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七斤半
回到家里，杜言都不敢把杜茗胎位不正的事情让母亲知道。
第二天，杜言的诊疗箱，还有一切的医疗用品跟血型匹配的人都准备好，都存放皇城工部的办公室里。
最近杜言哪里都没动，就在办公室呆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吃饭就让家里人送过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杜言回来的第六天，晚上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的时候。
“当!当！”夜晚的工部外面有人在敲门。
“鲁国公在吗！”一个急促的青年人尖锐的嗓音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了来叫自己，绝对不是政事，杜言精神一紧，从工部偏房的床榻上打挺站了起来，大声向外面说道：“我在里面呢，出什么事了？”
“奴才是东宫下人，太子妃刚刚喊肚子疼，稳婆已经进去了，说是已经破了羊水……”
“叫人把这些东西搬过去，我先过去了。”杜言不等对方说完，背着诊疗箱就向北边冲了过去。
由于这里是皇宫不能骑马，杜言只能背着一个诊疗箱在朱雀大街上飞奔着。
妹妹今年虽然已经十八岁，这个年纪在古代说起来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可是杜言知道并不是最好的生产年纪，再加上妹妹的盆骨天生就比较窄，这样的女生往往在生产时难道的概率最高。
在现代也就算了，大不了选择剖腹产，在古代，可就麻烦了。
杜言一路飞奔，来到了东宫最北端的八凤殿。
八凤殿是太子妃的居所，位于承恩殿东北角，宜春北苑的西北角。
东宫今晚的灯火比往日要多一些。
远远的就听到妹妹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
嫡长孙出生，皇帝皇后还有太子，杜言来到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了。
皇后手里拽着手帕来回地晃悠，李承道这个当爹的显得更加紧张。
李建成还好点，只是站在那里。
杜言上去跟三个打过招呼，发现李建成的额头上面已经渗出了许多汗水。
生孩子在古代就天大的事，什么事情都得为其让道。
“怎么还没出来！”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出来，妹妹的喊声了越来越低，杜言开始担心起来。
“还早，别急，一个时辰没生出来的也正常，现在才一个时辰多一点。”李建成说道。
“叔，现在胎儿羊水已经破裂，要是长时间撇在母亲的肚子里出不来，像人呼吸不了，胎儿就是大脑缺氧，胎儿出生就不太正常，有很大的概率是痴呆……”杜言想说脑瘫，可是一想，脑瘫对方可能听不明白。
“当真？”李建成抓住杜言的锦缎圆领朝服说道。
“我是他舅舅，我骗谁也不骗我外甥吧？”杜言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手术是怎么回事？”李建成问道。
“就是如李灿当初一样，把肚子剖开，把胎儿拿出来……”杜言简单把剖腹产说了一下。
李灿当初得了阑尾炎杜言给她动了手术，李建成是知道了，可那里烂掉的肠子，现在把太子妃的肚子剖开把朕的嫡长孙拿出来……
你要不是他舅舅，朕现在就把你拉出去一刀砍了。
“再等等吧……”第一次听到剖腹产手术，毕竟这个手术太过超前了，李建成还是没有同意。
一刻钟过后。
“叔，不能再等了，茗茗的力气都没了，时间拖得太长了，对母子都没有好处，搞不好胎儿现在在里面已经脑子缺氧。”
要是出来早就出来了，现在妹妹已经精疲力尽了，这个时候就更加没有力气生出来了。
“去把稳婆叫出来！”李建成说道。
“陛下，皇后，不好了，皇子太大再加上胎位不正，没能生出来，请陛下责罚。”稳婆一身是血了跑了出来跪在李建成的身前。
这是嫡长孙，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不用说皇家不放过她，就是杜家也不会放过她。
“咦，那小子呢？”李建成发现杜言突然不知道去哪了。
不久杜言换一一向白衣，戴着口罩跟手套出现在大家面前。
“前面带路，你来帮助我。”杜言过来看了李建成跟郑观音一眼，点点头跟稳婆说道。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再不再等了。
杜言来到里面的时候发现妹妹要无力地趟在床上。
手术刀具都丢进酒精的铜盆上再捞出来，摆放好。
“大哥……我没力了，要是……千万要保住孩子。”杜茗睁开眼睛，杜言向他打了下招呼，发现是杜言，杜茗开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大哥说过，大哥还有绝招没使出来，放心吧，你们母子都不会有事，呆会那小子出来了，看我怎么打他屁股。”杜言说道。
“噗呲”杜茗笑了一下。
“你忍着点，不能吃麻沸散，不然对这小子不好，不然将来可能会痴呆，你知道吗？”
杜言听到大哥的话，点点头。
大唐不能让一个痴呆的傻子做太子做皇帝，如果是那样……
杜茗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杜言不知道这麻沸散会不会对胎儿有伤害，到底是麻醉药，为了保险起见，杜言还是不同意自己妹妹喝麻沸散。
“嗯！”杜茗母爱此时发挥出来，一听到喝麻沸散对胎儿不好，认真地点点头。
必须要快！
杜言看着旁边的烛光心里想着。
真是要了亲命。
偏偏在晚上，现在点了这么多盏灯，空气这么污染，真是……
杜言没有办法，再不动手术，真的就一尸两命。
……
一个时辰后，一声宏亮的声响打破了东宫的宁静。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皇后郑观音激动地说道。
“听这声音应该是个皇子。”李建成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
“来人，快去，看看太子妃怎么样了。”李承道说道。
不久前去门口打听的仆人回来了，跟大家一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心感敬佩。
太子妃在没有喝麻沸散的情况下，由太子妃的兄长鲁国公剖开肚子把皇子拿了出来。
“茗茗，看清楚了，是个小子，看我打他屁股。”杜言把孩子抱到妹妹的跟前拍地一声打在对方的屁股上。
“哇！”
杜茗微微睁开眼睛看了襁褓中的儿子一眼便睡了下去。
沉睡中不停地呻吟着。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剖腹产手术，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茗茗，你是个伟大的母亲，做得好，好好休息，这一切有大哥在，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杜言让人不要挪动妹妹，把所有的一切全换了，便抱着小子向外走去。
外面，皇帝李建成跟皇后郑观音还有太子李承道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候。
杜言已经脱下白衫，抱着小子走出了门外。
“小子，这是你皇爷爷，看清楚了。”杜言说完，把小孩要给李建成。
“让本宫来，你们男人粗手粗脚的，可别把我乖孙子弄疼了。”郑观音说着伸手过来把襁褓中的婴儿给抱了过去。
“这……这么大，难怪生不出来，这得有多重？真是难为太子妃了。”皇后见到沉睡中的孙子，一脸激动。
“刚刚称了，这小子重四斤七两。”唐朝一斤十六两，四斤七两也就是后世的七斤半。
如一团肉球红朴朴地，趟在用河狸皮做的被子里，头发巴巴地黏在头皮上，两边腮子肥嘟嘟的，自个拿起拇指就吸了越来。
吸了一会发现没水。
“哇！”
宏亮的声音响起，给安静的夜晚的东宫带来几分生气。
“快，传奶娘。”皇后说道。
“半个时辰后我来给他洗澡。”这是妹妹的第一个孩子，马虎不得。
“母后，让我抱抱。”李承道说道。
“你先抱着，母后过去看看太子妃。”皇后把孩子给了他爹，向杜茗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