败的十分彻底!始终被挡在车阵之外,不得寸进!
而义军则隔着战车在内肆无忌惮的射杀他们,那战车阵外一片堆积的尸体将地面撑起厚厚一层,鲜血将地面染成赤红色。
董波庆连同吕卫米脸色如死灰一般,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连接紧密的车阵,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出,这早已落后于时代的战车在此时居然爆发出这般威力!
他们三万大军五次三番的围攻损兵折将,而其内的义军却几乎无损伤!
那战车阵犹如天堑一般,隔绝内外,简直看不到半点破绽!就像个乌龟壳一般!
而被他们派去上游渡河的部队再次被贼军的骑兵拦截,水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根本难以渡河,除非绕一大圈路去更上游。
这跟他们原本所想的完全不同!
身旁副将眼见董波庆脸色越来越黑,越发的暴躁,几乎要倾尽所有砸上那诡异的战车阵,急忙劝道:
“这样不行啊都督!咱们的人根本攻不进去!这战车连在一起像城墙一样难打,还有头顶那不断抛射的箭矢,不是咱们的战士不勇猛,实在是那车阵太难攻打了呀!”
董波庆恨得咬牙切齿,他也知道自己的部队损失惨重,迄今为止,至少有四千人无法再战,而吕卫米那边也未见的好到哪去。
故此说,现如今他们三万大军已经有将近一万人无法再战,当场阵亡者更是有四五千之数!
再加上先前魏军两千兵的惨败,水军的折损,豫州军在对岸的损失,共计伤亡了万余人!
三万人对上四千人,不仅未建寸功反倒自身伤亡近半!
董波庆只觉浑身冰凉,似乎是预见了此战传播天下后,自己连同吕卫米身败名裂,从而成就义军骁勇无敌之名!
望着那连接紧密的战车阵,董波庆再难提起半点战心,便如他手下那万余将士,看着义军阵型依然面露恐惧,不敢向前。
所有人尽皆沉默之时,忽然想起一道惊喜兴奋的声音:
“都督!我有办法!”
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董波庆急忙反应过来,两眼在人群中急忙寻找那声音发起之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甚至他都没怎么在意过。
见此情形,董波庆脸上流露出些许烦躁,心中冷笑。
而就站在那年轻人一旁的校尉则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低声怒斥道:“梁辰!休得胡言!”
名叫梁辰的少年有些委屈,再度大声道:“我真有办法击破敌军战车阵!”
董波庆脸色一沉,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那小将急忙上前两步道:
“那车阵既然如城墙一般难打,敌军在内用长枪不断杀伤我军,我军难以突破进入,甚至用火也难以烧毁战车,既然如此,不如按照攻城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我军这几日虽然没有打造出多少攻城器械,但也打造了几台炮车,不妨将那炮车转移过来,朝敌军车阵里抛石!总能砸进去一些!
而敌军既然据车阵而守,前后相连难以动弹,只能被我军不断砸石!”
校尉皱眉道:“可是河面是贼军的,对岸也是贼军的,他们完全可以从容撤军……”
那小将得意的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即便如此,也是挫败了敌军攻势不是吗?他们能守住一面,我三万大军若是全力渡河又岂是贼军可以挡得住的?且若是敌军撤退往河对岸,总会留下来一些兵马在河南坚守,吃掉这股敌人,我军也不是一无所获!”
董波庆闻言大喜,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立刻拍手赞道:“好主意!便如此做!速速去将后方的炮车转移过来!给我狠狠地砸!把他们砸个稀巴烂!”
见自己的突发奇想被采纳,小将更加得意兴奋激动,似乎见到升官就在眼前招手呼唤!
“你叫什么名字?”
董波庆忽然问道。
小将急忙大声回应道:“回禀都督!末将梁辰!”
“好!好!甚好!从今日起,你便是都尉了!”
董波庆连连称好,心情欢悦,速速派人去取了炮车。
而就在之后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忽然有人指着义军的阵型惊喜道:“机会来了!都督!敌军露出破绽了!”
董波庆放眼一看,激动万分!
义军前方的部队忽然与中军断开联系,前军贸然前进,中军追赶不急,乃至于前军与中军很快露出一个几十米长的口子!
义军中显然也发现了这点破绽,中军迅速整备战车群去追赶,却又因为急匆匆前进而与后军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段裂口之间,中军因为前后失据而混乱,战车排列不齐,军士往来呼喊传令,士兵焦急不已,显然是陷入了混乱之中。
董波庆急忙下令道:
“宋恒!速速率领两个营从敌军后方缺口处突进去!将缺口扩大!”
宋恒赶紧领命而去,与此同时,吕卫米的军阵明显也有动作传来,乃是一支部队从两面压过去,想要一举破敌。
身旁副将急忙又劝道:“都督!此刻正是良机!应当速速派遣重甲步骑出击,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定可大获全胜!”
董波庆一时意动,但眼见贼军已经前后失据陷入些许混乱,那缺口始终存在而难以弥补,又觉得这两个营的兵马便足以应付,不舍得派那重甲部队上前拼命。
毕竟那可是他们兖州的老本,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重甲部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