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起事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尝试以另一种方法,掌控阳武县的大小事务,打牢根基,以备未来天下大乱!”
姜羽斌话锋一转,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此次下山郑家镇的长远打算,以及未来一年时间的大致计划。
最后,他总结道:
“自古起义,山贼、农民少有成事者,盖因见识短浅,急于扩张,得到一点胜利便忘乎所以,贪图享乐。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不能重蹈覆辙,要稳扎稳打,建立牢固的根基才行!”
杨侃目光呆滞,傻傻的望着眼中放光的姜羽斌,这一番话犹如洪钟大吕,彻底让他打开了思路,颠覆了长久以来的思维。
“老大……”
杨侃咽了口唾沫,浑身血液激荡,微喘着粗气,脑海中构想着姜羽斌描绘的蓝图,渐渐激动万分!
老大……不愧是老大!
我只想着造反造反,老大却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杨侃精神大振,一双明亮的眸子睁的溜圆,一拍脑门:
“哎呀!我险些误了大事!还是老大想的深远!我日后定唯老大马首是瞻,再也不多嘴了!”
姜羽斌笑着勾起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颔首道:
“那倒不必,该问还得问,我的决定也未必就一定是对的,只有你们都把疑问问出来我才能查缺补漏,畅所欲言嘛!
打下郑家镇后,我会找时间开个小班,你们想要进来听的都可以听,我相信总会有些收获!”
杨侃两眼放光的望着姜羽斌,他深深坚信,这个俊美的男人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天下黎民的!
“这天下能有总兵大人在世,真乃天下百姓之福啊!”
“你小子,行了,别拍马屁了。
早点休息,明天晚上未必睡得了。”
姜羽斌拍拍他的肩膀,便自顾走了出去。
杨侃独自留在聚义厅,看着那张粗糙的地图暗暗激动,心里越想越欢喜……
一夜一如往常。
白日耗费大量气力,姜羽斌早早的洗漱后便呼哈大睡,对楚白锦半点防备也无。
也是出于无奈呀!
白天若是不累点,晚上横竖睡不着,满脑子就想着隔壁的绝美冷艳俏佳人,更加难熬。
楚白锦也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住了下来,暂时不想着离开。
白日起来练武读书,晚上早早休息,躺在床上警惕入眠,日子渐渐安稳了些。
她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以及此处仁义俊美、异于常人的姜总兵。
楚白锦有些期待这个特殊的男人能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房间的帘子被她加长了一截,只能看得见脚,屋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并且时时带着些淡淡的清香。
自从有了个女人住在屋里,姜羽斌感觉自己仿佛时时刻刻都干劲十足,精力充沛!
第二天,上午稍稍训练后,姜羽斌便指挥着准备出征的队伍训练爬墙。
五十人为一组,搭建临时的高木墙,十多人贴在墙边搭成阶梯模样,让后续的义勇军战士迅速爬上翻墙而入,随后一个两个交替翻墙,直至最后一人顺利进入。
如此针对性的训练效果显着,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便训练的熟练,爬过三四米的高墙效率很高,省了砍木造梯子的步骤。
下午三四点钟,后厨早早地做了一顿饭,众人饱餐一顿,姜羽斌率先带着队伍出发,楚白锦也随他一同前往,手握长枪,英气飒爽。
一路慢行,接近郑家镇时已是夜幕降临。
几个探路的斥候小心摸上去,义勇军紧随其后小心动作,纪律严明,无声无息。
便如一道漆黑的长龙行走在田野之间,刀剑长戟反射着凛凛寒光。
夜晚是穷人难得的休息时间。
他们夜晚根本无法亮灯,而且白日疲惫劳累,难得休息一晚。
无数小夫妻趁着夜色相互解乏,享受难得的夫妻间小情趣。
然而就连这点可怜的时光而今也被人剥夺。
伴随着义勇军脚步齐整的杀入镇中,路过离得近的村民纷纷被惊醒,夜起爬窗查看外面动静。
土匪抢劫这种事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了,机灵点的已经悄悄跟家人一起带着贵重物品夜走上山,等土匪走了他们再回来。
至于大声呼喊提醒……总会有人做。
果然,队伍距离郑大爷宅子还有约莫一里路时,有村民忽然发现悄悄进村的土匪,急忙惊呼提醒:“土匪进村啦!”
一声嘹亮的惊恐尖叫刹那间破开宁静夜空,整片郑家镇瞬间如同炸锅一般,无数村民携老带少跑去山上,灯火四起。
姜羽斌见状也不再打枪的不要,反而号令队伍大张旗鼓前进,包围郑老大的宅子,自己跨上马匹飞奔向前。
因为此地土匪盗贼众多,因此各家大户都有看家护院。
郑家闻得外面传来喧嚷惊叫,同样也炸了锅。
郑大爷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在县城久不回家,剩下的两个都在家里,急忙召集家丁护院、丫鬟奴婢等或抬或架着老妇人、郑大爷从后门逃跑,什么钱粮家产都不去管。
但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后门刚一打开,一队举着火把的山贼便已经急匆匆的冲过来,距离后门已经不足两百米!
绝望的郑老大赶紧命人逃回宅里,紧闭大门,同时让亲信家丁赶快跑去县城求救。
他们的动作很快,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赶在最后一刻关死了大门,同时有个家丁急匆匆飞奔而走,已经跑出一段距离。
姜羽斌遥遥看了一眼,喊道:“陈飞!陈飞呐!去给我抓回来!”
话音未落,一骑快马飞奔而出,迅如黑色闪电般,双方距离被迅速拉近,陈飞狰狞大笑,伸手一探。
那家丁被吓得肝胆俱裂,轻轻松松被陈飞生擒带回,丢在马下。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
那家丁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却迅速爬起跪地叩首求饶,鼻涕眼泪哗哗往下流,哭声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