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周茉辗转难眠。
翌日早上，顶着黑眼圈跟嗲妹打个照面，无一例外被嘲了：“哟，年纪轻轻失眠啊？有心事啊？”嗲妹凑上前涎着脸嘻笑：“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哥-屋-恩。”大清早的不好口吐脏话，周茉只能用拼音代替。
嗲妹嘻嘻哈哈的，心情完全没有受到昨晚不速之客的影响。
‘咚咚’有敲门。
“大早上的，除了正正没有别人。”嗲妹抢先跑去开门，果然是丛正手里提着热乎乎的早餐，笑容灿烂：“早嗲妹。”
“早呀正正。”看一眼他手里的早餐打包袋，嗲妹困惑：“你这么快买好早餐了？”
“是呀。天冷了，又要排队。反正我有晨练的习惯，就索性把早餐买好在家里吃了再去上班。”
嗲妹欢喜拍手：“不错不错，细心周到，正正，你越来越会疼人了。”
“谢谢。”丛正进屋扫瞄一圈：“茉茉姐呢。”
“在屋里梳妆打扮呢。”
丛正略讶，顿了下：“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都不是。”嗲妹快人快语：“她昨晚失眠，顶着两个国宝眼有损形象，所以在屋里描补呢。”
周茉磨着牙出卧室，恨恨：“嗲妹，你一天不阴阳怪气几句是不是不习惯？”
“是呀。”嗲妹就是这么磊落，知道周茉拿她毫无办法。
周茉气结。
“茉茉姐，早。”
“呵呵，丛正，早。”周茉收回目光，温和说：“难为你想的周到。”
“我反正早起习惯了。”丛正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正好嗲妹还没洗漱完，在卫生间大声含糊：“那碗海鲜粥给我留下。”
“知道啦。”
掀开打包盒，周茉眼睛看着早餐，无意识的辫开一次性筷子。
“茉茉姐，昨晚没睡好吗？”丛正关切道。
周茉咽咽喉，没有看他轻声：“嗯。因为郑蓉蓉的案子。”
“哦。”丛正悄悄瞥眼她，又用余光瞄眼她手腕。
“咦？那只手镯呢？”丛正惊讶发现她手腕空荡荡的。
周茉轻描淡写：“收起来了。天气转凉，戴在手上有点冷。”
“你套在衬衣袖上啊。”
“不太雅观，而且没有这种戴法。这干拌面不错，辣度刚刚好。”周茉认真吃早餐。
丛正却怔怔看着她。
嗲妹掳着袖子走近，还亲昵的拍拍丛正的头：“看什么呢傻小子？”
丛正飞快闪躲，让嗲妹的手拍落空了。
“哎呀，你小子躲什么躲呀？我控制着力道呢？拍不傻你。”嗲妹想翻白眼。
“不要碰我的头。”丛正面目严肃。
此言一出，屋里瞬间安静。
嗲妹和周茉对视一眼，默了默：“为什么？”
“不喜欢。”丛正的理由更干脆。
“我们又不是外人。”
“也不行。”丛正坚持。
嗲妹刚要跟他杠到底：“哟霍，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说着就要动上手，半途被周茉拦下，劝阻：“嗲妹，不要闹了，快点趁热吃吧。”
“你看他……”嗲妹嘟嘴跺下脚，忿忿坐下碎碎念：“真是翅膀硬了呀？开玩笑摸下头都不行？这么金贵吗？”
周茉飞快斜视一眼，丛正一副毫不妥协的模样，就知道他来真的。
“嗲妹，别发牢骚了。每个人都有别人不想触碰的逆鳞，何必硬杠呢？”
“好啦好啦。现在你们两个一条心，我是外人，我闭嘴行了吧？”嗲妹还是翻起了白眼。
周茉简直想掐死她。
丛正面色稍稍正常，特意解释：“嗲妹，我没有把你当外人。只是开玩笑也有要个度是吧？我不喜欢别人摸我头，这是我的怪癖，希望理解。”
“嗯，理解了。”嗲妹敷衍。
话虽然这么说，但嗲妹又犯了小心眼的毛病，她反正每个月总有几天是看谁都不顺眼的。
今天的天气阴凉，赶地铁的路上，嗲妹就一直拿着手机跟暖昧对象腻腻歪歪。
周茉和丛正很自觉的放慢脚步，他们是真心不想听别人的电话内容。
“茉茉姐，你有心事。”
“呃？没有。”
丛正微不可闻的叹气：“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直说的，不用闷在心里。”
“真没有。”周茉口是心非。
临近地铁口了，上班族也多了，变得拥挤。
周茉差点被挤歪，斜旁伸出一只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扣进掌心。
周茉愕然看向丛正。
“这是今天你第一次正眼看我。”丛正垂眼冲她微微笑。
周茉慌忙别开脸，心虚：“是吗？没有吧。”
“出什么事了？”丛正低声问。
“没有。”
丛正手指一收，扣的更紧：“茉茉姐，你并不善于撒谎。”
“……”好吧，周茉承认，她还没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段位。
挤进地铁车厢里，周茉还在不吭声，也一直若的所思的。
她在斟酌，怎么向丛正开口求证？
老宋的话，她是相信多半的。是荒诞了点，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丛正来自一个她未知的世界，到底是未来还是古穿今？或者其他空间？总不能是外星人吧？哈哈，外星人这个选项可以划掉了，他长的又不奇形怪状。
上班高峰嘛，地铁车厢很挤很挤，但周茉被丛正保护的很好，没有被异性揩油占便宜的危险。
嗲妹挤在她身边，羡慕：“我也好想有人这么护着我呀。”
周茉无语：“丛正不是护着你吗？”
“就拿一条手臂挡着，怎么也得贡献半个胸膛吧？”嗲妹不知足的呶呶嘴。
周茉脸色稍窘：她被丛正圈在怀中，不是她本人意愿好不好？
“行，我们换。”周茉很大方。
“别别别，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啊。”嗲妹嬉皮笑脸跟她咬耳朵：“茉茉，年纪小也疼人，把握这朵盛世桃花啊。”
“你在说什么？”周茉低声斥。
嗲妹做个鬼脸：“与其便宜别的妖艳贱货，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这门亲事，我批准了。”
周茉还没做出反应，丛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谢嗲妹。”
“甭客气！听不出来我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吗？”嗲妹小白眼翻的可爱。
丛正听懂了，笑笑不语。
周茉别开脸，跟嗲妹思维不在一个层面，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