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妃见到太后谈起离姐儿的事,赶紧站起来该说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若不是今儿个早上起来时离姐儿有几声咳嗽,孙媳怕离姐儿将病气过给太后,也就将离姐儿带过来了”
“咳嗽了几声?”一听,离姐儿好像有病,皇后连忙略欠身子,皱着眉头问:“前些日子不是刚刚病愈么,怎么今儿早上又咳嗽起来?可是奶娘丫鬟半夜偷懒将离姐儿冻着了?”
“丫鬟婆子心无旁骛,”平郡王妃微笑着摇摇头,安抚太后道:“两三岁的孩子大都身子骨弱些,太后无需担忧的”
太后却是皱眉:“一会儿你还是带个太医去府上给离姐儿看看去,总是咳嗽也不好”
说罢,有笑着看着宋玉绰笑道:“哀家记得你与程妃一般最擅食疗?可有这治咳嗽的方子”
“什么与程妃娘娘一般最擅食疗。雕虫小技怎敢与程妃娘娘比,”先自谦的笑了笑后,宋玉绰再次笑了笑:“归儿记得闲来无事时看过一本关于食疗的书,说是将雪梨切成小块。在与冰糖一起放在锅里煮一煮再让少离县主连梨子肉与汤一起吃下许会好些”
“我知道,我知道,”宋玉绰话音刚落。莫乐渊随即大笑鼓掌:“在正元寺时我有些咳嗽归儿就是这般给我煮了一锅梨子汤让我喝了下去,只喝了几次就好了”
然后微笑的看着平郡王妃笑了笑说:“且这梨子汤甜甜的特别好喝。离姐儿也会喜欢的,虽不比喝药见效快,却胜在能将她当甜食一般,离姐儿也不会哭闹着不肯喝不是”
说完,他也促狭地冲着宋玉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倒再也见不到除太子哥哥之外,第二位不喜欢梨子汤”
事实上,宋玉绰所说的,就是最平常不过的冰糖雪梨,太后她们只把它当作秋天用来防止风寒,却不想还可以当成治咳嗽的良方,逐说完莫乐渊,太后继续微笑
“你大哥自来不爱吃甜,所幸他身子骨壮些,本宫也就从未逼过他喝梨子汤。等你大哥娶了妻有人逼着他喝了,许会好些。只是本宫但没想到这梨子汤还能当做治咳嗽的良方,这倒是本宫第一次听说呢”
宋玉绰在莫乐渊和太后的戏谑下,略显脸红,却又要强装镇定,不苟言笑地清了清喉咙,装作没有听见前面几个字,只解释了解释梨子汤可以治咳嗽的事儿
“雪梨与冰糖本就都含有止咳的功效,两样一起融合又是温热的汤水,自然功效会更好些。这也是归儿闲来无事看医书时记住了为数不多的方子了”
“您这个小孩只是过于谦逊了,”太后笑着看了看宋玉绰,怀念道:“前段日子有你在宫中帮着哀家调养身子。哀家身上着实轻松了不少,你回府上时虽说留了方子给李嬷嬷,哀家却是尝着御膳房做不出你做的味道来,便也就没有多吃。这会子你回宫了可不许偷懒,日后可要常给哀家做着吃”
皇后接着附和道:“可不是,尝过归儿这孩子的厨艺臣妾竟觉得连御膳房做出来的食物都少了些味道”
宋玉绰却喜上眉梢:“只是娘娘吃惯了御膳房的膳食,偶尔改了膳食觉得新鲜罢了,归儿这点雕虫小技可不敢与御膳房的相比”
“云锦郡主竟会厨艺?”说话间,临海长公主的笑声打断了:“本宫还以为上京城中的姑娘都是精贵的人儿。是不会学厨艺的,却不想云锦郡主不但会厨艺,且似是还很不错的样子,倒是本宫狭隘了”
这句话初听起来,的确像夸宋玉绰的心灵手巧、吃苦耐劳,但如果再仔细分解,则又不是这样的含义。临海长公主表示,上京城女孩个个精贵得非常不懂厨艺,偏偏,她宋玉绰厨艺了得,由此可见?这不正是讽刺她吗!也并非暗讽威国公府的简陋,竟要娇贵嫡女做饭学菜!
