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嗣!是温嗣他们!总兵!他们来了!”
楚白锦满脸惊喜的望着远处突然出现的一队骑兵,伸着手指兴奋地拉着姜羽斌的胳膊示意他看过去,高兴地像个小女孩一样,破涕为笑。
姜羽斌同样高兴地大喘了几口气,旋即浑身一松,继而一把拨开楚白锦拉拉扯扯的小手,神色肃然的挥刀向前道:“全军突击!斩杀祁修山!”
“斩杀祁修山!”
原本沉寂的大军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冲锋号声在战场各处响起,嘹亮的声音刺破黑暗的天空,一道道火光欢腾般在黑夜中闪跃,凶猛的朝着魏军阵型冲杀。
双方的骑兵率先爆发激战,张远手底下仅仅一百名骑兵,凭借着悍勇同魏军五百轻骑死死纠缠在一起。
张远更是轻率身边一个什的兵力数次突击聚集起来的魏军骑兵,防止他们趁机突击义军侧翼。
然而伴随着温嗣、乔大江等人的骑兵部队突然出现重重打击了魏军的中断,将正在披甲的魏军重甲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甲胄尚未披挂好便匆匆上马迎战。
重骑兵的装甲很重,平素都是下马步行,身边专门有士兵协助他们作战,帮助披挂重甲、马甲,然而在如此混乱之时,那些新兵自己就溃乱起来,哪里还能恪尽职守的给他们将所有甲胄穿戴完?
两军几乎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遭遇战。
先是魏军在五里之外便发现了这远道而来的一支兵马。
义军同样早就关注着他们,双方有心算无心,在义军这一波突击之下,魏军的重骑兵拥挤在人群当中根本无法提速,反倒被不断冲击而来的义军骑兵击倒。
无法冲锋起来的重骑兵就是一群拔了獠牙、利爪的猛虎,论起战斗力未必比得上一名经验老到的步卒!
就在两军前军交锋的一刹那,忽然在魏军后方再次响起冲锋的号声,原来是徐清等人绕了个大弯到魏军背后。
眼见两军已经交战,便在温嗣等人发起攻击之后同样从背后给予致命一击!
魏军的阵型被突然的千年杀彻底打乱,一捅到底、一步到胃!
几乎是毫无悬念的,除开那些精锐部队,其余新募的战兵已然全面崩溃。
祁修山眼见战局无望,仅仅是重重叹息一声,却也毫不犹豫的趁着混乱率领一队轻骑熟稔的遁走去了金乡,其余兵马尽数丢在原地。
如此熟练的操作对于魏军大部分将领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他这么一位老将。
仅仅一刻钟时间,战局已定,魏军大部溃逃,少部分被歼,另有极少一部分尚在顽抗,敌军轻骑逃的更快,仅仅斩杀六十余骑。
而继续留下顽抗的,居然正是那不足两百人的重甲骑兵!
下马便是重甲步兵,混乱之中训练有素的他们相互帮忙穿戴铠甲,聚拢在一团誓死顽抗,被义军团团包围在中间,却拒不投降。
姜羽斌诧异问道:“这么硬?”
肖永振连连点头道:“对!没有一个投降的!”
姜羽斌又问:“你们没有给他们说清楚咱们的有待俘虏政策?”
肖永振汗颜:“说了,全都说了,但他们还是不愿投降,甚至还主动向咱们发起攻击。”
姜羽斌有些好奇,下令道:“打扫战场,我过去看看,区区一百余人能顽抗到什么程度?把所有的长弓硬弩都给我集中起来!”
“诺!”
肖永振赶紧接令。
他好不容易接着这次的机会重新做回都尉的位子,结果这次大战又是他们这边掉了链子,这一伙重甲步兵着实不好办。
骑兵打不了,步兵也不好办,他们的鸳鸯阵对付这些重甲兵宛如鸡肋,没什么鸟用,还不如长枪大斧来的好使。
故此,同一时间,全军上下也在集中长枪大斧赶来包围。
这伙人是重甲兵,乱战一气,消耗不少力气,相互抱团背靠背,根本不敢轻易发起攻击,立在原地组成一个圆阵,也不动弹,只等着义军来攻,以便给他们造成杀伤。
可以说,想法是很好的,一般的军队,夜战当中组织度很低,前呼后拥一股脑就砸了进去,很可能就会伤亡惨重。
但义军不一样,攻不动,那就围起来慢慢啃,反正跑不了,不必急于一时。
结果,便形成如今的短暂对峙。
姜羽斌等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到场,与此同时,一排长枪大斧兵也加入战阵,四周又出现无数手持硬弩长弓的远程弓兵,将他们包围严实。
姜羽斌高声问道:“对面的好汉,可有人出来回个话?”
人群中沉默一阵,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一个浑身被重甲包裹的战士走了出来。
“叛贼,休得多言!尽管来进攻吧!我等誓死不降!”
周边将领闻言皆大怒,就要请求乱箭射死这伙贼兵。
姜羽斌却笑道:“把你们身上的铠甲都扒了,我保证放你们回去,还每人给你们十两银子!”
这时,魏军人群中忽然又喊了一声:“狗贼!有胆的就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义军尽皆大怒,一个个目露凶光,怒瞪起双眼。
若非总兵在场,怕是要手脚并用破口大骂,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你们死了是死了,但你们死了也就无用了!你们真的就相信兖州的那些狗官会善待你们的家人吗?你们忠于大魏,为大魏而死,难道你们的家人便会收到朝廷的优待吗?”
姜羽斌依然面带笑容,缓缓吐出诛心之语:“你们活着的时候,他们需要用到你们,故此善待你们的家人,你们死了,就毫无价值,那些官吏还会像以前一样善待你们的家人吗?
朝廷的赋税越来越重,现在已经不光是欺负一些老百姓,便是富农、小地主也要被弄得倾家荡产流离失所,你们难道不想为了自己的家人着想吗?”
姜羽斌轻飘飘一番话,却是轻而易举的打动了这帮兵卒的心。
扪心自问,那些惯会勒索贪污、欺善怕恶的狗官胥吏真的能够善待已经死亡的他们的家人吗?
这帮人的抵抗意志迅速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