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碰到人的时候,她还得低着头想办法避开,可还是有人碰到了她。
是这间会所的一个服务员,她在梁尘快被发现的时候,一把把她拉到了角落里。
梁尘惊慌得差点尖叫起来,是那个服务员捂住了她的嘴,并告诫她,“你小声点,不然就被发现了,谁也保护不了你。”
“你是……”黑暗中,梁尘有些看不清那个服务员的面容。
“我是来帮你的。”
梁尘以为自己碰到好心人了,赶紧和对方道谢。
“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也只是看你可怜才想帮你一把的。”这服务员拉着她穿过一条通道到了一个杂物间,这才松懈下来。
梁尘也在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到是很标致。
她看梁尘的有些不舒服,便叮嘱她,“我去给你找点水喝,你先在这里躲着。”
“……好。”折腾了半天,梁尘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避风港,她能暂时的松懈下来,松松软软的滑座在了地上,靠着墙休息。
服务员又离开了,房间内再次恢复黑暗,梁尘闭着眼睛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
红药丸的药效很猛,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经过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后,还能这么折磨着她,梁尘只想赶紧多喝一些凉水,或者让自己洗一个凉水澡,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舒适一点。
梁尘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那服务员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杂物间的门才被人打开了。
是刚才离开的那个服务员,她手里端着一杯水。
梁尘如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接过后,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期间还差点因为喝得太猛而被呛到,梁尘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后,才对服务员说道,“谢谢你。”
“不用和我客气,我刚刚去看了外面的情形,很严峻,张老板一直在外面守着呢,你现在也出不去的,而且那张老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之前我有个小姐妹在服务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都被狠狠的打了一顿,还赶出了这个会所,我估计他抓不到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梁尘听得心里压抑,也很慌乱,“那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办法。”服务员眼眸一转便说道,“刚刚张老板被赶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尘摇摇头,可脑子里却想到了刚才撞到的那个男人。
“因为他冒犯了严少,严少是这个会所的老板,也是严家的唯一继承人,在这个城市,没人敢得罪他的,张老板更是连严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刚才的情况是梁尘亲身经历过的,她知道这服务员没有说一句假话,而且那煤老板的打手们见到严少的人,都不敢说话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可见这个叫严少的震慑力。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这个服务员要和自己说这些。
服务员看了看她后说道,“如果你想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严少,让煤老板以为你是他招惹不起的人,你就得救了。”
“可是……我该怎么接近严少呢?”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
“我在这里工作许久,多少知道一点的,我能帮你。”服务员拍了拍她肩,“你不用紧张的,我已经帮你计划好了。”
那一刻,梁尘是很感谢这服务员的,也丝毫没有怀疑她的用意。
比如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会热心的帮自己……
服务员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让她进去,悄悄藏匿在里面,等明天一早,她再偷偷的出来,到时候旁人看见,知道你是和严少有关系的人,会所的人也会帮你的,不会让你被那张老板给捉了去。
梁尘有些质疑,“为什么和严少有关系的人,会所的人就会帮我?”
“你傻啊,这会所是严少开的,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人,看到你从严少房间出来,他们肯定会以为你是严少的女人,自然会对你客气一些。”
梁尘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妥。
那服务员游说道,“你放心,严少不会碰你的,刚刚你也看到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他……是个gay。”
梁尘,“???”
“这件事情没多少人知道,你也不要多说,总之藏在里面就行,明天一早见到你出来,严少的家里人肯定以为你和他有关系,自然会保护你,对你客气的,你也不要再犹豫了,在犹豫啊,说不定张老板就打通了关系进来抓你了,你也不想被那丑老板给抓走吧?”
梁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行了,进去吧。”
梁尘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进了那间屋子,一进去门就被人关上了,梁尘心里慌得一比。
这房间很大,但却没有一点光线,梁尘只能摸索着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太压抑了,梁尘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额头也冒出滴滴冷汗。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避免自己弄出太大的声响,惊扰到了这里面的人,可她还是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梁尘慌张的捂着自己的嘴,憋着气。
那呼吸声却越来越大了,梁尘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直至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水,给我水!”