甚至莫乐渊也能够听到临海长公主说的话,更何况还有几个人。“这不是我说过的吗?皇帝不喜欢她了!”皇后心中蹙眉,微微叹了口气,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说什么。她知道,皇帝对后宫的女人是很重视的,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随便把一个女人拉下水。皇后却一脸笑意地瞥向临海长公主,不咸不淡地开口说
“皇姐只几年不在京中,却将咱们京中的规矩都忘了差不多,咱们其是高门贵女可都是个个要求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虽说不求精通却也是要有一门能拿得出手的”
由女王这样说,临海长公主果然是略显为难,却不承认自己是故意在找宋玉绰的事儿将宋玉绰贬低,只讪讪笑道
“果真是出了京城便只想着京城中的好了,只当咱们这儿的姑娘都是金贵的不进厨房的呢”
说来说去倒是绕了一圈,言外之意,或指宋玉绰以后就是像小户人家媳妇一样,进厨自己做饭伺候公婆相公。
宋玉绰内心冷笑,表面上却一派娴静:“云锦在家时,云锦的母亲便是一得了空便亲自下厨给爹爹跟祖母做羹饭。一开始云锦也不理解明明家中有煮饭的婆子为何母亲还要这般做,后来云锦问母亲,母亲才告诉云锦说,厨房虽有煮饭的婆子,却始终不如母亲知道爹爹祖母的喜好,逐母亲才会一得了空便给爹爹祖母下厨做羹饭。”
宋玉绰边说话边大笑,并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在家时我们兄妹几人也是尝过母亲所做的羹饭的,母亲说能够亲手做羹饭给家人才是爱家人的最大体现。自那以后,云锦边时刻记着母亲的话,抽了空便亲自下厨孝敬长辈兄长友爱弟妹。说起来,云锦这般做来确实是不如其他京城贵女们的”
一言既出,却把临海长公主弄得面红耳赤,宋玉绰这话一翻,孝敬父母友爱弟妹的话语下来,就和刚才的那句话形成鲜明的对比,的确看起来她很不礼貌
皇后一直都知道宋玉绰口毒严重而且总是能装作一本正经讲道理一般般偏偏把人家堵得无路可走。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不同了!之前她和临海长公主争吵过,也没那么把自己堵得面红耳赤,逐此时太后看到宋玉绰把临海长公主讲得没话说之后,内心真的是舒服多了,微笑着握住宋玉绰的手,微笑着说
“是她们都没办法与你比!”
“可不是,”皇后也为宋玉绰的话所打动,颇有艳羡之意:“哀家是真真羡慕你祖母,有你这般可心的孙女”
太后似在示威,似在炫耀,揽住宋玉绰肩膀,淡淡地看着临海长公主说:“母后羡慕什么,这不马上归儿就要成了母后的半个孙女能日日呆在母后身边了”。
平郡王妃还听说,平郡王有一次太子在御书房向皇帝提起心慕威国公府大女儿的事情,却一直不知道年纪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同意,这个会子看到太后如此打趣,心遂亦明白,暗自庆幸我刚才做了这样一件事
看到外面天还没有亮,平郡王妃站起来,向王母娘娘福礼一笑:“虽说离姐儿只是咳嗽几声,孙媳还是心里记挂着不放心,这会子孙媳也就不叨扰娘娘了”
太后连连点头:“随后哀家将文太医派过去给离姐儿诊治诊治”
平郡王妃连忙屈膝谢过,才退了回去。莫乐渊许久未见宋玉绰,这会公子见到平郡王妃就走了,莫乐渊就坐不住,从椅子里窜出来,被临海的长公主看得眉头紧锁
“皇弟与皇后娘娘也忒惯着安阳了些,站有站象坐有坐像,像她这般在位子上如此不安分的别几何体同。成何体统!”
莫乐渊起初并不太喜欢这位并没有多少谋面的舅母,这会子看见她再板起面孔训的话,由不得向宋玉绰吐舌,安分守己地坐好座位,不要乱动,向太后挤眉弄眼,以为太后可以帮忙说
皇后还觉得莫乐渊最近的日子越积越没有规矩,此会子临海长公主如此斥责莫乐渊,亦算遂行太后之心,逐皇后便当没有看到旁边莫乐渊挤眉弄眼地附和临海长公主,继续说下去
“皇姐说的是,安阳这孩子着实是让本宫惯的没个规矩”
莫乐渊撇着嘴想辩驳两句,被宋玉绰毫不动心地用手捏着桌下,打断。“你说什么?!我不听。”莫乐渊很不满意地看着宋玉绰,宋玉绰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招呼她别开口。她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但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态度,只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莫乐渊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宋玉绰不会害她,然后还安心地坐着乖乖地接受训练,结尾处也被宋玉绰招呼着乖乖认错并诚恳展望未来,说肯定再也不会有那么没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