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快走!我来拦他!”
梁辰遥遥高呼一声,拨转马头,迎着身后追来的十余骑冲撞上去。
身边没有一个亲信骑兵,数百骑兵被十余骑追着杀,竟然不敢回身一战!
董波庆艰难的回头一瞧,顿时热泪横流:“忠臣呐!那人叫甚名字来着?”
一名校尉搭话道:“梁辰!都督。”
董波庆心中切实记住了这个名字,疲乏中,却是不断纵马狂奔。
梁辰孤身一人挺枪来战,追击的为首一人正是那丘举的兄弟,张庆!
张庆见那人群中竟然分出一人高呼着来找自己一战,心中微恼,却也有些敬佩,更加纵马疾驰,挺枪来战。
当!
长兵相交发出一声轻鸣,双方尽皆惊了一惊,两马交错避开,具都降下马速,惊诧回头。
张庆大喊道:“贼将,报上名来!”
梁辰心生怒火,纵马来战:“爷爷名叫梁辰!给我记好了!”
张庆又惊又怒,无奈之下,只好再度挺枪交锋。
二人拨马而走,连战二十余合,张庆明显不支,艰难苦撑,暗暗叫苦。
索性就在此时,后方步兵渐渐围了上来,梁辰无可奈何,只好撂下狠话后拨马逃走。
张庆暗自庆幸,浑身冷汗,只觉筋疲力尽,再也懒得追赶。
然而,董波庆并没有因为如此而免遭一难。
行至半途,忽然一侧山林间杀出一彪人马,径直撞向他们数百骑。
魏军大惊失色,哄乱不止,被那十余骑兵迅速切入阵型,直取董波庆!
董波庆大惊失色,仓皇无措之间,竟然被身后陷入混乱疯狂逃窜的骑兵撞下马来,肥壮的身子就这样在马蹄下踩得破烂。
兖州军彻底崩溃,豫州军也大差不差,士气早已丧尽,但好歹溃散还有个度,吕卫米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身边尚有数百人跟随。
他毫不犹豫立刻投向听狼山下营寨,路上碰到那前来支援的三千人马,一并收拢后,尽起大军撤离听狼山,寻了个地方安营下寨,收拢残兵。
“斩杀了兖州军都督董波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姜羽斌惊讶的在城中收到消息,随即高兴的笑了一笑。
楚白锦纠正道:“整场战斗都是意外之喜!”
姜羽斌颔首:“确实如此!原本只是想救一救小寨的兵马,没想到如今竟然一战击溃了这两支兵马!”
马振龙连忙恭维道:“此战之功,全赖总兵的却月阵消耗了敌军士气,造成巨大杀伤,才有了后来我军大胜的契机呀!”
姜羽斌笑道:“哈哈,却月阵厉害不假,但士卒作战勇猛恪尽职守,张爽和你,以及陈飞、十二、万齐扬的临场指挥决断也很重要啊!这是我们一齐打出来的大胜利!缺一不可!”
众将一起跟着笑了笑。
大胜纵然是大胜,但想必伤亡也绝不会小。
且看薛勇脸色,哪怕此战大胜,依然黑着脸一言不发,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沉默寡言。
那些重甲兵重点突袭了他的部队,那短短时间内,他们营便伤亡了两三百人,总计下来他们刚刚补充满员的一个营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当场战死就有四百多人!
可以说是伤亡最重的一营,自然丝毫高兴不起来。
姜羽斌道:“此战面对魏军突然出现的重甲部队,我军几乎毫无反击的能力,这一点,咱们得吸取教训,在军中多多制备防备兵力。”
马振龙立刻回答道:“对付重甲部队最好的自然也是重甲部队,但是总兵,如今我军扩充如此迅速,便是这数万农军部队都才堪堪装备齐全,想要打造重甲兵,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行的。”
身后一名文臣适时近前来,苦着脸道:“而且,总兵,咱们粮草消耗的很快呀!”
姜羽斌脸抽了抽,扶额无奈。
忽然,他又精神一振,询问道:“对了,我听说小寨里仅有百余兵马却牢牢挡住了魏军千余人的多次猛攻?”
“是潘朝阳!”
农军都尉万齐扬精神一振道。
姜羽斌拍案道:“是个好汉!有本事!区区百余人却挡住千余人的进攻,问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正兵,若是愿意,便去薛勇手下做个队长,连同他手下那些士兵一起!”
万齐扬高兴的答应下来,转身速速离去。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打量战果,论功行赏环节。
义军这边被突然的一场大胜冲昏了头,上下皆喜,终于好好休整了几天。
此战斩首八千余人,俘虏一万余人,共计歼敌约两万出头,可以说给予敌军重创!
且夺得些许马匹,以及三百套重甲!
这就意味着义军很快就可以拉起相当数量的重甲步兵,以及少数的重甲骑兵!
这完全可以在日后的作战中当做杀手锏!
此外还有些军粮、军械之类的缴获,以及一些军中姑娘。
这其中自然有董波庆的一份力,还有军中本就长期存在,且在魏军中各个部队中很普遍存在的军妓。
不管怎么说,这些军粮还是很好缓解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义军粮草的短缺,且这一面战场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心去对付宁城方向的大敌。
忻阳军才是一块最难啃的骨头!
……
吕卫米扎下营寨后,董波庆的副将很快便忐忑惊恐的来到,得到入营批准。
而与此同时一并到来的,还有闻得前方大败而惊恐万分的刘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地?怎么突然间就败了!董都督甚至还死于乱军之中?!!”
刘丛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一番质问道。
吕卫米等人羞愧的满脸通红,欲言又止,缓缓道来。
刘丛听得眼皮直跳,恨不得跳起来破口大骂:“荒唐……荒唐!三万人甚至动不了那区区四千人的军阵!那却月阵当真如你等所说如此厉害?”
众将齐声道:“千真万确呀大人!”
刘丛气得直翻白眼,差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