这声音……好像是那个叫严少的男人的。
梁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迅速蹲下,避免自己被发现。
“水!人呢!邵尧,给我水!”
梁尘的心都碰碰直跳,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溜出去。
哗啦一声,严以惊似乎把什么东西扫落在了地上,“水呢!”
那东西就摔在了梁尘面前,只差那么几毫米,就能砸到梁尘,她一时没忍住本能的呼了一声。
严以惊敏锐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便冷声喝道,“还不给我倒水!愣着做什么!”
看来他把自己误会成了服务员……
梁尘哆嗦着起身,借着窗外的光线勉强能看到严以惊所在的位置。
可她不知道去哪儿倒水给严以惊喝……
而严以惊还不忘叮嘱,“邵尧,不要开灯!”
他不喜欢灯。
梁尘也不敢开灯啊……
她浑身大汗淋漓的,胆战心惊的转身去摸索着给他倒水。
好在旁边不远处就是吧台,那里有水,梁尘急急忙忙的倒水给严以惊。
严以惊摸到水杯后,抓过一口喝光。
将杯子还给梁尘后,他又靠在沙发上休息了,梁尘小心的缩回了吧台里,祈祷着自己能平安度过今晚。
只是不到五分钟,严以惊又叫了,“邵尧,给我水!”
梁尘不得不再次冒险出去给他倒水,她这么做是怕这男人叫嚣起来,真的惹 了其他人进来,恐怕自己就藏不住了,倒不如把他糊弄住。
严以惊就这么一连要了四杯水后,还是口渴得紧,便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了。
方才梁尘给他水的时候也发现他的温度有些炙人,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当严以惊要求把冷气开到最低的时候,梁尘没有照做,她怕把这个男人给冻着了。
折腾到后半夜,这男人才勉强安静下来,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的样子,梁尘正想松一口气,却听见那男人有些慌乱的叫着。
“妈妈……不要碰我妈妈……放开我……放开!”
做噩梦了……
梁尘能听得出来,因为她也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的妈妈从长情瀑布跳下去。
哪怕她看不清她的容颜,她也能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严以惊的呓语越来越痛苦了,梁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痛苦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担心,便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悄悄过去查看……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梁尘大概不会再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因为那之后发生的事情,都那么叫人猝不及防。
梁尘试探着摸上了严以惊的额头,那上面的温度高得吓人,哪怕梁尘觉得自身的温度已经够高了,可远不及严以惊的温度。
她第一念头以为这男人的生病发烧了,正想去给他取毛巾来给降温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严以惊抓住了。
那一瞬,梁尘自己都狠狠一阵颤抖……
那种颤抖,让梁尘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她下意识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
第二天一早梁尘慌乱的逃离了那个房间,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破烂,遮盖不住身子,不得不拿了男人的外套裹着逃走的。
一出房间,就有人把她带着离开了会所。
会所外,她当真看到了煤老板的人,看来他们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不过她当时在车子里,并没被发现,等确定自己安全后,梁尘跟车子里的人说谢谢,让他们随便把自己放在路边就行。
可那几人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这里,梁尘见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梁尘被带到了她的面前,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问自己身侧站着的男人,“确定是她吗?”
“大小姐,我们已经再三确定了,你看,她身上还穿着严以惊的衣服呢。”老邓和严纺汇报道。
梁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戒备的看着两人。
严纺对她笑了笑,然后说道,“还真是稀奇,居然还真有人能接近那小子。”
“这是老天爷给大小姐的机会。”
“是啊,这是个机会,得好好利用。”严纺微微一笑,对梁尘说道,“小姑娘,你且回去休息吧,回头我再找你。”
梁尘还没明白她的话呢,就被带出了那个地方,也被安全的放在了路边。
梁尘也不敢迟疑,迅速找了车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住所。
在门口的地方,她碰到了杨起,才想起杨起是来给自己复查的,梁尘赶紧和杨医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