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皇帝又问宋玉绰有什么病,不得不重提:“郡主与公主一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着了凉而已,臣这就开了方子,一会儿皇上派人给两位主子喝了药,汗便好了”
皇帝点点头,招手让蓝香跟在太医后面抓着药吃,随后定睛一看宋玉绰就淡淡地开了口。
“你有什么想对朕说的么?”
听到皇帝这样询问,宋玉绰的心首先一震,她认为皇帝在考验自己,逐垂下了眼睛,装出咳嗽的样子想如何作答。
想了半天,宋玉绰这才逐渐止住咳嗽,轻轻摇了摇头,疑惑地望着皇帝,示意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说话的。
皇上微微挑眉,提醒:“宋氏一族全部落难,身为宗族嫡长女,你果真没有什么话对朕说?”
结果皇帝问出这句话,宋玉绰眉来眼去,一路只想着如何火速赶回,竟然将此事忘记。
“什么?”宋玉绰假装不明白,不明所以地望着皇上呢喃着:“宋氏一族都落了难?皇帝”
“你不知道?”皇帝半信半疑地看了宋玉绰一眼,虽正元寺消息是封闭了些,但这些天,因为太子,却有达官贵人到正元寺进香求福,宋玉绰和莫乐渊在正元寺看到了这些天来络绎不绝的香客,不是想问吗?
“大臣的女儿不知道”宋玉绰摇了摇头,试着站起来,泪眼朦胧地望着皇上。
“皇上,臣女的家人到底怎么了?”
“你莫要站起来,”皇帝略微伸手拦住宋玉绰把她扶回自己的床上躺下,把这些日子出生的事讲了出来。
“你哥哥通敌卖国,太子私藏龙袍意图谋反,这些你确实不知?”
“我哥哥通敌卖国?”“你哥哥怎么会这么傻!......”皇帝听了也不相信。宋玉绰没有理会皇帝的阻拦。下床后摔倒跪下,眼睛红红的,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没办法皇帝,云锦也让皇帝明鉴了,云锦弟弟决不会做这种事”
参见宋玉绰。皇帝这才消除了宋玉绰心中的疑虑,的确相信,宋玉绰以前对此事其实一无所知,逐上前去,亲手扶宋玉绰。
“你先起来说话”
皇帝亲扶宋玉绰,宋玉绰后来才明白,他的这个赌注是正确的。他知道皇上的意思就是要让自己跟自己一起去找一个人做个证明。如果皇帝能说出宋家的身世,究竟会怎样,不会连带将谢长安私自藏有龙袍的事情说出来。如果自己不听,那么也就没有办法向君王交代。因此,如果他当初就追随皇帝的脚步。那么就算皇上不告诉他。连带为谢长安说情,然后间接的对皇帝说,他对谢长安非常的熟悉,关于他本人知道的原因,那么,原因也就不言自明。
“皇上,”由皇帝搀扶着,宋玉绰泫然欲泣“云锦父亲是先皇亲奉的镇疆大将军,宋家老祖宗曾被圣祖皇帝特奉过世代罔替,不减爵位的威远候,云锦兄长是威远候世子,又刚刚晋升了是五城兵马司总督慰。前途不可限量,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儿?”
戚国之侯位,非代罔替,但每3代递减1级,递减结束。从西周开始,历代帝王都把自己的爵位授予子孙,但历代君主所封侯位却有不同。而且威远候府的老祖宗就是开国功臣,上开府后遂由圣祖皇帝,也就是戚国开国皇帝,特封一代罔替、从不减爵之威远候侯。
“这些朕自会处理,你先安心养病”说完,皇帝再次为宋玉绰遮掩被角,打算多看莫乐渊一眼准备出宫的莫乐渊离开,却是宋玉绰叫的
“皇上!”
“什么事?”
宋玉绰咬紧嘴唇。就像下定了大决心,脸色惨白,眼神坚定的看着皇上说道:“皇上,虽云锦坚信兄长不会做出那等事儿来。只是如今宋家整族获罪入狱,云锦是不是也该”
“不用,”没等到宋玉绰说完,皇帝就举手打断了宋玉绰的谈话,淡淡地说了一句:“如今你们就是罪臣之身,送你来正元寺本就是变相囚禁你。这会儿你还在生着病,便继续在正元寺清修罢了”
说罢,再叮嘱红袖几人关照宋玉绰一下,然后再到莫乐渊厢房里。
皇帝一出来,宋子就回到厢房去,蓝香于是像劫后余生般拍胸脯,呼出了气“女孩实在是吓死奴婢,以后一定莫要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说完,他又望着红袖几个人笑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回的,从哪里来的?”
