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反正这么黑,一向堪称“破烂”的监控也看不见她。
天赐良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陈娜左右看了看,见四周乌漆麻黑也没人,直接爽快地上手,一本一本将盛枳累在桌上的书撕烂了。
撕书完的陈娜还是不够解气,她看着满桌的狼藉,冷而阴森地弯起唇角。
反正班上又不是她一个人讨厌盛枳。
既然这么多人讨厌,那她不过是做了点推波助澜的事情,又怎么能算过分呢。
陈娜看着桌上那个不起眼的瓷质笔筒,顺手就将它狠狠摔在了地上。紧接又将自己之前写的那份罪魁祸首的“情书”塞进了抽屉里。
既然这封信现在在盛枳的抽屉里,那明天只要借着一点机会,将它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那么这件事,就和她陈娜再无关系了。
寂静的深夜,潘多拉魔盒开出原罪之花。有些人拼了命地想要逃离黑暗;
有些人却自愿撕开裂缝坠入谷底,最终支离破碎。
*
清晨,盛枳照例和往常一样早饭,匆匆赶去教室。
然而人还没进到教室,就卡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十几个人围在后门处,叽叽喳喳,水泄不通。
江航皱着眉,余光见盛枳来了,慌慌张张挡到她身前,讪笑着:
“妹子你等一下,先别进去。”
盛枳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那个……咱班上刚刚有人吐了,吐的后排满地都是!我寻思你还没吃早饭,估计看了恶心。”
盛枳半阖下眼皮,脸色淡淡的:
“没关系。”
“等等!别!”
江航没拉住,眼睁睁看着盛枳从人群中挤进了教室。
地上的满篇狼藉顷刻间呈现在她的眼前。
盛枳不可置信地颤了颤眼睫,她怔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色变化。
毕竟在上一世,比这恶心十倍百倍的事情她都经历过。
盛枳环视一周,对上的却只有十几道冷漠视线,几道嬉笑着的窃窃私语从人群中传来:
“看啊,看来学霸也不是受所有人‘欢迎’的嘛!”
“就是啊,苍蝇又不叮无缝的蛋。能被人这么欺负,那肯定是自己身上有问题。不然怎么就专逮她一个人欺负呢……”
盛枳的指尖抵在攥紧的拳心里,几乎要深陷进皮肉里。她抿了抿唇,径直走向办公室。
几个男生一脸等着看戏的嬉笑跟上去,“啧,这种好学生遇到事情也就只会告诉老师咯……我小学三年级就不玩这种把戏了。”
江航听着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发怒地将几个男生拽了回来:
“你们他妈是人吗?这事没落到你们头上就不是事是吧!”
男生皱眉不满,一把嫌恶地推开江航的手:
“怎么了?几句玩笑都不禁开?这事又不是我干的!”
江航深吸了口气,指着那人:“成,你牛掰。”
也就是他野哥今天有事没来,不然这牛掰人早死这了。
纪铃刚好在备课。
盛枳敲了敲门:“老师,打扰一下,我想调昨晚班上的监控。”
纪铃不解:“你调监控做什么?丢东西了吗?”
盛枳垂下眼皮,语气平静地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桌上的笔筒摔坏了。”
纪铃:“昨晚停电了,估计不小心被同学碰到了。”
盛枳面容乖巧地点头,语气里有些惋惜:
“我也猜到可能是同学不小心碰碎的,可是老师,我这个笔筒还挺贵的。”
纪铃抿了口茶,“没事的,我到时候让同学照价赔给你就是了。你这笔筒多少钱?”
“五万。”
“哦,五……”
纪铃眸光猛的凝滞住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一贯温和的面容此时满是震惊和诧异,“你说多少?!”
盛枳看着她,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五万。”
“这是我爸爸去年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生日礼物。好像说五万不止,具体多少,我还得上官网查查。”
纪铃搭在桌上的手指颤了一下,一个学生用五万块钱的笔筒?她大半年工资可都没这么多。
但这事放在盛枳身上,却也不是那么惊奇。
她了解过盛枳的家庭条件,自然也听说过盛远集团。总裁盛威鸣,当前津市首富前五。
纪铃瞪大眼,震惊地好几秒都没能回过神来:
“现在走!老师带你去调监控。”
“好。”
盛枳只字没提教室里现在的满地狼藉,安静地跟在纪铃身后走出办公室。
走廊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隔着嘈杂的人群,偏偏她一眼就隔空对上了陈娜一双惶恐的眼睛。
陈娜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碰到了火,慌忙地躲避开视线。
盛枳微阖下眼皮,脸上没什么外露的情绪,唯独唇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人若犯她,她必还人。
监控室。
纪铃正要帮忙调监控,忽而想起来什么,看着身旁的盛枳:
“盛枳同学,老师是说,如果这个同学是无意摔坏你的笔筒……你…”
盛枳抿唇,眼睛里透着单纯和无辜答道:
“我的杯子已经碎了,那只能是全款赔偿。或者说在国外再给我买一个一样的也行。但如果是有意,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报警……?”
纪铃蹙眉,她实在不好说什么。手指点在鼠标上,“大概是几点的监控?”
盛枳想了想,“应该是昨天晚自习之后,也有可能是今天早上。”
于是纪铃开始从昨天晚自习后开始调监控。
从晚自习结束时开始起,等了十几分钟左右,监控里的教室里只剩下陈娜和王浅浅两个人。
紧接着,教室里忽然灭了灯,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纪铃将陈娜和王浅浅两个人的画面调大,眉头深深地皱起来,紧紧盯着监控里两个人的动静。
盛枳一边看着监控,也一边注意着纪铃脸色变化。
她忽然暗自庆幸,前些天盛威鸣给学校捐了栋楼的同时,还顺带捐了一批高清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