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生命力顽强,种在肥沃的土壤里几乎不需要怎么过度地施肥和浇水,风吹和雨淋,自己就能慢慢坚强地长大。
幼苗期有四五个月,一到两年内才能长大。慢慢地成熟,时间需要更长。
盛枳想起来上一世,陈赴野就是抱着她的骨灰安置在茶树下面。
那天雾霭里的山茶花开了满树,而在她重生的那顷刻间又落了满地。
这一世,他再次在院子里种下她喜欢的茶树,无瑕的山茶花不会再落下,再不会凋零。
“陈赴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山茶花?”
“以前看你画过的花大多是都是山茶,就猜你应该是喜欢这花。”
盛枳将头枕在他颈间,轻声地笑了:“你好细心啊。”
二十岁时种下这七棵树,希望往后每一年都能伴着他们长大。
后来在这一天,盛枳也吃到了自己的迟来的生日蛋糕,也收到了朋友们挨个打电话送来的祝福。
在这座充满学生时代回忆的城市里玩了一整天,夜晚的时候最终安心睡去。在生日那天本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在留在津市的这些天,好似每一天都变得很慢节奏,很悠长。
在电视的新闻里得知盛远集团宣布破产时的消息时,盛枳坐在沙发里,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把电视机关掉了。
陈赴野正把做好的饭端上饭桌,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问道:“怎么了?”
盛枳抿唇:“没怎么,就是在电视新闻里看见盛远集团宣布破产了。”
陈赴野一怔,盛枳又主动说道:
“你别多想,我就是听见消息时心里一时有些感慨,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想法。”
陈赴野没说话,而是上前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
“盛远公司之所以破产是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导致。你和盛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坏人也都得到了惩罚,这些过去的事以后都不准再想,听见没?”
盛枳看着他的眼睛,乖巧应道:“听见了。”
自那以后,盛枳没有再打开电视,没有再听一则任何关于盛家的新闻。
休整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两个人回到了京海。
从高铁上落地的瞬间,盛枳就看见了闸机外面正朝他们招着手的顾离,顾离的身旁站着沈星回。
盛枳高兴地笑了笑,从闸机里出来的时候就朝顾离扑了过去:“离离~!”
“枳枳,” 顾离单手接住了小太阳,另一只手也拎过了她的行李箱,简直男友力爆棚。
沈星回眯了眯眼,女孩子之间的情谊竟然这么单纯,能搂还能抱,简直要把他羡慕坏了。
他一把从顾离的手里夺过那箱子,很乖地笑道:“姐姐,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陈赴野的速度没盛枳快,这个时候才跟上。他单手插着兜,桀骜的眉挑了挑,把自己的行李箱踢了过去:
“爱干苦力?这个也给你。”
沈星回:“…”
委屈,不情愿,但不敢当着姐姐的面发作。
陈赴野哼笑一声,自己拎着箱子先走了。
那天夜里几人聚了餐以后,盛枳和陈赴野回到了学校外面的出租屋里。室友们发来信息关心问候,盛枳都一一回了信息。
室友们给她请假了一个月的时间,到现在期限算是到末尾了。
她落下的课程太多,因此第二天就赶回学校去上课了。
从今往后,未来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她再也无法预知。
未知不一定是坏事,前途光明,纵使道路再曲折,也有一个很爱自己的人陪伴携手共进。
*
大三,生机勃勃的六月。盛枳和陈赴野一起攒钱在京海买了一栋房子,为期三个月的装修与布置。
十一月的第一天,京海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在雪花飘落的第一天,两个人得以在他们共同的小窝里入住。
彼月,同时入住的还有一只毛茸茸的雪团子。那是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是陈赴野给盛枳带回来的惊喜。
还记得高三那年,盛枳在冬日里遇到过一只橘猫,爱不释手。
那时的陈赴野问她想不想养,女孩回答他的是,
想养,但是没有时间。既然选择养小动物,就要有能力把它养好,而不是买回来随随便便地对待。
陈赴野一直都没有忘记,现在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充沛的时间和精力,
不止猫,他的女孩只要喜欢什么他都愿意一起养。
盛枳看见猫的一瞬间就高兴坏了,从沙发上蹦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逗着那猫崽子。
波斯猫很乖,性格温顺容易和主人亲近。只逗了它一会,它便踩着她的腿趴到怀里来了。
盛枳属实没想到陈赴野还会记得她高三那年随口说下的话,有些雀跃的欣喜,更多的是被这个男孩子的细心所打动。
将怀里的猫放在地毯上时,盛枳则是踮着脚在他的唇角上亲昵地亲了一下,眉眼里都染上了笑:“谢谢阿野~”
陈赴野阖下眼皮看她,搂住女孩纤细的腰回吻了回去,痞坏地勾唇,“谢什么,以身回报就好了。”
盛枳被他亲的脸有些红,颤了颤眼睫不自在道: “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陈赴野笑了,“既然不准碰,想还不行了?”
盛枳哼了一声地转移话题,“你给它取名字了没有?”
“枳枳给它取。”
盛枳想了一会,“我取名废,要不还是你取吧。”
陈赴野挑眉,“那就叫雪糕。”
盛枳单纯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冰天雪地里闹着要吃雪糕,最后冻坏了肚子…”
盛枳怔了怔,忽然想起来那年冬天她缠着他说想吃雪糕,然后才遇见了那只走丢的橘猫,有了想养小动物的心思。
原来他都记得。盛枳弯着眼甜笑着:
“好呀,那就叫雪糕吧。”
女孩子可能天生对这种长相可爱又温顺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那年冬日里,盛枳几乎都不想出门,只想跟它窝在一块。
同年十二月,陈赴野迎来了他的二十二岁生日,两个人一起牵着手进了民政局。
亲眼目睹小红本盖上钢印的那瞬间,盛枳的呼吸的滞住了,她愣住神,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刻起不自觉地就红了眼眶。
陈赴野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正想开口安慰,哪想女孩难过又委屈地哭出了声:
“呜…我怎么就答应嫁给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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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赴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