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狐疑，不过很快又释然，如果这不是老头的窝，那他也不会知道那高墙上面有禁制存在，更别说进来了。
屋门一开，叶子立马就相信这确实是老头的老窝了。怎一个脏乱差形容，她根本找不到地方落脚。
老头在一堆杂七杂八的脏衣服下面摸出一只酒葫芦，仰头“咕噜”就是几大口下了肚。
“嗝……哈，真舒服。”
他咂着嘴，捋了捋胡碴子，回头见叶子站在门口迟疑不定，登时就瞪眼，“我说丫头，你站门口做什么？难不成要我去请你？”
叶子拧着眉看了看遍地都是脏衣服、兽皮兽骨、各种炼器炼丹材料、妖兽内丹、木匣子、破了漆的柜子、低级法器，甚至还有十几块灵石也那么扔在角落，上面都落了一层灰，看样子时间已久，灵石表面已经黯淡。
脏乱她可以忍，但这味道却实在……酒味、兽材味加之一股霉味，仿佛在屋内混合发酵过一般，变成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呛鼻气体。
叶子揉了揉鼻尖，按捺住想打喷嚏的冲动。
“怎么？嫌乱看不过眼啊？要不丫头做做好事，帮我收拾收拾？”老头斜乜着眼，喷着酒气打趣道。
叶子抬脚将地上揉做一团的衣服拨到旁边，跨进来，四处打量着，“要是这里面藏有冰蚕衣，我一定竭尽全力还您一个干净整洁。”
“嗤，丫头你别这么势利行不行？”老头翻着白眼，抄起葫芦又灌下一口。
叶子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没好处的事我做它干嘛？”
“你别说没听过尊老爱幼？”
“您是老没错，可我恰好是幼，半斤八两，刚好扯平！”叶子笑嘻嘻道。
“切……”
老头甩个白眼，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张斜倒着的柜子前，也不管上面厚厚的黑灰，一屁股坐下。冲叶子招手。
“过来！”
叶子又揉了揉鼻尖。抬脚过去。
“恩？鼻子不舒服？”老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还好。”叶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鼻敏感这回事，只得含糊应道。
老头挑眉，掐指将一粒黑乎乎的丹丸弹过来。“接着。”
叶子凌空一抓，摊开手心一看，是颗黄豆般大小的草绿色丹药，散着艾青和薄荷的沁凉气味。
“这是什么？”叶子好奇的观察手里的丹药。在万草集和祁氏药典上。她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丹药记载。
老头得意的摇头，“不可说。嘿嘿……”
叶子狡黠的笑了笑，也不再询问，随手塞嘴里咽下，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登时从喉头直冲脑门。又回旋至鼻腔，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更重要是。屋子里的那股怪味，鼻腔里半点也闻不到了。
叶子的动作引得老头一惊一乍。“你怎知不是毒药？给你吃你就吃，傻不傻啊你！”
叶子无所谓的笑笑，“那丹丸虽然我不认识，但里面有什么成份我可闻得出来，艾草、山薄荷、嫩莲叶、木山药为主，黄芩、麻黄、苍耳子、辛夷为辅，再佐以灵液炼制而成，可对？”
老头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叶子笑而不答。鼻敏感虽会带来一些不便，但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对各种气味都格外敏锐。
“不说拉倒。”老头气哼哼的别开脸。
叶子好笑，想起正事，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认真道：“好了，说吧，冰蚕衣到底在何处？”
说到正事，老头也不再含糊，眯着眼一脸的严肃，“就在白阳城主府的卧房。”
“城主府？那里面守卫众多，防守严密，我们又不清楚里面的格局，如何能偷、啊不，拿到冰蚕衣？”叶子惊问
老头胸有成竹的笑笑，盯着叶子不说话。
被盯得有些发毛，叶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问：“城主怎么会把冰蚕衣这样的宝贝放在卧房？”
“还不是为了他的干女儿！”
“恩？”叶子不解。干女儿，啧，不会是她想的那意思？
老头仰脖“咕噜”一口，才道：“他干女儿是白阳城安家大小姐安琳珠，也是这次参加抽府历练的家族弟子。”
