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看着年兰花难过得样子,再联想到秦舒月说的那些,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年兰花和姜树是原主的亲生父母,和原主朝夕相处十几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女儿的变化呢。
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不会在短短时间里变化那么大,除非是换了个芯子。
他们两人怕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姜瑜抬头,看着强忍着泪意的年兰花,鼻尖酸酸的,她忙垂下头,不敢让年兰花看到她红了的双眼。
“妈……”
姜瑜抿了抿唇,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年兰花打断她道:“小鱼,你永远都是我和你爸的好闺女,咱们永远都是最亲的一家人。”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会变质,倒不如所有人都守着这个秘密。
姜瑜很聪明,年兰花的一句话,她便明白了一切。
年兰花早已经知道她不是原主了,但依旧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
不让姜瑜把这件事揭开,她也是留了最后一丝的念想告诉自己,姜瑜就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还好好的待在她的身边。
“嗯。”
姜瑜轻轻应了一声,她搅动着盆子里的水给年兰花洗脚,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都没让对方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这段时间的担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外面的电闪雷鸣,都没影响到姜瑜,她和年兰花躺在一起,睡的特别安心。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晴的特别好,天气更是突然变暖,到中午时热的都能穿半袖了。
姜瑜领着几个人在饭馆里吃饭,收音机里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听到新闻里面说通往黄县的一条路被冲垮之后,姜瑜顿时觉得昨天留在青市是明智之举。
她带着几位长辈和福福在青市玩了很多地方。
上次坐公交车不方便,现在自家有车,想去哪就去哪,因为他们的车是京牌的,所以到哪里都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姜瑜去车站问了宋盼归那趟车的到站时间,提前带了吃的喝的去蹲守。
听姜瑜说是去接思思,李来福说什么也要跟着,她还抱着秦舒月给她买的洋娃娃,说要送给思思姐姐。
两个小姑娘玩的好,这次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李来福特别期待。
姜瑜和李来福一直在车站出口处等待着。
宋盼归带着思思背着麻袋从车站里出来时,姜瑜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她背的麻袋还是姜瑜在火车上遇见她时背的。
所以乍一看到那个麻袋,姜瑜有些恍惚。
时间过的真快啊,从火车上认识她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似的。
“盼归姐。”
姜瑜摇晃着手臂,被她单手抱在怀里的李来福,也晃动着肉乎乎的小手:“思思姐姐。”
这一路上对未来生活充满未知而迷茫的宋盼归,在看到姜瑜笑脸的那一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瑜是她的贵人。
有贵人在,她和思思的未来一片光明。
曾经的黑暗,早已被光明驱散,女儿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当初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以后她努力工作,好好抚养女儿,她们母女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姜妹子。”
宋盼归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以前被生活,被女儿的病痛,磋磨的人又疲惫又老气,现在笑容满面的样子,终于让姜瑜明白了为什么舒一竹非宋盼归不要了。
宋盼归就像一棵坚韧的小草,哪怕狂风暴雨压断了她的脊梁,她依旧能顽强的生长。
这样的女人,连她都喜欢,更别说是男人了。
舒一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么。
而在京市疯了一般找宋盼归和思思的舒一竹大大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跟随在他身后的好友道:“你还是休息休息吧,你已经好几天都没合眼了,再这么下去,人还没找到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曾经意气风发斯文俊美的男人,此刻双目血丝密布,唇瓣干裂,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疯了一样的在京市找寻着宋盼归和思思。
他以为,这些天的相处,宋盼归已经接受他了。
所以他和宋盼归表明了心意,表达了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可遭到了宋盼归的拒绝,她甚至狠心的说出从未喜欢过他的话。
舒一竹又气又伤心的离开了,可回去仔细想明白之后,他觉得宋盼归并非对他无情,她应该是不想拖累他。
想明白这点,舒一竹开开心心的又去了医院,他想告诉宋盼归,他从来不觉得宋盼归有哪里配不上他,也没拖累他。
只要她能和他在一起,就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可到了医院,病房里已经住上了别的病人,从护士嘴里听到宋盼归和思思已经出院了,舒一竹当时就红了眼睛。
他问了好多人,甚至在报纸上登了寻人信息,依旧没有找到宋盼归的下落。
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去找宋盼归,但都一无所获。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不能再失去她。”
舒一竹声音哑的不像话,他内心焦躁不安,如果再次失去宋盼归,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了。
“京市找不到人……万一她已经离开京市了呢?要不我们去车站打听一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他们肯花钱,就能查到车站所有乘客的信息。
舒一竹点点头:“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好朋友之间说什么麻烦,你听我的,吃点饭好好睡觉,等我消息。”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
在朋友走后,舒一竹揉了揉干疼的眼睛,和已经快要炸开的太阳穴,刚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家里的电话铃声和催命符似的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他从沙发上起身,接起电话后。
里面响起秦舒月的声音:“哥,听说你在到处找盼归姐和思思呢?”
秦舒月对宋盼归发过誓,不会把她的行踪告诉舒一竹,可知道舒一竹在翻天覆地的找人时,秦舒月还是心软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吧,哥哥的幸福最重要。
舒一竹猛地坐直身体,呼吸急促的问:“你知道她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