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说,可是我还要回市法院工作,不可能接受你们的聘请,除非你们有政府的调令,否则我是不会到你们这里上班的。”
“他们听我这一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说了一句让我吃惊不已的话。”陈老伯的语调变得沉重起来。
郑清紧张地问道:“爸,他们说什么了?”
郑老伯缓缓地说道:“他们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怎么还能回去呢?”
我和苏振辉都大吃了一惊:“老伯,这是怎么回事?那岂不是..”
郑老伯严肃地说:“没错,我那时已经进了阴司地府了。”
郑清吃惊地说:“爸,这怎么可能?..那时..”
郑老伯再接着说道:“当时我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跪下来大哭求情,说自己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亲和弱小的女儿需要照顾,请求阴司放我回去,等一切料理停当之后,就来阴司任职,唉!那时候,我是嚎啕大哭,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苏振辉追问道:“那他们答应了你的请求了吗?”
郑老伯有点苦笑道:“如果他们不答应,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开始,他们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就是不肯答应,说我的阳寿就到今天为止,如果答应了,那就是徇私啊,”郑老伯缓缓说道,“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索性咬咬牙,说阴司的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你们如果不同意我奉养尽孝的请求,那即使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接受你们的任命,即使勉强接受了,也不可能把工作做好,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我就猛地一头撞向身后的墙壁,以死明志。”
苏振辉紧张得傻傻地插问了一句:“那你死了没有?”
我和郑清不约而同地盯了他一眼,都怪他多嘴。苏振辉不好意思的搔搔脑门,讪讪道:“阴司就是掌管人生死的地方,老伯,你想死也死不成啊。”
“这个自然,确切来说,那时我就是个鬼魂,哪里可能撞墙死掉呢?”郑老伯叹了口气道,“但那时为了求生,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当时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了一下,不久就醒过来了,唉!也许是我最终的哀求感动了他们,又或者是我的死志震动了他们,最后,他们竟然答应了我的请求,说我的情况有点特殊,要不先帮你请示一下上级……”
“然后呢?”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追问。
郑老伯添了一下发涩的舌头,接着道:“然后?然后那个胡子就出去请示,一个小时后,上面派来了一个西装革履模样的官员过来,说我的情况上面已经了解了,尽孝是积德善举,也能体现阴司的宽容,是头等大事,可以允许我请假,但一翻我母亲的寿数,还有四十年,等服侍到老人家过世才来任职,那时间太久了,阴司职位空缺,很多冤狱就会堆积如山,所以只能酌情处理,批准我请假三年。”
苏振辉大急:“三年?那三年后,你、你还不是要、要……”
我踢了他一脚,狠狠道:“听老伯说!”
郑老伯看了苏振辉一眼,摇摇头缓缓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研究决定,我可以一边在阳世尽孝,一边到阴司任职,两不耽误。”
我们都怔了怔了,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可以在阳间服侍到我母亲到去世为止,但需要四十年,太久了,所以我只能在假期三年后,以活人身份往返于阴阳两界,说白了就是白天在阳上尽孝,晚上到阴间任职。”郑老伯缓缓解释道。
“可是,你是个活人,怎么能往返阴阳两界呢?”这回轮到我急了。
“所以就要说到你拿来的这枚古铜钱了,你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处吗?”郑老伯指了指我手里拿着那个木盒子,正色问我道。
我隐隐猜到了其中的玄妙,连忙将手上的木盒子放在茶几上,吃惊道:“难道、难道就是这枚铜钱能、能让人往返阴阳两界?……”
郑老伯伸出有点颤抖的手,缓缓打开木盒子,将那枚锈着铜绿的“开元通宝”古铜钱拿起来,用眼睛仔细地察看上面的字迹和纹路,口中喃喃低语:“不错,就是它,就是它了……”
然后再看着我缓缓道:“它的全名应该叫‘阴阳通宝’,是古代阴司浇铸于唐朝年间,所以也叫大唐阴阳通宝。”
苏振辉眼睛一亮:“我知道,我知道,开元是唐玄宗的年号,它肯定浇铸于唐朝开元年间,对不对?”
郑老伯却摇了摇头:“此‘开元’,非彼‘开元’,它和唐玄宗的年号没有关系,‘开’即开启的意思,‘元’即古代所说的‘一元生两仪’,所谓‘两仪’就是指‘阴阳’两面,所以‘开元’的意思就是开启阴阳,‘通’即通达,到达彼界,铜钱的正面表示阳界,也代表白天,背面表示阴间,也表示夜晚,持有这枚古铜钱的人,不论是人还是鬼,只要将它佩戴这身上,就能来往于阴阳两界,你们知道第一个拥有它的主人是谁吗?”
我们都摇摇头:“不知道。”
郑老伯一字一字沉声说道:“大唐名相魏征!”
我们都吃了一惊:“魏征?怎么可能?”
郑老伯缓缓道:“民间小说和演义一直都说魏征是个阴阳判官,他为人刚正不阿,既能断阳间大案,也能断阴间冤狱,其实这是确有其事的,他们说,这枚铜钱就是唐代的上古阴司专门为魏征定做的,以后,历代阴司需要阳世的人才做判官,也都以这枚铜钱作为信符相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