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池煜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商陆,我以为我们会很和平地结束一段关系,可是你对我百般挑刺,还给我扣上一顶难看的帽子,你觉得你做得对不对?”
“我也以为我们会很和平,但你一边说着不和温如暖纠缠,一边又为温如暖跑断腿,你口不对心,把我当傻子玩,你觉得你做得对不对?”商陆扬眉,反问回去。
霍池煜的黑眸一点点浓稠深邃,“我们的事,你没有必要扯上如暖,你犯的错,更没有资格拿如暖来做挡箭牌,如暖没有对不起你,追根究底,是你不听话,是你不知趣。”
如暖没有对不起她?
呵!
商陆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可听到这种不分是非的维护,她还是想冷笑,想暴躁。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是孕妇,她是孕妇,孕妇要淡定。
情绪平复好几秒后,她才开口说:“是,是我不听话,可我再不听话,你这辈子也没有资格管我,你不要来我面前说三道四。”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霍池煜眼底有一抹别样的深意掠过。
商陆揶揄道:“怎么?霍先生还想跟前妻复婚?”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复婚这个说法。”霍池煜的口吻带着独有的霸道韵味。
“夫妻多年,就这点默契了。”商陆微笑,笑容明媚了整张脸,“请霍先生给我腾一个安静的空间。”
霍池煜望着她,平静的眸子折射出骇沉的凉光。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间,门被推开。
熟悉的素色白衣女子伫立门口,“少夫人,少爷让我告诉您,商邵成先生,痊愈后就会回来,白芨小姐在照顾他,您安心。”
说完,人走,门关。
霍池煜冷笑了一声,骇沉的浓眸戾气翻涌,“商陆,你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商陆好整以暇问。
霍池煜见她没当一回事,反问:“你知道晴天是谁?”
“不清楚,我跟他不太熟。”商陆如实回答。
霍池煜捏了捏眉心,一股火气窜上心头,“商陆,我是为你好,你不要跟我绕圈子。”
若晴天真是U国总统的小儿子,她这个野老婆,即将面临的就是消失。
“谁跟你绕圈子?我跟他,本来就不熟。”商陆还不高兴呢,他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霍池煜真是被她气到了,他站起身,走了。
走出门,遇到霍定。
霍定马上把现在的信息告诉他:“商医生消失几小时,是去给白将军做手术了,白将军传信来,说你眼光好。”
“她倒是会抱大腿。”霍池煜冷笑一声,“晴天现在在哪里?”
“坐私人飞机去了巴黎。”霍定道。
霍池煜眼眸再度深沉起来。
霍定试探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跟晴天没关系。”霍池煜回答得很笃定。
霍定迷茫又无助,“那是谁的?”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爷折磨得他们眼睛都要瞎了。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
霍池煜抬眸,轻飘飘一句,“阿定,要不你认下这孩子,我们皆大欢喜。”
“我马上去找新线索!还有很多视频没看完,爷,我滚了!”
霍定说完,马上溜了。
霍池煜收回冷冽的目光,迈步朝外走,他现在需要呼吸新鲜空气,这里太闷。
刚走出去,就碰到了温如暖。
“阿煜。”
霍池煜点了点头,“怎么在这里?”
温如暖说:“腿有点感染,医生让我输液,刚输完。”
“嗯,我让阿定送你回去。”霍池煜语气淡淡。
“我……”温如暖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犹豫。
霍池煜以为她还在对离婚证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开口:“我不怪阿定,也不怪你,这件事本来我就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温如暖抿唇,握紧轮椅,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阿煜,商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霍池煜倏地看过去,那双深眸如浸了千年寒冰般凉,眸子里反射出的光,宛如一把利剑,要将人就地斩杀。
温如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我听到霍定打电话了。”
“又是阿定。”霍池煜阖上眼皮,关上满身戾气。
阿定现在做事,越来越毛躁了。
温如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阿煜,你独自承担了所有压力,你该多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
霍池煜掀起眼皮,眼眸已是一片平静,他说:“这件事,我不希望有人知道。”
“我明白,这件事太伤你的自尊,作为一个男人,被……阿煜,没关系,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的子宫这两年养得还行,我们可以做试管,以后孩子,我帮你生,就是不要这条命,这个孩子,我也帮你生定了!”
霍池煜眼眸一沉,“如暖,这件事你别管,你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我知道的,阿煜。”温如暖被这句话,暖到差点流泪。
她就说阿煜最近的冷落不是空穴来风,原来他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商陆,那个贱人!
让她的阿煜如此焦心!
她属实该死!
该死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
普天同庆,孽种不是阿煜的!
这下她有正当的理由把孩子弄掉了!
在她得意间,霍定匆匆而来。
“爷,老爷子咳血了!”
温如暖听到关键词,猛地抬头,压下眸中惊讶,焦急询问:“爷爷怎么了?”
霍池煜没有回答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温如暖马上跟上去。
病房里。
一群人围着老爷子,各种仪器朝着老爷子身上按压,满屋血腥味浓得人作呕。
温如暖掩了掩鼻子,忍住恶心感,继续观望。
她看着一袋一袋的鲜血注入老爷子身体,她看着一个又一个医生轮番交替上阵,又看着他们满脸失望下阵。
那条生命线,起伏剧烈。
刺耳的滴滴声在屋子里盘旋,揪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一个医生站出来,表情沉重,向霍池煜鞠躬后说:“霍总,器官衰竭,我们尽力了,现在就靠呼吸机在维持生命,老爷子很痛苦,或许拔管,是最好的选择。”
霍池煜还未回答,门口传来一道呵斥声。
“不许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