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丫头倒是很诚实,听太后如此问道,则亦皆照事实回言。太后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她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真的。她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合,说话倒是很轻,只是皇后越听脸反而越丑。
宋玉绰看出太后脸色不好,看到目标已经实现,这副模样让那小丫鬟看了一眼。太后一听就知道他在背后搞鬼。那个小丫鬟就是早已经得到莫乐渊的供词,这会子可精明了,接过宋玉绰眼色,就马上说出最要紧的话。
“还有人传万少夫人此次小产也是有心人迫害的”
“万少夫人小产?”
不等那个小侍婢把话讲完,皇后则冷冷的表情打断。此时的她,如果再也见不到宋玉绰刻意摆出来的样子,则亦白干太后之职如此之久。
太后深深的看了宋玉绰一眼之后,又淡淡问道:“万少爷缘什么小产?”
宋玉绰的初衷是想做一些破绽,以便太后觉察,这一次,看到了皇后的表情,见到皇后果然已经有了回应,就拖着生疼的腿站起来,向皇后略微弯了弯膝盖,神色之间,尽现不平。
“原外祖母想要因着表姐的事今儿个入宫来叨扰娘娘一番的,只奈何前些日子归儿意外听说了外界的一些传言,又怕直接与娘娘说了累的娘娘又要操心归儿又要操心表姐的太过劳累,却又因心有不甘方才出此下策”
说完抬眼委含冤受屈地看着皇后,接着说道:“实在是明月公主这次欺人太甚,归儿心里过不去这才摆了明月公主一道的。”
口气里则透着几分娇憨和恰如其分地刁蛮,听上去倒像被娇生惯养的小孩抢玩具似的冤枉。如此说来,倒不如说是宋玉绰没有太多心计娇憨的幼稚,特别是和季明月的比较。
季明月的心太深了,太后心里有数,上一次,季明月来到她身边,说起宋玉绰殴打自己丫鬟的事情,可以问前因后果,却又说的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太后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太后的心已经很在意,这会子倒是看出了宋玉绰的样子。于是就想出一个办法——“让他去做我的小妾”。心中只说,这个小孩走投无路,只想和季明月“同归于尽”
太后叹气:“那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缘何伤了她的丫鬟?还有你表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话间,一个宫人打帘而入,向几人行了个福礼,对皇后说道:“左相府的秦老太君带着儿媳妇儿吴氏和女儿秦氏来了。”
皇后便叹气起身对着太后福礼道:“母后先看看归儿这儿到底生了什么事。鸢姐儿的事儿臣妾先带人去凤栖宫”
太后点头:“也好。一会儿你让秦老太君来哀家宫中叙旧”
皇后点点头,和锦湘几个人退出去。宋玉绰由此叹了一口气,把他和季明月从莫清渊大婚那一天起的恩恩怨怨和太后略述一二。
“紫黛昨儿夜里才将将醒来,只是那双腿怕是就此废了”
说完,宋玉绰的眼睛里便泛起一片通红。声音哽咽着,没有继续开口。
就是话虽如此,太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闻紫黛之腿,恐废掉,内心也充满了悲伤:“紫黛那孩子哀家也是见过的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说完这话,皇后的眼睛里也泛起了红晕。宋玉绰拿帕子抹抹眼,说
“都是归儿牵连了紫黛,若不是归儿不知何时得罪过明月公主,明月公主也不会将余气到紫黛身上。”
太后不知宋玉绰和季明月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况平日,季明月总显出和宋玉绰姊妹情深。可现在呢?这倒也让宋玉绰有这个机会压制季明月,你不和我姐妹情深吗。你要想把这个人演得活灵活现,那可就要有一番功夫才行。我在剧中饰演被妹妹们在身后刺刀的人!
“你莫要自责,”皇后出手宋玉绰成功,叹息着安慰:“紫黛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怕是你比任何人都难受,就别再自责了。”
宋玉绰点了点头,表情之间却依旧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皇后见逐,轻声安慰了她几次,便有了宫人的传扬,说德妃娘娘前来请太后娘娘。
“她怎么来了?”