月溪却微笑地指着床后的窗,其含义不言自明。
宋玉绰得蓝香报信后,才赶工半日,如果赶马车的话,本来还差一天就可以到达正元寺了,这在时间方面是完全不充分的。
幸好,谢长安虽然名存实亡,但却被囚禁回京,先不说裴源他们不就是那个逢高踩低的那种,只言片语,皇帝迟迟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裴源他们就对谢长安不严厉。这天夜里,皇帝正坐在殿前批阅奏折,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出来。谢长安于是借口更衣,来到小树林,召来五位暗卫,让他们一人拿了个利用轻工的最快度赶到正元寺,刚赶上皇帝走进她们屋子,我就匆匆地走进屋子。
皇帝到莫乐渊这边再看他一眼,嘱咐他两句,就起驾出宫。
皇帝进宫时,就觉不妥。
右相和左相不一致,邵清媛和宋玉绰当然不可能和平相处。这样,邵清媛嘴里说出的自然也就无法完全相信了。不过,在太后看来,这并不能代表事情没有问题。皇后爱宋玉绰和莫乐渊二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再说,此时宋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如果宋玉绰二人真私赴边疆,为王母娘娘所知,太后即使要保住宋家惟一的血脉,还千方百计把事情压了下去。
宋玉绰和邵清媛二人刚一碰面,就剑走偏锋,邵清媛如何能为宋玉绰二人掩护,把事情告诉了太后?此时和宋玉绰不共戴天,邵清媛不也该把事情戳在自己眼前了吗?
如此一想,皇帝就猜到邵清媛是在想什么。邵清媛肯定问过她的下落,计算一下到达慈宁宫大门的时间,这才把话说完。
帝王本来忌惮人家把下落探得很清楚,再说这一次,邵清媛也忍不住可以探听到自己什么时候要到慈宁宫来,也计算过自己的一回。
今天的皇帝本来就是多疑的,如果不牵涉那些他们果真忧虑的问题,很容易就是不受别人计算,此刻在邵清媛的盘算下,来到正元寺,原来,宋玉绰把人们诚实地留在了正元寺,完全没有出门的征兆,皇帝难免有阴谋论。
邵清媛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骗到正元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自己的婚姻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地方结束?亲自来到正元寺,向她表白了心意,或为右相府,或为今日与之订下婚约,莫清渊淑妃派何益?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才能够让自己在这一神秘的寺庙里得到解脱呢?她这样做,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了?
皇帝这样认为,是怨不得皇帝的猜忌的,现在太子出了事,皇上把宋家卫家里顾家所有和太子有关的家人全部抓到,甚至连皇后也禁足,莫琛渊莫麟渊二人更被皇帝变相关在皇子府里不许出门。可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太子被抓后,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和保护,于是就产生了许多不愉快。现在的朝堂,正陷入一片大乱,免不了有乘乱欲意图谋反的,如果他往返正元寺时发生意外,太子再次落马
这些日子自有废太子传闻以来,新太子候选人中声势最大的是莫文渊和莫清渊,而邵清媛现在也成了莫清渊准侧妃的皇帝紧紧抿了抿嘴唇,心想着这些天声势不小的莫清渊,面色不太好。于是,他决定去找她。回到宫中后随即派出人马暗中查探邵清媛和莫清渊二人的下落。
皇上一行人一走,宋玉绰赶紧站起来,先洗脸,在洗掉面部使人显得惨白的物品后,然后到莫乐渊厢房。
“乐儿”
“归儿”
莫乐渊还刚把脸洗得粉嫩,见宋玉绰走进来,就冲上去把宋玉绰拽到病床前,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直叫刚才差点吓死。
深得皇帝宠幸,莫乐渊惊为天人,宋玉绰当然也好不到哪,也被拍胸脯直叫吓死,又安慰了安慰白兰几人,笑的意味深长“邵清媛这次却是弄巧成拙了,你且瞧着,这次皇上回宫定会派人观察邵清媛的”
莫乐渊亦是冷笑:“谁说不是,我就等着瞧父皇查出些什么来,看她怎么解释”
“还不止她自己吧”宋玉绰意有所指,看着莫乐渊笑的意味深长“太子的马车快要进京了吧?看来这几日上京城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自宋家整族获罪下狱,则有宗族中无辜受到牵连者不断埋怨,是宋子瑜伤害众人。其中,宋子瑜二舅家讲得最凶。
关键时刻家人本应团结在一起,同甘苦,只不过,情况已达到这种程度,郑氏早已经连在表面上的工夫也不愿意干了,一直在监狱里念叨“一粒老鼠屎,打碎一锅稀饭”之类的话语,听进大房的耳朵里,实在是刺耳极了。
宋家整族虽然被皇帝关在天牢里,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审问他们,加之宋玉绰到现在还没有背紧,宋老太君和秦氏早已经察觉到一些事情,趁大家不备,暗中得到裴嫣然的情报,在得知边疆战败消息属实后,对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