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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回来啦,你来我家等我,我想到家的瞬间就能见过你!”

接到向葵的消息时,陈阳正在柘城东郊的墓园里,他盘坐在陈永义的坟前,静静地抽着烟。

陈阳本想问,向鸣一为什么会“放她回来”?

可又想到,自己跟向鸣一通气,是因为柘城境内被妖魔的事情影响,而现在,妖魔的事情已经解决,也没什么危险了,那么就算现在回来,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由于跟妖魔有关,陈永义的事并没有被声张,仅有少数相关的人知道。

陈永义死后,那些身后事也被提速了,快到甚至让陈阳有种恍如隔世的错乱感。

前两天爷爷还在把早饭给我端来,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被埋在土里了…

陈阳静静地看着碑上陈永义的名字跟照片,脸上的神情是难言的空洞。

他想要挤出几滴泪来,以证明自己的哀恸,却始终与世界相隔了一层疏离感,就像在翻阅书籍,看着故事中人与事。翻开书的扉页,里面尽是残酷的伤痛,合上书,一切又都回归原点。

香烟燃到尽头,陈阳将烟蒂捏灭,明明有许多话想对爷爷说,可在这里,他木讷得就像个人偶一样。

陈阳从路边折来几朵开得鲜艳的小花,摆在坟头上,又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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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登机前,跟陈阳通完电话,告知了自己的行程,中午十一点到柘城的机场,十二点左右能到家里。

向葵有向鸣一安排的人手负责接送,所以不需要陈阳再跑一趟机场大厅了,他直接在向葵家里等待就好。

陈阳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菜回来,打算午饭就在向葵家里做,两人还能一起吃个午饭。

向葵走前,留了一副钥匙给陈阳,可向葵不在时,陈阳一次也没来过。

推开房门后,熟悉的家具摆设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少了些人气,看上去有些冷清。

指腹在茶几表面抚过,几天的功夫还不至于积灰。

陈阳心里莫名空落落的,还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他将这里里外外的清扫一遍,还用抹布沾上清水,把平时很少触及的角落都擦了擦。

干完活后,已经十一点了,陈阳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饭。

期间,向葵还发来消息。

“大哥,大哥,你在哪?”

“我在你家。”

“那是不是我一到家,就能马上见到你了?”

她还发来个动态表情,是个白胖的可爱小人在搓着手,一副期待到了极点的样子。

“嗯。”

陈阳笑了笑,放下手机,继续做饭。

现在是夏天,一会儿功夫,倒是不用担心饭菜变凉的问题,等向葵到家后,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几道菜做好,摆上了餐桌,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眼见人还没来,陈阳又进了厨房,收拾了一下,砧板用水清洗好,挂上墙壁;菜刀拭干水迹,归于刀架;正在清洗铁锅的时候,屋内响起了门铃声…

“叮咚——”

陈阳放下手头的事,过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道小小的,香香软软的身子就撞进了陈阳的怀里。

向葵两条长腿环住了陈阳的腰,漂亮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发出一声有些委屈地呜咽:“大哥,我好想你啊,怎么你都不主动联系我,太过分了…”

陈阳身子一僵,手足无措地揉了揉向葵的头发,说:“抱歉,是我不好。”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陈阳轻轻拍拍向葵的后背,说道:“先进屋吧,我做好饭了,先吃饭吧。”

向葵从他身上跳下来,道:“嗯嗯,后面还有我的行李呢,我给你带回了可多纪念品了…”

说着,向葵就要转身去拿身后的行李,可没跑出去两步,她又突然回头,小鼻子凑近嗅了嗅,随后猛地在陈阳胳膊上打了一下,不满道:“大哥,你学坏了,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抽烟!”

陈阳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温和道:“真是狗鼻子,怎么这么灵,我换了身衣服还被你闻出来了?”

向葵双手抱胸,脑袋扭到另一边,故意不去看他,“哼,还敢企图隐瞒小葵大人,真是罪大恶极,你这样,迟早会变成老向那样的油腻中年人的,抽烟让人变丑,你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陈阳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心里一酸,怔在了原地。

下一秒,向葵气呼呼地捏了捏陈阳的脸,娇嗔道:“怎么啦,说你一句就生气啦?明明该生气的是本大人才对吧?!”

陈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脑袋,勉强笑道:“小葵,你先进去吧,行李我去拿…”

说着,他向前走前,去拎被丢弃在电梯口的大包小包。

向葵皱着眉,看着陈阳有些落寞的背影,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她走进自己小别几日的家,下一刻陡然瞪大了眼。

只见家里光洁如新,干净异常,里里外外纤尘不染,瓷砖地面上明亮的甚至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来…

难道是我不在家的日子里,有田螺姑娘偷偷过来帮我打扫?

向葵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看见陈阳进门后,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明媚的似花儿一样。

真是好大一只“田螺姑娘”啊~

她接过陈阳手里的包裹,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往外掏东西。

“大哥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度假村联名休闲衬衫,虽然是骚粉色,但大哥你穿一定好看!”

“这是你喜欢的茶色墨镜,没有度数的,你可以跟你原来那副换着戴…”

“这是鳄皮的钱包,快把你拿用塑料袋装钱的习惯改一改!”

“大哥,大哥,还是这个,我特意为你求来的,普陀寺智障大师亲手开光的手串…”

向葵兴冲冲地往陈阳怀里塞着东西,很快他的怀里就快装不下了。

陈阳按住她的手,道:“礼物我很喜欢,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向葵点点脑袋:“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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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脸上笑盈盈,不断地夸赞着大哥真是好手艺!

这份灿烂明媚的情绪也渲染到了陈阳的身上,让他这几天来的阴郁气息都好似少了几分。

陈阳刻意的不去想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为向葵夹着菜,把她的碗里填的满满的。

“小葵,你吃大排肉,这个很下饭!”

“这是红烧鱼,有刺,你吃鱼肚部分,还有鱼眼睛,鱼眼睛吃完眼睛亮…”

陈阳一边夹菜,一边絮叨。

一时间,情景重现了,似乎是把爷爷曾寄托在他身上的感情,又转移到了女孩身上。

向葵苦着小脸,小心翼翼道:“如果啊,我说如果,大哥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不爱吃鱼眼睛,只是你自己喜欢吃?”

陈阳听闻,夹菜的手一僵。

他强颜欢笑道:“那小葵你吃点别的吧。”

大哥有点怪怪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了?

向葵感受到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怪异了,“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把一切都跟向葵说明这个念头在陈阳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又被他强压下去。

陈阳沉默地吃着饭,怯懦地觉得,把一切维持在现状就好,“没发生什么。”

向葵小声说道:“那我想去拜访一下爷爷可以吗?我也给他带了不少纪念品回来。”

陈阳双手一颤,一时没抓稳,竟让碗筷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他深深地呼吸着,缓释着心里没来由的抽疼。

陈阳起身收拾碗筷,用尽量平稳地口吻说道:“不用了,爷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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