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东来用大叫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心里的怨气在怒吼出声的同时就爆发了出来。从刚才他跟王世泰交谈的几句话里可以看出,彭东来绝对不像尹鹤之前所说的那样是个蠢货,相反他很聪明,就算不是像王家大少奶奶或者王世泰那样,至少也绝对不会逊色多少。
有好几次王世泰才刚刚起个话头,就被彭东来抢白打断,抢先点破他的心思,而王世泰也没有纠正,显然彭东来的抢白并没有说错,以一个蠢货的智商,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吗?不可能!
所以我决定继续静观其变,果然很快彭东来就开始发泄起了自己的情绪,饱含着愤怒,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王家,都是那个女人的错!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我,害我不能跟我所爱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你们,有眼无珠,明明我聪明决定,结果你们却都认为我是一个蠢货!哈哈哈,你们这些该死的白痴,都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世泰显然也没想到彭东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惊失色道:“老三,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们从来没歧视过你,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难道不是吗?我们体内的血都是一样的呀。”
“哈哈哈,你这些话去骗那些三岁小孩子吧,我从四岁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可信!”彭东来用力地咬着牙齿,有些疯癫地大声嘲笑道:“你们都以为我是笨蛋?都以为我是蠢材?不!都不是!我比你王世泰聪明,我比那个王世镇有才华,老大和老二,你们其实都不如我!”
说到这里,彭东来用力地咬着牙齿,鲜血从破损的嘴唇里迸射出来,但彭东来却满不在乎,依旧憎恶地大声咆哮道:“都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愚蠢的女人的错!是她教育我,如果不是她,我现在绝对不会过着这样的生活。”
“老三,别去想过去的事情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王世泰的话没说完,又再一次被彭东来打断了,他咬牙切齿地反问道:“我执迷不悟?你居然说我执迷不悟?你这个蠢货,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估计是在等待王世泰的反应,不过王世泰竟然没有再说话了。
彭东来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个算你聪明的眼神,恨恨地道:“一切都要从我的母亲,那个可怜可悲又可恶的女人说起!”
一般人对自己的母亲,永远是尊敬崇拜的,或许大多数男人对自己的母亲还带着一种淡淡的恋慕,不论年纪多大,母亲在孩子心中的位置永远是不需要怀疑的。但彭东来说这话的时候透着浓浓的恨,仿佛跟自己的母亲有着多么深的仇恨似的。
“她的出身你也知道,跟王家这样的豪门大家族相比较,我的母亲的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她除了模样长得漂亮点,运气好了一点,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最让人感到厌恶的是她太喜欢幻想,甚至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彭东来猛然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的故事,还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
总之他沉默了很久,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带上了一种浓重的无奈与嘲讽:“我其实懂事很早很早,那个愚蠢的女人告诉我,我才几个月就会说话了,我才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独自研读量子物理学与相对论了,试问你们王家有哪一个有我这样的天才!啊?你王世泰吗?只怕你现在都不懂什么是量子物理学吧?只怕你现在也仅仅知道相对论那个以讹传讹的皮毛吧?你拿什么跟我比?啊?你拿什么跟我比?”
彭东来高昂着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骄傲,就仿佛证明了自己有多么优秀似的,他用鼻孔呼呼地冷哼着:“在我眼里,你甚至连王世镇都不如,他虽然愚蠢,但至少懂得坚持自己的梦想,他至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一个在我眼里只是下三流的音乐家,但至少他比你有目标。老二,王世泰,我想请问你,你的人生有什么追求吗?”
“我……”王世泰竟被彭东来问得哑口无言,好几次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因为你很聪明,你知道老大继承不了家业,你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的人,所以你压抑了自己的*,你选择了屈服,你选择了跟王家同流合污,你选择了成为他们所期望的那个继承人。你在十六岁的时候赚了好几亿对不对?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本事吗?不!不是!那是因为你有王家在背后撑腰,以数千亿的资产帮助你起步,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又有什么本事继承王家这偌大的家业?”彭东来大声反问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似乎打算彻底摧毁王世泰在王家幸存者心中的形象。
王世泰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犹豫道:“也许你说得对,如果我不选择同流合污,如果我不选择屈服,也许我……还有她就不是这样的人生了。”
“哼!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她的事情!”彭东来冷哼着,再次开口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就算我再天才,也无法完全理解人类的想法,在我的眼里,那个生我养我,给了我这具肉身的可恶女人是可以信任的,因为是她给予了我这一切!可是我错了!一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错了。”
彭东来捂着脸,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痛苦,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愚蠢的女人,是她自作聪明,她将自己的幻想强加给了我,她告诉我,想要在王家这样的大家族生存,就需要有北京,有支援,而我们背后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忙,所以我们必须要懂得藏拙,最好是变成一个傻子,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嫉妒。”
他呵呵地大笑起来:“当时单纯的我竟然相信了她愚蠢的鬼话,我隐藏了自己的天才,成为了你们口中的傻子!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曾经告诉我,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希望我也能成为楚庄王那样的人物!”
“这……”王世泰无语,张了张嘴,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老三,其实你的母亲没错,像我们王家这样的大家族,本来就很复杂,勾心斗角的事情并不少,只不过你的母亲担心得太过了。”
“那都不重要!正是因为我信任她,所以我才选择了按照她的叮嘱行动,但我一直被人欺负,欺负我的就是我曾经视为兄弟的你们,都是你们王家的人,你们认为我是蠢材,认为我一无是处!可是你们这些蠢货又哪里知道,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只是一群蝼蚁!一群蝼蚁罢了。”彭东来疯狂地大笑着,叫嚣着自己的愤怒。
王世泰摇了摇头,道:“老三,你错了,在你的眼里,我们不是蝼蚁,而是你在乎的人,你为什么在说起当年的事情会愤怒?那就是因为你在期待着我们会接纳你,我们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兄弟,老三,既然你如此在乎,为什么还不回头呢?”
“哼!是吗?也许你说得没错!”彭东来这一次竟然罕见地没有打断王世泰的话,而是赞同了他的说法,“也许我的确是期盼着回归王家,让王家接受我!不过很可惜,那样的心情早就在不知多少年前没有了,被你亲手摧毁了!”
“我?老三,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当年其他兄弟欺负你,我虽然没有阻止,但我也没有落井下……”王世泰说到这里突然一顿,叹气道,“也许在你看来,没有伸手帮忙的我这个二哥,其实也跟落井下石没什么区别了,对不起老三,我……”
“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彭东来愤怒地笑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可悲的女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所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杀了自己的母亲?老三,你……”王世泰愕然抬头,对上的却是彭东来嗜血的目光,“你想继续对我说教?我已经不是你的兄弟!自从老大把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送到你的床上之后,我就已经彻底对这个腐朽、堕落的家族绝望了。”
王世泰愕然半晌,恍然大悟道:“老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喜欢着大嫂,但是却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才做了这一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大嫂才死了!死在了大哥的手里,难道你就一点不愧疚吗?”
彭东来大怒,一甩手道:“放屁!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是王世镇!是你们整个王家!她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在全家族都对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时候,是她支持着我。从她第一次救了我,并因为我而对全家生气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我不奢求得到她,但我却绝对不会允许她被你这样的蠢材玷污!王世镇那个王八蛋既然不能生孩子,为什么不把她送到我身边?我才是真正的天才,我和她的后代,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