皇后挑了挑眉,德妃却有段时间没进入她的慈宁宫。
说话间。德妃已经被小丫鬟拉进庙里:“臣妾前来请太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德妃,心中寻思德妃这次来了什么叫什么,表面上却一点表情也不明显。“德妃,你是怎么来的?”笑笑,叫人为德妃准备坐下。
德妃一进门坐下,宋玉绰就站起来向德妃行礼,德妃神色凝重地看着宋玉绰,唇角上扬有些嘲讽。
“一大早儿就听说云锦郡主跪在宫门外,本宫倒是好奇云锦郡主缘何跪在宫门口跪了一夜”
却让宋玉绰半屈膝长眉地当着自己的面不喊。
宋玉绰内心冷笑。知德妃此为将来的儿媳妇儿鸣不平,逐亦不让步,虽半屈身,目光却直视德妃的脸,气势不矮身半截,落在后面
“云锦这般做自是有自己的道理,云锦不敢扰烦德妃娘娘替云锦操心”
太后见宋玉绰这番气势,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归儿您起来讲话吧”
太后此乃显表了态,此乃欲立于宋玉绰一方。
宋玉绰向皇太后稍稍福过于色,随即起身有意识地站在皇太后身边,目光示威般轻飘飘地扫视德妃。
德妃很生气,但也知道皇后她冒犯不了,宋玉绰就是皇后面前的红人,这将使子太后再次明确表示,他是站在宋玉绰的后面。这般一上来,宋玉绰就变成了自己无法冒犯的对象。
德妃在心中冷笑,会心一笑,讽刺宋玉绰,有嬷嬷打帘走进来,恭敬地说:“娘娘、临海长公主和明月郡主前来请你平安”
听听那个嬷嬷这样一通传来传去,宋玉绰的脸就隐约露出一层寒意。这一次,他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很自然地,它就做到了太后面前,让太后知道,这次季明月确实是把她得罪狠了的。
听到了季明月来了,皇后也下意识地朝宋玉绰的方向望去,自然把宋玉绰一脸冰冷表现得一览无余。“怎么啦?怎么了?”季明月要宋玉绰丫鬟废掉一条腿,不怪宋玉绰,今天听了季明月这个名字,心都泛结了。
太后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未说是到底见还是不见那一对母女。
那位嬷嬷见到皇后,许久没有说过传和不传,我看见太后面色不好,心就打了鼓。太后见她脸色不好,便命人把那批银子拿出来给她看,说这批货是她自己买来的,要让她保管着。宋玉绰看到了,知道那个嬷嬷害怕有些事连累了他,倒也不难为她,只是在皇后的旁边小声的说
“娘娘,长公主来给您请安来了”
在宋玉绰的提醒下,皇后淡淡地点点头,向嬷嬷下了命令。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以前临海长公主来看望自己的那几份欣喜。
临海长公主就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皇后当然不知道仅仅因为宋玉绰和季明月的节日。
王母娘娘态度之所以会有这种变化,无非是因为魏王府和六皇子德妃联盟。
姑且不论宋玉绰虽然没有明说季明月在六皇子西山别院把人打伤,却也是暗着提示过些许。这会子德妃听到这个消息就先临海长公主他们一步走进她慈宁宫去找宋玉绰。这样以来,就算宋玉绰刚暗示得并不显着,这将使子太后看到一些名堂。
宋玉绰偷偷的看着皇后,见到皇后,果然心情不好,心中便知道,他和莫乐渊这些日子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终于让临海长公主和季明月二人的心思不单纯这样的事在皇后的心中生根发芽。
临海长公主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走进去,却又感受到了氛围的细腻,逐眼观鼻观心,向太后行了福礼,就不吭声了,就等到宋玉绰为自己行礼后就站到旁边,等待太后的启齿。
临海长公主的心是深沉的,知宋玉绰留在这里那么儿会儿,定要将应该讲和不应该讲的话都讲出来,逐此会子,倒是不急张口,就把我女儿放在旁边,待王母娘娘先发制人。
缘因秦思鸢,莫乐渊现,逐刚吴氏入宫的时候,随后,莫乐渊跟随太后来到凤栖宫,也算留给太后与宋玉绰单独相处的时间,要宋玉绰好好地把这件事按照计划完成。
这样,在这个慈宁宫里呆着的就会有相当沉得住气者。我的房间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人先声夺人。
主子不吭声,屋内侍立者,更无敢怒而不敢言者,小丫鬟连气也不敢太大了,怕引起主子的不快,迁怒于她们。
就这样,屋里一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