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帝已是药石失效,太子和莫文渊二人皆有谋反之意已让皇帝不寒而栗,而他本人也是为了拯救皇帝的性命,到那时皇帝一定会把王位传给他的,等到皇帝眼睛一闭,自己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基了?
宋玉绰的心理在暗自嘲笑,莫清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顺德跟随了皇帝很多年,始终忠于皇帝,皇帝也不薄人情,只要不是朝堂中事的牵涉,没有牵扯到皇帝底线,即便李顺德偶尔贪一些。可一旦涉及皇帝底线,那就是要吃了你这顿饭也不敢放了你那顿汤。皇帝也是熟视无睹,一言不发。这一次,他居然敢把一个小贪官拉出来当政,还能有这样大的魄力?李顺德怎能和王全顺一样狼心狗肺呢。
敛心之后,宋玉绰摆脱了莫清渊捏住他下巴上的那只手,把头抛开。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颦眉和威远候都已经死去,威远候世子因通敌卖国而遭囚禁,宋氏整族都落了难。他要做一个皇帝!今日威远候府,对莫清渊已没有帮助,再说莫清渊也早已经通过他的判断,相信他一定可以登基。所以,他决定放弃这个机会。就这样?
与宋玉绰结婚干什么,莫清渊本人不得而知,似是一种执念一般,自见到宋玉绰之后,内心深处则始终有个声音在驱赶着他,宋玉绰应该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了很久,莫清渊抿唇定定地望着正在望着窗外宋玉绰。
莫清渊目光太炽,宋玉绰即使要无视也无法无视,只得把头转过来,嘴脸是丝丝奚落。
“时候不早了。四爷还不去皇上那儿当当孝子去?”
“你不信爷?”
莫清渊看着宋玉绰,眼中狠戾闪过,宋玉绰却毫无惧色地迎向莫清渊,定睛一看,逐字逐句讲得很清楚。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值得我相信。”
“怎么说呢”莫清渊使劲捏住宋玉绰下巴,阴狠狠地看着宋玉绰“你又说了”
“我再”
“姑娘!”宋子还说着,月溪忽然打帘幕而入,似不知莫清渊于此一般见识,首先是对莫清渊的诧异。复向莫清渊行礼一次,这才告诉宋玉绰
“主子,太后娘娘的懿旨来了”
莫清渊听到了太后的懿旨后,担心太后周围的人会看到他。他知道太后要他去做什么。逐恶狠狠地盯着宋玉绰,扔下一句“给爷等等”,就翻窗而去。
莫清渊离开后,月溪只拍胸脯呼了一口气“主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宋玉绰摇头“果真有人来颁旨么?”
月溪摇头晃脑的,还没等我开口,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声音带着笑意,又低又悦耳。
“是我要找你”
“殿下!”
宋玉绰看了一眼,忽然一个男人出现。惊喜地爬起来,奔向谢长安,抓住谢长安两条手臂,上下其手地端详。
“果真是你,你有没有怎么样?这些日子还好么?你不是被皇上软禁着么?你怎么出来的?”
月溪看到二人如此,就微微走出屋子,只剩下谢长安和宋玉绰二人。
“没事没事,我没事。”谢长安微笑着圈起宋玉绰掂了掂,微笑着说:“肉多一些。胖胖的”
“说正经的呢!”宋玉绰嗔瞪了谢长安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谢长安却捏住宋玉绰的鼻子,回答说:“今儿夜里,莫文渊就要逼宫了”
“今天么?”
宋玉绰吃惊地发现,前世的莫文渊就像黑马,自从莫战渊出事后,莫文渊才逐渐显露实力,刚入门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太当回事,直到最后,卷入夺嫡中的皇子也只是把谢长安和莫清渊作为最主要的抵抗,直到谢长安登基之后清洗朝堂,彻底击倒莫清渊,才顺便揪出莫文渊积蓄已久、准备逼宫的朝臣侍卫。如何今生,莫文渊如此的沉不住气?
“时机”
似懂非懂的宋玉绰内心的想法,谢长安把宋玉绰往椅子上一推,叫她坐了下来,他再一次坐在了她的对面,这才再次打开了嘴。
“要想成就大事,最必要的便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时机他如何成事?”
