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电梯，走在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堂，大门口传来争吵声，方至儒眉心一皱，对周茉说：“我们去停车场吧。”
原本想让司机把车开到公司门口来的，碰上纠纷，方至儒不想败坏自己的心情，不打算过问。
“等一下。”周茉刚要答应，耳边忽然接收到一个熟悉的声调。
“嗯？”方至儒顿步疑惑。
周茉慢慢挪向门口，举目高看。
最当中那个黑着一张脸的不是丛正吗？
丛正不是工作人员，没挂工作牌，也不是得到邀请的客人，所以被拦在前台，还被请出公司。但他不服气，就是来接人嘛，凭啥这么多障碍？
他脸上难道刺着‘危险人员’的字，这么戒心重？
当然他就跟新盛的保全人员发生了争执，双方都年轻气盛，谁也不肯退步。
“丛正？”周茉唤。
丛正个子高，视线穿过人群，越过好几道肩膀，跟周茉诧异的目光相接，咧嘴笑：“茉茉姐。”
就这样，丛正成了周茉的拖油瓶，一起来到方至儒订好的某饭局的观景位置。
“方总，谢谢你邀请。”看到这么高档的饭店，丛正表示局促又一次道谢。
方至儒挺大度的，摆手：“不客气。你是茉茉的表弟，就跟我表弟一样嘛。”
“茉茉？”周茉跟丛正同时重复。
方至儒笑眯眯看着周茉：“咱们这么熟了，再称周小姐是不是太见外了？”
“不会呀。”周茉不介意。
丛正瞪眼方至儒：“方先生……”
“叫我利奥。我的英文名。”
“利奥？”周茉轻念一声---英文渣渣，知道是个人名，但不知其意。
侍应生过来轻声询问：“方先生，今天有新到的某某食材，要不要试试？”
“可以。”
看得出来，方至儒是这里的常客，餐桌上还有饭店送的餐前酒和点心，十分精美。
等菜的功夫，方至儒跟周茉聊：“郑蓉蓉这个名字太普通，我想给她改艺名？你觉得呢？”
“可以呀。”周茉倒是赞同：“很多圈内人都有艺名的。而且改了后，还有蛮多的人星路真的顺畅很多。”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她不算是纯素人，而且还有黑料，改艺名后从头开始，从新再来，寓意会更好。”
丛正插嘴嗤笑：“方总，你还迷信这一套呀？”
“这不是迷信。这是很多前辈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因为有效，所以流传至今。不能因为是老祖宗用过的东西就统称迷信。”方至儒说的头头是道。
丛正无话可说。他的底蕴本来就不足，自然说不过方至儒。
周茉帮腔：“方总。没想到你一个留学多年的海归富二代，对咱们的传统习俗这么了解啊。”
“叫我利奥。”方至儒纠正，笑说：“我留学多年不代表我思想被外国人同化呀。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越是出国越是了解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其实非常值得研究。”
“那是那是。”
“言归正传，继续咱们刚才的话题。”方至儒清清嗓子：“郑蓉蓉有个英文名丽萨，不适合咱们娱乐圈。我观察了一下娱乐圈，发现两个字的女星比较容易混出头。”
“是因为两个字比较好记吗？”周茉笑了：“这说明咱们国人越来越不爱长篇大论了。”
“哈哈，好像有这个趋势。智能机流行后，碎片代时代，文章写的太长了，总有人不耐烦‘太长不看。’”
“所以，你打算给她起什么艺名？”
“还没想好。你有好的想法吗？”
周茉摇头：“暂时没有。不过，郑蓉蓉本名，我觉得也不错。叠字姓名，琅琅上口也比较容易让人记住。”
方至儒沉吟：“……有道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周茉强调一遍：“新人改艺名，也挺好的。”
“嗯。”方至儒在改与不改之间稍稍挣扎了下，决定：“这个事先搁下。”
他为周茉夹了一块点心，然后问：“茉茉，你说，她签约新盛的事，由她宣布还是我们新盛官方来宣布？”
周茉为难了下，思索了片刻：“其实都可以。但无论是谁来宣布，一定会有杂音出现。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方至儒感兴趣：“什么样的杂音？”
周茉就为他分析：“如果由新盛官方宣布，会有网友认为新盛没有一碗水端平。干嘛那么多老戏骨当红流量不官宣，非得特意强调一个炒绯闻的十八线网红呢？”
方至儒挑眉：“哦，有意思。那，她个人社交平台宣布呢？”
“那样，会有话题可能也会带起一波热度。为什么呢？会有人羡慕嫉妒恨加眼红。认为她一个不出名的十八线网红，就因为跟安导炒丑闻，有了知名度就被签进实力这么强的新盛，肯定会有阴阳怪气的调调。”
“嗯，对。”方至儒若有所思：“你假设的这两种可能都极有可能出现。”
丛正听的目瞪口呆，越发佩服了：“茉茉姐，一个简单的宣布，你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好厉害啊。”
“呵呵，习惯成自然了。”周茉不以为然。
方至儒欣赏的望着周茉：“茉茉，那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周茉迎着他的目光，诚恳：“这就要看方总，你们团体是怎么规划设计的呢？若是想要流量，再炒热一波郑蓉蓉呢就选后者。由是打算让她平稳发展，按部就班，就官方宣布。”
“官方宣布不是会引来非议吗？”
周茉轻笑：“新盛不是还签了老戏骨和当红流量们吗？难道不对外公布一波吗？然后把郑蓉蓉挟带其中不就好了吗？”
方至儒轻颔首：“嗯，倒是个办法。”不过他又苦笑：“但是，我们新公司签了哪些艺人，原本是不打算对公众交待的。也没这个必要对吧？”
周茉点头：“是没这个必要。但公布了，对新盛也没损失对吧？”
“嗯？让我考虑考虑。”方至儒纠结了。
公司是他说了算，但从长远发展来看，他不能独断独行，还得听高层大伙的意见。
一个娱乐传媒集团签了那些艺人，不出一个月，业内传遍，公众不知情而已。那么，有必要对外宣布吗？这对公司的发展计划和整体运作，是利还是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