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彪背着一个大爷从土堆里出来,就发现花蛇用探究的眼神瞅着晏衔。
旁,雄黄也是一副八卦的表情。
怎么有种坐等捉奸的氛围?
不等温文彪开口问什么,花蛇就夹里夹气得模仿晏衔递烟的那些话。
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狗子们也一起协助救援,每每都能准确嗅到埋在废墟里的人。
帮了好大的忙。
四周尽是家属们激动的声音。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太阳出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蒙蒙细雨,给救援工作增加了很大压力。
他们配合民兵挖了整整一天,才把西站家属楼的人给挖齐全。
全都就近安置在远离楼房的路边。
转瞬搭起了一排排简陋的帐篷,被称为“临建”。
郁葱协助医疗人员救助了几十位伤患,累到实在不行了才和小哥哥一起回五大道的小洋楼。
民兵们还想留狗子们帮忙,但郁葱一走,它们是谁的话都不听,还凶的要命。
这下民兵队长也不敢留它们了,只能让狗子们和它们的主人一起回家。
夜色下,郁葱驼着背,迈着沉重的小腿,头发粘在脸上,猛的一抬头……
怎么说呢……是出演聊斋都不用化妆的程度。
“哪里不舒服?”
晏衔刚把帐篷铺上一层防雨的油纸,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心里麻麻涨涨的。
除了心疼她以外,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彼此都还活着。
郁葱摇了摇小脑袋,往炉子里填了一把柴火,把水烧上。
她扯出一抹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小葱去帐篷里歇着,我来做饭。”晏衔赶紧淘米熬粥。
“那行,我先洗澡。”郁葱提着烧得温热的水,进了帐篷。
水还没烧开,但用来洗漱是没有问题的。
郁葱洗完,躺在被窝里就没起来。
狗子们吃完晏衔喂的饭,就挤在旁边陪着狗娘,完全不把狗爹放在眼里。
等到了夜里,她再次被余震惊醒,因为帐篷里有小哥哥守着比较踏实,她又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四、五点钟,猛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
一睁眼,没看到小哥哥,狗子们也都没在。
“老晏,小青,小玄,大黑,汤圆!”
有他们在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怕,还能坚强的照顾别人,但留她自己一人在黑暗中,尤其周围还死伤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她就好害怕。
“我在!”晏衔听到小罐罐的声音,立刻回应。
郁葱循着声音,跌跌撞的跑出去。
她在睡前洗的干干净净,出帐篷的时候慌慌张张的,花容失色,即使是在夜色里也难掩她的绝代芳华。
“呦,还藏着一个大美人!”
周围的男人流里流气的吹起了口哨。
说着,他们的脏手就要往郁葱的脸上碰。
郁葱稍稍地适应了黑暗,迅速后退。
寻仇来的……哪一路的仇家?
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
目之所见,是十三个壮汉。
狗子们看她过来,迅速围在狗娘的身边,背脊炸毛,蓄势待发。
晏衔一个箭步上前,抬腿就把那人给踢飞。
小山般的身影挡在她身前,警告的看向街溜子们。
“没眼力劲儿,这可是桉哥的姘头,你啊,活该被揍。”说话的男人留着寸头,右耳朵是半残的,眉眼看起来有些阴狠。
郁葱感觉他们找错人了,可来者不善,就算解释也没什么用。
她避开他们落在自己身上轻挑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衣衫残破,身上明显有被虐待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还有没擦干的血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整个人像一只破败的玩偶。
有些眼熟。
郁葱看了又看,才认出女人是小艾。
据听说哏都大学的建筑在地震中,保存还算完好,收容了不少师生和家属。
小艾身为大学生怎么会落到这些人手上?
残耳露出嗜血的笑容,道“桉哥,藏得可真深,要不是有这女人帮忙,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晏特助就是南市的桉哥。
堂堂的南市之主桉哥,咋就还下过乡,做了一名光荣知青?”
郁葱:“……”这些人脑子有坑吧!?
桉哥不仅掌握哏都的南市,还有周围几个省的资源,就连大西北都有白桦林黑市。
这要是没点背景和人脉,只凭拳头可吃不下这么大碗的饭。
就算她家小哥哥年轻有为,也过分年轻了不是?
据她猜测,桉哥起码是晏参赞那样的年岁。
“桉哥,当年我这耳朵就是拜你所赐,现在我要你加倍偿还。”残耳眼底透着杀意。
之前在和平年代还不好杀人什么的,但在大灾大难中死个人,简直太好掩埋罪证了。
“喂喂喂!当年是哪里一年,我家老晏今年才二十出头!”
郁葱看这些都是练家子,担心小哥哥吃亏,就准备继续拖延时间。
“我看大哥也像有本事的人,当年怎么可能会输在毛头小子手上?
您可不要稀里糊涂的成为别人手里的枪,我们两条小命不足挂齿,但您这么本事的人,若是被有心人蒙蔽。
啧啧,那威严怕是……”碎成了渣。
残耳也是道上见过世面的人物,若是被寻常人奉承,也许还觉得恶心,奈何郁葱的小表情过分真挚。
仿若,大美人儿是真的不知道晏衔就是桉哥。
就算桉哥再老谋深算,也不能连自己的女人都瞒着吧?
男人最了解男人,在床上那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他抬腿就踢了小艾一脚,呵斥道“贱货,你敢骗老子?”
“没有……没有,是之前舒白藤告诉我的,她是晏衔同母异父的妹妹……”小艾疼的趴在地上,哭得是泣不成声。
“大哥,您可要明察秋毫啊!”郁葱趁机插话。
她信誓旦旦道“小艾口中的舒白藤,绝对和我家老晏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而且我们两家还交恶过,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具体的是非黑白我也不多说,您稍微让兄弟们打听一下,就能明白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