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姜羽斌又跟那些娼妓、戏子们聊了起来。
阳武县并不是富庶大县,县城里的妓院花楼也不多,因此歌妓质量并不是很好。
大都是些姿色平庸之人,只有少数几人容貌略胜一筹,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些女子被总兵从青楼瓦巷中解救出来,还当着他们的面细数了老鸨、龟公、打手护院等人的罪孽,最后当着他们的面一一严惩斩杀。
因此这些女子们对于总兵的好感自然是比戏子、乐师们要多一些。
另外姜羽斌生的容貌俊美无双,颇具男人阳刚之美,与她们说起话来也是温柔体贴,也让这些身世悲惨的女子们心生向往,好感倍增。
“你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在宣传处,可以领一份工钱。
我写了一个剧本,但还不甚完善,你们看一看,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稍后从你们当中挑选些人练习,待秋收以后,在军队中、各村镇巡回演出。”
姜羽斌将初打的草稿递给众人。
那些女子、戏子们纷纷上前围观,传递观看,一时纷纷惊呼。
还有些感触深刻的妓女当场掩面哭泣,泪如泉涌。
即便是一些戏子们,也都神色黯然。
他们都有相同的经历,要说妓女是被迫的,他们这些戏子更惨,从出生就是贱户,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比农民还要下贱的地位!
看着这一部添砖加料的戏剧,自然感同身受。
吃完了饭,姜羽斌又跟这些女子、戏子们一起讨论戏剧,亲近和善,丝毫没有架子,相互说话,就如同朋友之间。
楚白锦等人早就习惯,见怪不怪了。
东方煌却惊讶地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要说同情这些底层百姓,这世上有很多人同情,她也同情。
但她绝对做不到如此亲和,跟这些最底层的贱户、妓女们打成一片。
而姜羽斌却可以毫无芥蒂的与她们交谈嬉笑,相处犹如亲友。
虽然说他本就是从底层来的但是……
他现在已经身份不同了呀!
东方煌观察了许久,发现姜羽斌没有丝毫做作,全是真心实意的与他们讨论戏剧,时而还会客串演出,教导他们如何演的声情并茂。
渐渐地,从一开始的疏离、不适,姜羽斌终于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彻底融入其中。
那些戏子、女子一口一个总兵,笑颜灿烂。
“喂,他……一直都这样吗?”
东方煌有些惊讶的碰了碰楚白锦,低声询问。
楚白锦坐在一角,捧着脸蛋看着人群中如鱼得水的姜羽斌,眼眸柔和:“嗯,一直都是这样,很惊讶是不是?”
“嗯。”
东方煌目光复杂的望着他,犹如看到怪人。
楚白锦收起双手放在膝盖上,挺了挺腰,扬长脖子伸了伸,长舒一口气:
“起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和善亲民的人我不是没听过,但能够跨越阶级对那些老农、乞丐友善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观察了他很久,从他来到起兴镇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我发现,他确实是真心实意,没有一点虚假,似乎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豪族、商贾亦或是妓女的身份地位的区别,在他眼里都是一个个人而已。
无论是他的士兵,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人、乞丐,亦或是家财万贯的财主,他都可以一视同仁。”
东方煌瞳孔微缩,惊疑的望着姜羽斌,口中喃喃:“真是不可思议……”
楚白锦嘴角轻扬,柳眉轻舒,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噗嗤一笑:
“其实你也不要把他看的太神秘,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比如说,之前救你的时候,他看上去很英勇,但实际上也很怕死,让我再三保证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安全。
总之,如果你要跟在他身边,你会慢慢明白的,他很有意思,和我们都不一样。”
东方煌呆呆地望着笑靥如花的楚白锦,平时她也总好绷着脸,冷冰冰的那种,忽然一笑,仿佛天地都黯然失色,那明媚的笑靥仿佛天地间唯一的一束光。
那柔柔目光注视着一名俊朗英武的奇男子,真让人感觉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好像从天上来的一样……”
东方煌轻咬着下唇细细思索,目光犹豫。
“咳咳,不错不错!对味了!来来来,我起个头,你们跟着一起唱!”
姜羽斌扬起双手,欢快的指挥着自己的亲卫们,以及乐师和在场的官员。
“白锦,一起过来!今后义勇军内所有人都要学会唱歌!咱们唱歌也是能提高战斗力的懂不懂?”
楚白锦撇了撇嘴,那张白璧无瑕的粉颊上已然恢复清冷神色。
闻声而起,站在姜羽斌身后两步,目光定定的望着他。
“向前向前向前!……唱!”
随着一声起调,悠扬歌声顿起,一首陌生的曲调铿锵有力的在大院中飘扬,格外的振奋人心,格外的悦耳!
一首唱罢,姜羽斌颇感不进行,继续指挥着又来了两遍,直到乐师们伴奏越发熟练,亲卫、官员们歌声唱的越发熟练,方才停下来。
之后,姜羽斌又琢磨出几首歌曲,当场教会所有人歌唱。
“以后,你们呢就是义勇军军乐团了!平时随军出征,专管演奏音乐。
我带你们去宣传处报道,所有人随我来,排成三列队伍。”
在姜羽斌绝对威严之下,所有人毫无异议的跟在姜羽斌身后,在大街上行走,昂首挺胸,颇为自豪的模样,丝毫不减之前的惶恐。
将他们交付梁源后,又多嘱咐他两句,姜羽斌方才返回后院,继续处理政事、琢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