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一下是谁把我的个人信息,透露出去的吗?”郁葱情绪平静。
公安欲言又止,道“这……”
“公安同志,我明白您很为难,可我是受害者,有权知晓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不是吗?”
郁葱盯着自己的伤腿。
这可是她为了协助公安办案,落下的工伤。
然而,无论她怎么问,如何的旁敲侧击,公安都没有告诉她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郁葱也不好再为难公安,等她录完口供,准备出公安局的时候,迎面就看见疾步赶来的小哥哥。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小金表。
距离她打电话到帝都机械厂,过去了一小时十二分钟。
也就是小哥哥在挂断电话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估计还是一路油门踩到底的那种。
晏衔踏着阳光走来,墨色瞳孔在人群中准确的落在她身上。
他清冷的眸色转瞬变得灼热,牢牢的盯着她,细细打量一番。
见她没有受伤,提着的心才放下,道“我来了,不怕。”
“老晏……”郁葱见到他,萦绕在心间的阴霾陡然一扫而空。
花蛇见老大来了,赶紧把推轮椅的工作退位让贤。
他从没见老大这么温柔过,就算他近视都能注意到老大在看见大嫂的那一刻冷漠尽褪,眉宇间流淌着月华般的温柔。
难道这就是爱情?
“老晏,今天幸亏有花哥及时赶过来,不然徐光兴那斧头怕是……”
“还有凶器?”晏衔拧眉,眼底藏着戾气。
他挂断电话时,仅仅听到电话筒里传来嘈杂的谩骂声与拍门声。
作为受害者的丈夫,他直接向公安了解具体情况。
越了解,他就愈发心惊。
对于公安没有透露的那部分,他会用自己的手段去调查。
这时,隋老闻讯赶来。
他愧疚的不行,道“小葱有没有受伤,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该……”
“幸好您不在,不然依着您这样光明磊落的性子,如何是那些泼皮无赖的对手?
您要是吃了亏,那才是国家的损失,是我天大的罪过。”
郁葱多会安慰人?
一句话下来让隋老更心疼她的懂事乖巧了。
等回到哏都大学,隋老为了给她出气,上上下下十几个电话打出去,把他的人脉运作上,给郁特助撑腰。
要是隋老的亲闺女还在世的话,怕是看了都要吃味儿。
晏衔把小罐罐在办公室的东西都收拢好,道“隋老,我替小葱请两天假。”
“干脆等下周开学那天再过来,这边我给特批带薪休假。”隋老知道别的老师都偷懒,唯独自家孩子工作认真从来不逃班。
他还贴心道“车你们拿去开,我住宿舍楼,离着哪里都近。”
郁葱:“……”
嗷嗷嗷,可以睡懒觉了!
早知道有这种福利,她早就勾搭几个人来揍自己了。
人红是非多,崇拜她的人很多,但想揍她的人也真心不少。
等小哥哥拎着包裹,推着轮椅出来时,花蛇当即就迎了上来,在大嫂没看到的角度,给老大暗搓搓的递了个眼色。
“我没什么事,是我爱人不能知道的。”晏衔觉得小罐罐有权知道全局真相。
花蛇尴尬的直咳嗽,道“是朱毕安……”
“怎么回事?”郁葱没想到居然有人把手伸的那么长。
方才,她在心里把身边的人通通都扒拉了一遍,愣是没想到那人会是小哥哥的准继母。
“她因为之前给晏哥私自介绍对象的事,惹怒了晏参赞。
还有严老、康老也严厉的斥责了朱毕安。
她因此怀恨在心,这边刚有风吹草动,她就安排人动手了。”
“他们的手脚干净么?”晏衔眼神微敛,音色清冷。
花蛇也替大嫂抱屈,道“手段还算可以,并未留下什么确凿罪证,因为上面有人施压,现在这事只能截止到这里,想再深查就很困难了。”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晏衔薄唇轻启。
花蛇想到调查后的那六个字,心里沉甸甸的,道“得不到,就毁掉。”
“老晏,我也没受到什么具体伤害,就不追究了吧!而且朱毕安已经打草惊蛇,想必不会再动手了。”
郁葱知道她目前肯定不是朱毕安的对手,更不想小哥哥为了她涉险。
“都听小葱的。”晏衔眸色温柔,勾唇浅笑,好像真的不记恨朱毕安了。
要他放过害小罐罐的人……
怎么可能!?
上面的人要护着朱毕安,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毁掉一个人的办法太多了,他不是只会明火执仗。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陪在小罐罐身边,一如既往的宠溺。
就连洗衣做饭,他都轻轻勾起唇角,整个人宛如散发着清晖月华,温柔的不像样子。
到了晚上,郁葱却反常的不睡觉,睁着一双杏眸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他一曲催眠曲唱完,眉眼温柔,道“月亮都爬上窗户了。”
“月亮来了,我也不睡。”郁葱躺的板板正正,把薄被盖到脖颈儿,只露出个小脑袋。
晏衔眼眸微微眯起,似有笑意在瞬间蔓延开来,继续为她清唱催眠曲。
郁葱从薄被里面伸出小手,抓着他的大手,道“老晏,我想和你一直好好的。”
他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他?
从朱毕安的手段上看,远远比她认为的要危险多了。
她不想他涉险。
晏衔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珍重的放在唇畔,承诺道“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郁葱得到他的承诺,才终于闭上沉重到不行的眼皮。
她自从受伤后,就总是嗜睡。
每天比狗子们还爱犯困,这也是没谁了。
晏衔温柔的看着她慢慢地睡熟了,才从椅子上起身,从箱子底翻出一身黑衣,利索的换上。
如同往常一样的出门夜行,也不忘对狗子们嘱咐要保护好它们的女主人……
同一时间,郁大舅在南市从凌晨等到天色泛起鱼肚白,都没等到要和他学厨艺的人。
这事要是放在寻常学徒的身上,他肯定是要言辞凿凿的劝退了,可在南市他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就算心里再恼怒,脸上也不敢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