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宇犹豫的问道:“宋都尉,我军是救还是……”
宋先烦躁的摆手:“拿什么去救?方才已经有情报传来,魏军大营已经分兵过去了,城中所剩的能战之兵不过五六千,若是再分兵去救,城丢了是谁的责任?”
宋镇脸上一抽,暗暗咬了咬牙。
宋先道:“全军加强戒备!防止魏军偷袭!肖永振,你过来。”
……
战斗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里,尽管曾洪泽七人四处追砍,但始终是差一点,符松到处乱跑,且熟悉地形,让他们颇费了一番功夫,甚至还跟丢了一次,不过好在还是重新找到了人,继续展开追赶。
如此长时间的奔跑战斗让七人具都疲惫不堪,但仍旧拖着疲乏的身体不断追杀。
符松简直要被追杀得精神崩溃了!
区区七个人紧跟在他后面追杀的他满营乱跑,五千将士竟不能挡!
身上由于之前坠马摔疼的地方已经渐渐没了知觉,符松有时都想要直接躺地上被杀算了。
“将军!快快上马!”
忽然一声清亮的呼喊从前方火焰中冲出,随之而来的是十多名马军,同时还牵着几匹战马。
符松渐渐绝望的眼神中焕发出些许光彩,几人连忙迎上去。
而来将将战马递给符松,便带着身后数名骑兵继续向前冲杀这追杀不停地七人。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已经彻底搞清楚,夜袭营寨的仅有这区区七人!
但造成的伤亡与恐慌却是极大的,许多士兵在混乱中烧死、被同僚误杀,还有许多人干脆抱着行李窜出营外。
这座大营已经被毁掉了,他们这一整个校尉部已经全乱了套!明天一早到底还能剩下多少人谁都不知道!
但梁英才的怒火绝对会从上往下全撸一遍!
不知要被斩首几人!
都是这七个人的错!
务必斩杀!雪耻!!
曾洪泽见忽然又冲出一群马军,不惊反喜,想到的却是终于有马骑了!看那校尉还怎么跑!
七人毫不犹豫对马队发起冲锋,后面三人弯弓射箭,箭无虚发!眨眼间射杀三人!
剩下四人一起上前,按着默契的配合与训练,乱战中又击杀两人,仅有两人受轻伤!
随后七人抢夺战马,继续追杀符松。
符松都要哭了,他满腹疑惑的大声质问:“我到底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要如此不顾性命的追杀我!”
一人怒吼道:“你杀了我们的战友!我们同乡的战友!我们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符松大喊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你他们来杀我吗?凭什么?何况如今你们七人已经杀了我许多的兵将,这还不够吗?”
曾洪泽吼道:“不够!必须杀了你!”
“你们杀了我,是不是也要有人杀了你们为我报仇?”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有本事便来杀!我等誓死要杀了你!”
符松夹杂着哭腔,声音可怜道:“七位壮士!你们是难得的勇士!不如这样,投降于我们,我可以向大都督请求,让你们做我们忻阳军的队长、都尉!凭你们的勇武,数千人见证过的,完全可以胜任!我们大都督最喜欢你们这些勇猛的战将!”
“少特么废话!纳命来!”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窜出营寨,进入漫天银色播撒的平原之上。
双方尽皆疲惫,持续一个时辰的作战让七人几乎筋疲力竭,但仍然死战不退!
简直难以想象的战斗!
行不多时,前方忽然出现一支步军!人数不多,但这也就意味着在这支军队后方可能会有数量更多的魏军已然到来!
曾洪泽心生悲壮,回头望了眼跟随自己出来死战的弟兄们,吼道:
“张德帅!黄川!从东面绕过去包抄!
你们两个,从西面绕过去!剩下的跟着我!”
队伍很快分出四人绕向两侧朝对面而来的步兵展开“包围”。
符松见到友军前来如同见到爹娘一般兴奋,急忙大喊道:“我是符松!快救我!敌人只有七个!杀了他们!”
来者乃是一名都尉,显然是知道符松的,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符松仅仅带着三人一起逃出大营,而且后方大营火光冲天,火焰仍在继续燃烧着。
但他也没有多想,迅速指挥部队让开道路让符松进来,同时准备击杀追击而来的几名骑兵。
曾洪泽等三人离得老远便张弓搭箭,奋力射出。
但终因距离过远而无法命中,软软的掉在地上。
曾洪泽也不再做他想,俯身趴在马上,眼神依旧坚毅。
符松迅速穿越了已经裂开的步兵队列,而紧随其后的曾洪泽等人却也再度快马加鞭猛冲,用短刀劈杀,长枪猛挑,仍然奇迹一般继续追杀着符松!
符松感觉到一丝绝望,仿佛身后这些人乃是上天要惩罚他从前虐杀士卒、屠戮村民的罪过!
他心中不断祈祷,若是此战能活下去,一定回家将所有……一半的钱财全都捐出去给那些穷人,给那些寺庙道馆!
然而先是没有如果。
三人很快紧随着符松生猛的杀出步兵阵型,险些冲撞了都尉。
双方一追一逃,再度跑出一两公里。
忽然斜刺里杀出两匹快马,大叫道:“符松何在?!”
符松闻言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却见一杆闪烁着寒光的箭尖朝自己射来。
他刚想躲闪,脑袋便忽然失去了知觉,一时昏天黑地。
“噗通~”
尘埃落尽。
“将军!”
“校尉大人!”
“快跑快跑!”
剩下的三人突然减速后又猛地加速,很快逃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实在累的没了力气的七人终于再度汇合一处,浑身血汗黏在一起,面面相视,不知何人起了头,纷纷大哭起来。
“顺子,俺给你报仇了!”
“弟弟……哇!”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将浑身仅有的力气也哭了去,七人掉下马来,哭作一团。
然而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便传入耳中,让这七人不得不再度打起精神重新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