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很轻的一声门响。
盛枳正坐在床沿穿鞋,她下意识偏头,只见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她看着很年轻,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笑意: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
盛枳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感觉到身上哪里不舒服,“身上有些酸,其他还好,不疼。”
护士按着她的肩坐回床上,回应着:“当然会酸了,你都在这里躺了三天了。”
“三天?”
盛枳拧着白嫩的眉心,面露错愕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三天前,在盛家时的记忆从脑海中呼啸而出。她想到李慧敏最后让保镖用下了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按在地上用绳子绑住。
她在保镖粗鲁的禁锢下,挣扎间磕碰到了桌角和地板,流了血,还被绳子磨破了皮肤。
迷蒙之间,盛婧宜好像还上来打了她。
最后的印象是陈赴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最后在夜色中逃离了盛家。
盛枳悬着的心开始不安起来,连带着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小护士安慰道:“你别紧张,别怕啦,现在我们这里非常安全。”
盛枳回神地盯着小护士的脸,“我现在这是在哪?陈赴野呢?”
小护士从推车里拿食物和水,“我们这里是高档私人护理院,隐秘性非常高,安保系统做的非常不错。
在这里,你不会被任何人找到。”
盛枳依旧紧张着神色,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小护士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有疑惑,但是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
和你聊天解解闷可以,但是具体的嘛,我们老板才有发言权,我没有。好了,你先喝点水。一会吃完东西,晚点还要再吊瓶水。”
盛枳不自在地抿着唇,神情淡淡的,坐在床头并没有反应。
小护士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放不下心来信任自己,于是叹了口气:
“三天没吃东西了,你总要先吃点吧,要不一会我让我们老板过来和你说说话。”
盛枳敛下眼睫,这才答应: “好。”
她抿了口水,喉咙有些像撕裂开的疼。继而又喝了些粥,身上才开始回暖。
小护士收拾好东西出去了:“有事就按床头那个铃哦,我听见了就会过来照顾你。或者无聊的时候想喊我过来说说话也行。”
“谢谢。”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轻轻薄薄的一片。
小护士走后,盛枳就一个人仰着苍白的脸站着,落在她的肩头上就化开。
这雪盖在地上这么厚厚一层,一看今天就不是初雪。
只可惜了,还是错过了。她真的好想和陈赴野一起看。
陈千柔和周云歆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身形纤瘦的女孩穿着病号服,乌黑的头发垂落而下。她的皮肤很白,是苍白的那种白,甚至能看清皮肤下青绿色的血管。
女孩眼睛很漂亮,正看向窗外,没有着病态的死气沉沉,而是透着莹润的光,更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周云歆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偏头看向一旁的陈千柔,“陈总,您现在进去吗?”
陈千柔挽了头发,抿了抿嫣红的唇:“不用,再等一会。别打搅了她。”
“好的。”
*
几分钟下来,盛枳的身子就被风吹的有些发凉,于是这才舍弃了留恋,关上了窗户。
她转身,倏然间发现病房外不知何时还站了两个女人。
盛枳一时有些警惕,询问道:“你们是?”
陈千柔看了眼周云歆,周云歆立马会意地上前。
“你好盛小姐,我是这家疗养院的负责人。这位是柯来雅集团的总裁陈总,同时我也兼她的助理,周云歆。我们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盛枳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想这个熟悉的集团名字。
她看着陈千柔:“您是……陈赴野的小姨?”
陈千柔看着她,笑着挑了挑眉:“哟,想不到陈赴野还跟你提过,有我这个小姨的存在啊。”
盛枳垂了垂眼睫,“是的。”
陈千柔看着她,“你也别紧张地站着了,这天气凉,你身子虚,不盖被子又该着凉了。”
盛枳: “我没事的。”
长辈还站着,自己躺着,多少有些不礼貌。
周云歆上前,扶着盛枳坐在了床上,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盛小姐,你听陈总的,坐着吧。”
陈千柔拢了拢围巾,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看着盛枳,“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小女孩还挺呆,一直盯我看做什么?怕我?”
盛枳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没有。”
陈千柔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
“那你问。”
女孩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陈赴野呢?”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他啊,考试去了。你忘了你们一中原本这几天有场月考?”
陈千柔撑着下颌,似饶有趣味,“我当时就跟他说,女朋友都受伤住院了,考个屁的试。他说得考,还得考好点好,能让你醒来后高兴高兴。”
盛枳有些微红了脸颊。
她没想到陈赴野的小姨会是这样的性格。
之前听到江航的描述,原本以为是个雷厉风行的长辈。如果以后真的要见家长,她其实免不了害怕和紧张。
但现在……
陈千柔又笑,“你倒还挺有意思,我就这么随口提两句你还脸红了。”
盛枳的脸更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