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蛋,知道了还给我皮骚,你要记住,不管你给谁当警卫员,只要长官到哪,你都要无条件的跟到哪,以后再特么的不长进的胡乱说屁话,我轻饶不了你。”
胡春来这是第一次看王峰专门对他自己发脾气,而且骂的他越加感到亲切,不仅‘哈哈’大笑道:“团座,我算听出来了,做你的警卫员就是长官的影子,长官到哪影子到哪,长官死了,影子也就算死了,是这意思吧团座?”
“暂时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好长官在最危险时刻,也会保护警卫员,这点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当我的护身炮灰,我死也要想办法叫你活着,因为你还是个不满十七的孩子。”
王峰在与胡春来的胡乱喊叫中,感到精神压力减轻了一些,不仅对此时一直跟在身边就像条影子的胡春来好感大增,感觉这孩子说话不设防,只要自己乐意,死活的话随口就出,听起来别扭,实际都是大实话,直接痛快。
他率先冲进医院大院,发现一辆轿车停在院子里,扑过去一把将司机从轿车里拽出来,大声喊道:“战争时期紧急征用,告诉你的老板,我用完后一定会把这辆车还回到这里,到时我会给他加倍补偿。”
“混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司机看几个野蛮的大兵把他从驾驶位拽出来,钻进去发动就要开走,掏出枪堵在前面。
黑洞洞枪口对准开车的王峰吼道:“想活都给我滚下车,打听好这辆车到底是谁的,再看你们还有没有胆量抢车。”
王峰被司机持枪威胁的堵在驾驶位,推开车门冲过去,谁都没看到王峰采取行动,司机手里的枪已经到了王峰手里。
紧跟下车的胡春来扑上去扭住司机大骂道:“王八蛋,不想活了是吧?你知道抢你车的这位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淞沪抗战战场上大名鼎鼎的中央、中央......,反正他的名字叫王峰,你敢把他怎么地?”
“啊?王峰?王公子,难道您不认识我啦?我是顾府顾四爷的司机阿强,这是顾四爷的车,难道您还要抢吗?”
“阿强,我有重要任务在身,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要去的地方,请你告诉顾四爷,就说王峰唐突的借用一下他的车,等候必亲自登门谢罪。”
王锋说着对扭住阿强的胡春来喊道:“放开阿强,所有人马上挤进车里,听到了没有?”
阿强揉搓着被胡春来扭疼的胳膊,眼看着顾四爷的车被王峰抢走,摇头叹道:“王公子是一位很斯文的大家少爷,怎么战争把他搓练的这么粗鲁野蛮?”
坐在车上的胡春来看王峰非常熟练地开车急速前行,不禁咧开大嘴‘哈哈’笑道:“团座,刚才你这身手比我快多了,尤其是把这小车开的滴溜溜的快,有时间可以教我学开车吗?不过我这个刚成为你的警卫员,刚才表现得够猛吧?你刚制服阿强,我就冲过去扭住他胳膊,这小子连动都动不了。”
“胡春来,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吧?要不是团座制服了那个手里持枪的阿强,就凭你这傻大个的孩子身手,能扭住阿强的胳膊?吹牛吧。”
车里的士兵被胡春来自吹自擂逗乐,一个个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王峰和冯志远心里有多着急和紧张。
轿车快开到公共租界检查站,王峰对车上的兄弟说道:“你们把枪都藏起来,把上衣军装都脱了,一会儿过租界哨卡,不管中外巡警如何刁难,谁都不要给我说话,否则我们不但进不去租界,很有可能会被抓起来投进租界的监狱,你们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车上的人几乎同时答应。
胡春来虽然答应,心里却不安的看着王峰问道:“团座,你的意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你一个人担起来是吧?要是他们要把你抓起来,或是要对你开枪,那我这个你的警卫员,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不管?哼,我做不到,绝不能叫你死在我这个长官的影子前面。”
“给我闭嘴,你也是个参加部队一年多的老兵了,懂不懂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就是想害死我们车上的六个人,你们都听懂了没有?”
“报告团座,听懂了。”
王峰刚对车上的士兵安顿好,轿车已经到了租界哨卡前被堵了下来。
一位外籍安南(yuenan)巡警傲慢的走到车前,对司机王峰态度蛮横的喊道:“出示证件。”
“长官,我们是给黄金荣和顾竹轩两位大亨办事的,这辆车就是顾四爷的车,再说我们两位老板在上海滩可是屈指可数的‘流氓大亨’,请不要为难我们,不然不好给这两位大亨交代。”
站在一边的英籍探员,听王峰连续报出在上海滩吆喝一声,黄浦江的潮水都能跳三丈,大名鼎鼎的黄金荣和顾竹轩的名号,知道机会来了,走向前一把将检查证件的安南探员拽到一边。
他弯腰看着坐在驾驶位的王峰说道:“你是黄老板和顾老板之中的什么人,要进公共租界办什么事?有些规矩懂不懂?要是不懂,全部下车检查。”
英籍探员说着朝车里扫了几眼,好像发现车里面的人都带着枪,但是全掩饰起来,不仅面沉似水的憋嘴就要将车里的人赶下车检查。
王峰少年时就混迹于上海滩十里洋场,随着年龄增长,跟着上海滩中外通吃的‘洽公’,也就是被称为‘舅舅’的虞洽卿,经常出入社交场合以及上海几个租界,对有些事摸得门清。
他看出这位英籍探员的用心,不免笑着低声说道:“长官,我们来时黄金荣和顾竹轩两位老板曾叫我给值哨探员带话,只要你报上名来,下次路过,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不过,我这里也给你准备了点小钱,还请笑纳。”
王峰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故作小心的塞进英籍探员手里再次低声说道:“一点小意思,还请长官放行。”
英籍探员点了点头,例行公事的围着轿车转了一圈,挥手喊道:“放行。”
在王峰好言安抚以及大把的钱开路,终于顺利地进入租界,车里除了冯志远跟王峰出入过几次租界,其他四名士兵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个吓得浑身被汗水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