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眼睛闪动，问：“为什么拒绝？”
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唐姜眼睛无意识转了一圈。
发现弹幕后，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问给直播观众听的。
唐姜清清嗓子：“第一，他在邀请我们的时候，身子绷得很紧，生怕我们答应，当我拒绝的时候，很明显他放松下来。”
“第二，他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谁会正吃着饭接受一个不怎么熟的人邀请？”
“第三，他这个人戒备心很重，如果我答应了，他会对我们生疑，并且加深防备，这样的话，剩下三天别想得到任何线索。”
说到最后，唐姜脸上带着嘲讽：“换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不会这么蠢吧？”
像是在说季止，可唐姜在分析的时候慢慢走到了季止身边，正对着直播屏幕的方向。
说到蠢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对着大屏。
「怎么觉得好像被骂了？」
「我再确认一下，她真的看不到我们吗？」
「我用人头保证，她不可能看到的，都别瞎猜了！不过说实话，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和她眼睛对上了。」
季止看过去的时候，两人眼睛正对着，他带着笑说：“可能，就是这么蠢。”
没带主语，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别骂了，别骂了……」
「季神绝对是故意的，自己的媳妇自己护，真就不管粉丝死活。」
「嗐，习惯就好。」
夜色正浓郁，季止听到外面有动静。
“来了！”
唐姜站起身，跟着拿了一袋垃圾的季止出门。
看了一眼天色，季止说：“现在差不多十点左右。”
唐姜有些惊讶，他竟然还能观天知道时间？
垃圾桶在两栋别墅之间。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隔壁别墅的人正站在门口道别。
能看到是三个人。
两人扔了垃圾，就听到庄仁在招呼他们过去。
到了近点，唐姜才发现，林诺不在。
让她惊讶的是，吕蒙竟然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比庄仁矮半头，身型偏瘦。
庄仁给双方做介绍。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周谦。”
陌生男人态度不怎么热络，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庄仁指着吕蒙说：“这是我发小吕蒙，我们感情很好。”
闻言，吕蒙右手放在肚子前，未施粉黛的脸上带了些疲惫，对两人笑了一下。
唐姜笑笑：“见过。”
“哦，在哪见的？”庄仁问。
“就在别墅，当时天热，他们给了我一瓶水。”
吕蒙接话很快，像是怕唐姜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正合唐姜意。
不过，看庄仁那个脸色，应该是不信的。
他说：“这两位邻居人是真的好，我今天做饭的酱油就是找他们借的。”
“邻里互助，应该的，对了，林诺呢？”
唐姜问。
这个名字一出口，在场三个人脸色各异。
庄仁笑着说：“她熬不得夜，早就睡了。”
唐姜叹息一声：“她一个人在这挺孤单的，没事你也多来陪陪她。”
这句话说完，唐姜余光瞥见了周谦不善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人见了，唐姜和季止跟几人道别离开。
临走的时候，庄仁喊道：“唐小姐，季先生，过几天我们还要小聚，到时候一起来玩吧！”
“好。”
回到自家门前，唐姜和季止同时偏着头向右看。
只见隔壁别墅阁楼的圆窗前，一具骷髅正对着他们摆手！
唐姜很冷静，甚至还冲着它挥挥手。
下一秒，骷髅原地消失。
季止心里有些复杂，她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想起两人以前去鬼屋的时候，他在后面拉着唐姜的衣服。
而唐姜跟领导视察似的，跟里面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哟，你现在也能随时看见了？”
注意到季止的动作，唐姜问。
以前两人一起去鬼屋，季止总说她故意吓唬他。
她真的很冤枉，那角落明明就有鬼，只是季止看不到。
人家都主动跟她打招呼，她总不能装看不见吧？
季止嗯了一声，眼中带着庆幸。
终于，能跟她看到一样的风景了。
关上门，唐姜突然问：“你说，它现在出来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还是挑衅？”
季止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警告！它对我们，包括林诺，没有任何恶意。”
“嗯，还有三天，这几天事会越来越多，注意安全。”
夜半时分，季止又听到隔壁的吵闹声。
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有些事，参与一次就好。
次数多了，只会引起别人怀疑。
第五日，唐姜起来的时候，太阳刚有点温度。
此时的天气很凉爽，季止不在，她自己出了别墅。
来到这快一周，她还没有真正地出去转转。
“唐姜！”
刚走到两栋别墅间的路口，唐姜就听到林诺喊她。
她回头，站在自家门口的林诺穿着一身白色长裙。
披头散发，胆小的见了肯定会被吓一跳。
唐姜走近，这才发现，长裙上有一朵朵小小的嫩黄色花朵。
是一件这几天都没见她穿过的裙子。
也是，别墅里女鬼穿的那件。
“你怎么出来了？”唐姜问。
林诺羞涩一笑，说：“今天是庄仁过来的日子，往常都是这个点到，今天还没来，我在这等等他，你要出去吗？”
“嗯，我到外面逛逛。”
林诺嘴巴微动，神色有些纠结。
唐姜却很有耐心地注视着她，眼中无任何波澜，却能让人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巨大力量。
半晌，林诺下定决心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吗？”
唐姜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是问她：“你觉得自己身体行吗？”
林诺觉得唐姜在拒绝她，低下头，小声说：“我觉得可以。”
“那就走吧，你才是身体的主人，你觉得可以，没人有资格说不行。”
林诺眼睛一亮，死气沉沉的身体好像瞬间有了生机。
唐姜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被呵护着长大，无忧无虑，单纯又可爱的林诺。
照顾林诺的身体，唐姜走的很慢。
林诺似乎很久没出门了，见到路边一朵平常的小花，都会傻笑半天。
两人走到街道上。
行人神色匆匆，在唐姜眼中，容貌都是模糊不清。
车子川流不息。
两个人站在路上，像是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