宋玉绰挑了挑眉想,前一世,始终是谢长安和莫清渊的分庭抗礼,仅有少数六皇子党,朝堂渊母妃仅仅是个丫鬟爬上床后就得到了皇帝宠爱,手中之力,亦不过是先前拥护莫战渊之余威,没有任何机会让他去,因此,前世的莫文渊只能等待新皇即位,左、右如他这几个参加夺嫡,横竖就是死了,干脆放手吧,趁新皇朝堂实力不强,动用手中的力量,做好逼宫的准备,兴许也可以搏一把。
今天却不同了,现在太子势力被废黜,皇帝再次身患绝症,手里又攥着许许多多朝中重臣家的女眷,到那个时候用它来要挟,不怕他们不会跟在自己后面一块逼宫的。所以,在这当儿,如果他要想让后宫的女子们都跟着他进宫来,那可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再者如果他逼宫得逞的话,对他们也有好处处,他又开了几个条件,高了去了,不怕他们没有心。
宋玉绰勾唇轻笑:“二皇子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也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主儿对了,张老夫人他们现在可还安全?”
谢长安嘴角勾出一丝嘲讽,不屑:“老二还需要她们男人儿子替自己做事儿,这会儿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今天晚上逼宫,定国公他们可参与?”
谢长安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们的至亲都在老二手中,老二又许了他们许多好处,他们怎么能不参与”
宋玉绰微挑了挑眉,理解谢长安的话,忍不住笑道:“可都是皇上的主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上果然老谋深算”
“父皇也是你能非议的”谢长安笑着捏了捏宋玉绰的脸颊“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宋玉绰皱起了鼻子,定国公数人现明面仍拥护谢长安,暗里则答应莫文渊提出的要求,准备在夜里和他逼宫。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定国公几人依旧为皇帝做事儿,并只装作答应莫文渊一个条件,其实就是想探听莫文渊具体步骤,以便向皇帝报告,时刻准备着。
皇帝真是老谋深算。
难怪今天谢长安出来,本来就是想进宫暗保皇上的。
“今儿晚上由你救驾么?四爷不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么?”
谢长安冷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他想的倒是好,只可惜了,他得的消息都不准确,他以为王全顺跟李顺德是那般好收买的么”
“王全顺对二爷很忠心么?”
宋玉绰纳闷了,上次自己就已经搞不清王全顺为何分明就是皇帝的左右了,且皇上对他一向不薄,他却忠于莫文渊,这实在是宋玉绰想不明白的。
“因为感激”谢长安把玩着宋玉绰的手,脸色不是很好“老二给王全顺制造了许多次与思昭仪单独见面的机会”
这几年颇受皇帝宠幸,思昭仪和王全顺是青梅竹马,共同成长,早有私定的一生,结果皇帝插足其间,硬要把人列入他的妻妾,王全顺看到自己所爱的人进宫,为了与思昭仪在一处,咬紧牙关,狠下心去干宫刑,入宫为太监,伺候着皇帝,只为与思昭仪有更多的相见。
不过是夺妻之恨和他从此断子绝孙,王全顺怎么受得了?他知道这一点后。很自然地埋伏到皇帝面前,故意复仇。而且莫文渊不只让他有复仇的机会,也让他有机会和挚爱独处吗。
只是王全顺他一个宦官。
宋玉绰无法想象地看着谢长安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是阉人?”“是啊,是我把他杀了!”尚未完成。
“阉人怎么不可以”
谢长安笑着看宋玉绰一眼,表情戏谑,又想多说几句,却被宋玉绰捂得口水直流。
宋玉绰看到谢长安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便知道没有好话可说,逐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扁扁的嘴巴:“整天那么不正经”
谢长安则微笑着骄傲:“不正经,就是不认真的对待自己”
宋玉绰被谢长安打趣得满脸通红,嗔瞪着谢长安说:“你还是不快点回去把侍卫叫来,以备夜间保护自己”
“有思易帮衬着,我也乐的轻松”
说到这里,谢长安微笑地看了宋玉绰一眼,等待宋玉绰扑上去留住自己。
“我哥也出来了?”
果然是宋玉绰过于激动了,有点沾沾自喜,忘形忘色,扑上来便留住谢长安的性命,口中总是激动地问道:“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谢长安抱在宋玉绰身边笑了笑,连声说出很多“是”字,宋玉绰这才把谢长安松开,目光晶亮地看向谢长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