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吉文备好礼品出发去拜访那位梁山水泊有名的好汉,东阳郡一名有权有势的大老爷萧老家主却低声下气的前去拜访暂领东阳郡太守之职的启令,并且十分配合义勇军定下的政策,且捐出大量粮食、家产,拍着胸脯保证要同义军一起建设他们的家乡。
“萧老先生请坐!”
启令听到消息的时候惊讶地不得了,城内仅有的几户没有遭到洗劫的大族,萧家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他们一家百年前也很辉煌,家里出过宰相的那种。
不过慢慢随着一代代没落,到现在只能在一郡之地威风威风。
但尽管如此,忻阳军也还是不敢妄动萧家,以至于他们萧家的仓库里还堆着满满的粮食、财货。
而这萧老爷刚来便说,要将粮食全都送给义军,甚至还愿意捐出一半家产送给义军,感谢他们进城秋毫无犯、维持秩序,使得短短两日内东城大治。
至于城外那十多万亩良田,自然也是拱手相送,自己家只保留百亩土地。
而且自家子侄也尽数出来帮着义军做事,讨灭各处作乱宵小窝点,剿灭城外无良地主,协助分粮、分田。
启令跟着姜羽斌一路走了这么久,也从没见过有哪一家如此配合他们的政策!
哪怕是之前的郑家一开始也是很不配合的。
启令满脸和气的笑道:“还要多谢老先生对我军的大力支持,我一定会上报总兵,相信总兵必然会对此大大嘉奖。”
萧老家主不过花甲之年,面相和善,身材微胖,笑起来也是慈眉善目,若是寻常人见到,还真当做是个慈善的老爷。
但如此大族之主,在如今乱世积攒了巨量的财富,还是贩卖粮食的粮商,怎么会是和和气气的老头呢?
萧老先生笑道:“如此,多谢太守大人了!太守大人,老朽还要向总兵大人举荐一人,此人素有贤名,叫范永昌,就在东阳城不远的地方隐居。
此人颇有才干,且熟读兵书,但因为官场黑暗不愿出仕做官。
义师仁德救民,善待百姓,声名远播,定可收服此人之心!”
启令略微一想,再度发笑:“有劳萧老先生,在下必定遣人前去拜访,送于总兵。”
萧老先生大喜,随即欲言又止,扭捏半晌,见启令没有多问,便只好自己主动再言:“启禀太守,老朽还有事相求。”
启令停笔抬起头,重重点了点:“老先生有事直说。”
萧老先生道:“老朽家中尚有一孙女名唤玉娘,正是双十年华,年轻漂亮、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听闻总兵自起兵以来只娶了一妻,小老儿愿将此女献于总兵以为妾室……”
启令道:“此事还需总兵做主,老先生且回去准备,明日连同那范永昌一同送去。”
萧老先生再次大喜:“是!”
待此人走后,启令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总兵爱美之心也算名声远播了,迄今为止,除了送女儿送孙女的,便是那些清倌、花魁也有人趁机窝藏愿送于总兵。
也不知是福是祸,是好是坏!
……
城濮城外魏军大营。
忻阳军除了万余兵马入城驻扎,其余三万人马皆驻扎在城外休整。
忻阳军前些日子猛攻宁城看似格外凶悍,但实际上冲杀的多是百战老兵,间接掺杂近半的新兵冲杀,令城上守军多次陷入险境。
这样凶悍的兵马面对北燕军的进攻却一战丧师十万!
每每想起,都很令人无言以对!
但多日攻城下来,除了对城上的义军造成不小杀伤,忻阳军也伤亡近万,其中有两千的老兵战死,四五千的新兵战死在宁城下,伤兵也有数千人,且一路上陆续因伤损失了千余人了。
营中为数不多的大夫往来奔走,却并不是很着急,伤兵营中哀嚎不断,环境很差,就在营后,挖着一处大坑,里面如今已经丢进去近百具尸体,以及尚未死亡但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
在伤兵营隔壁,便是那刘校尉的营地,丘举也正是在此处做个伙长,手底下四十多个兄弟。
“听说他们在临走的时候把东城和须昌都抢劫了一遍,就连路上的一些地主也给抢了个干净,过河的时候还有人因为财货分不均打了一架,把几个校尉都惊动了,然后那几个带头的就被砍了脑袋,现在有钱的都去城里潇洒了,就留咱们在这当苦哈哈,喝西北风。”
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坐在帐外吹着冷风,一脸怅然的望着高大的城墙下,城门处络绎不绝的车马,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半分憧憬。
一人猛地捶拳怒道:“哼!简直是无耻!那都是咱们大魏自己的百姓!他们连自己的百姓都抢!简直是连土匪都不如!”
一个吊儿郎当的汉子哼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说汤宝啊,你急什么?又不是抢的你家。”
汤宝大怒,转身瞪大了眼睛死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汉子不屑道:“我没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就来让我闭嘴,不敢就别在这乱说话!到时候惹得我们整个伙的兄弟都要被你连累!”
汤宝愤然起身抡起拳头,但想了想还是放下,怒气冲冲的坐在地上生着闷气。
不过也没人理会他。
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好不容易不用打仗了,那些进城的官兵自然可以潇洒,他们这三万士兵却要在城外喝西北风,每日两顿饭,不是亲信根本填不饱肚子,一月的饷钱也寥寥无几,都被上官贪污了大半。
好在还有丘举用着自己的俸禄补贴一些,但也并不顶用。
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顿时让在座的众人脊背一凉的同时,心底暗暗埋下一颗念想。
“听说,伙长的老家就在奉袭城不远?你们说,要是伙长带着咱们一起……”
先前那汉子皱眉呵斥道:“董兴!不该说的话别说!要是被伙长听见,好歹扒你一层皮!”
名叫董兴的汉子挠挠头,笑道:“嘿,我就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