“哦……”她真是太邪恶了，竟然想到娱乐圈那种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叶子忙将脑子里乱七八遭的想法驱散，“那您怎么知道冰蚕衣在白阳城主手里？”
之前她听不少人议论，说这冰蚕衣在某个大派掌门手里，又说这冰蚕衣在百年前被赤羽门掌门所毁，可冰蚕衣又怎么落到了白阳城主手中？
“我自有我的法子，这个你别管。我们说好了，冰蚕衣到手，你可以借用一个月，助你历练通关。之后它可是归我所有，怎样？”
“好。”对这提议，叶子正合心意。毕竟是偷来的东西，有句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她可不敢抱着侥幸以为此事永不为人知，万一事情败露，冰蚕衣最后不在她这里，别人想打想杀也找不到她头上。而她却利用这一个月使用冰蚕衣的机会，把火芝果和火精拿到手，之后万事无忧。
更主要的是，冰蚕衣不像黑玉佩，黑玉佩她可以躲着藏着悄悄的用，可冰蚕衣是穿在身上的，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太不低调了！
机智如她，叶子越想越觉得高兴。
“看你笑得这狡猾样，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可告诉你，你若敢胆夹带冰蚕衣逃跑，老头子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你。”老头又是嘲讽又是威胁的说道。
叶子小鸡啄米般保证，“恩恩，不敢，我绝对不会。”
“不行！你发魂契。”见她答应得很痛快，老头更加不放心。
“好。我叶子，以魂魄发誓，若违背与前辈的约定，就让我身魂一辈子不得安宁，修为终身不进。”
“哈哈！好。”老头听到叶子发下重誓，很是开心，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随即又有些不满，“你干嘛老前辈前辈的叫，好像我有多老似的！”
叶子暗自腹诽：脸上的皱褶都能夹死蚊子了，还不老？面上却笑眯眯：“那我怎么称呼您呢？”
老头捋须想了想，“我想想……嘿，有了，恩，你就叫我黄大哥！”
“哦，呃？黄……大哥。”叶子怪异的瞧了瞧对方一脸灰白的胡碴子，和老树皮般的褶子，忍恶唤道。
老头十分满意，“好了，黄大哥我跟你来说说正事。”随后附耳到叶子脑袋边，细语。
等两人商议完后，离宵禁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套跟他身上差不多颜色，似黑非黑的紧身衣，丢给她，“换上！”
换装完毕，两人出了院子，左拐右转的进了一处暗道。
“待会你不准说话，一切听我吩咐。”
叶子眨眼，“哦。”然后不断的以眼神示意询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里？”
黄老头也不答话，沿着暗道一路急走，大约一刻钟后，在一处脏兮兮又窄小的楼梯前停下。
“从这里上去，是城主府的练武场。练武场往左走两个院子，就是城主的住所。他的住所北侧是书房，南侧是卧房，西侧是正堂，东侧是院门。记清楚了？”黄老头传音道。
叶子点头。
“我先上去，往库房方向引开守卫。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的目标是城主后院。我打听过了，白阳城主的床是天下名匠和机关大师共同打造的，内含机关暗格。想必那冰蚕衣就被他藏在床里，你见机行事。时间不多，只有一刻钟，到时不管你找没找到，都要撤退，知道不？”黄老头严肃的说道。
叶子再点头。
黄老头摸出酒葫芦正想灌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怏怏的收起来，转而拿出一张隐息符，拍身上遮去身上的酒味，沿梯而上。
很快，上面就传来喧哗声，以及“嗒嗒嗒”的脚步声往右而去，一杯茶的功夫后，又有人走过，隐约还有说话声传来－－
“城主，那人往库房方向去了，速度太快，我们都只看到一个影子。”
“哼，竟敢有人这么大胆，跑到我城主府来撒野！”
“嗒嗒嗒……”又是一阵脚步声过去，渐渐远去，然后恢复了安静。
叶子屏住气息，踮脚而上。楼梯很长，还不平，她费尽心力花了一盏茶功夫才到达出口。
这是一处假山内，外面是厚重的藤蔓，被先上来的黄老头拨开了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缝隙。
叶子也不敢散出灵识，怕被人发觉，只闭眼用灵应术感应了一番，确信无人后，才快速跳出来，往左边急奔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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