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扇子,父皇已经答应让我带兵去西关帮兮儿找解药了,”五皇子微微驼着背,因为他的背肿了,“兮儿现在的脸……比你还肿,天天哭……”
“这事我倒是……记得,”冷扇绵嘀咕了句,然后看了看五皇子的背,“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过一阵子它就会消肿的,至于具体几天我也不知道,反正没事的。”
“这就好,”五皇子点点头,然后朝冷扇绵拱手,“小扇子姑娘,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西关,想请你与我一同前往,不知你可愿意?”
“我?”冷扇绵指着自己。
‘正好,小妖怪,本尊打算降身于他,你跟在他身边,本尊就放心许多了。’
“放……”冷扇绵揉了揉额头,感觉有点懵,“五皇子,我跟你去干吗呀?”
“之前你说的猿国公主一事,我认真考虑过,”五皇子点点头,“可是你也知道我身边没有亲信,如今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
“不是有他在嘛,”冷扇绵指了指一旁的太医冥井然,“他也可以帮你啊。”
“明太医得罪了太子,”五皇子摇摇头,“他今日就向皇上请辞了,所以他已经不能帮我了。”
“什么?”冷扇绵皱眉,依然没想明白,这太医请辞帮不了他,那自己怎么就帮得了了?
‘小妖怪,你不是正好担心郎中会因为本尊的事怪你嘛,反正你也要走,就和五皇子一起走吧。’
……也是,冷扇绵点点头。
“你答应啦!”五皇子见冷扇绵点头,立马开心的站起身,“章竣在此多谢小扇子姑娘,以后还请小扇子姑娘多多提点,若日后我能翻身,定不会忘了小扇子姑娘的大恩大德的。”
“啊?我不是……”冷扇绵叹了口气,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算了算了,反正都是要走,去哪儿不是一样,“好吧,我跟你走。”
“那明日天亮之时,我在城门口等你。”五皇子看起来很开心,“那我们先走了,我可是偷偷溜出来的。”
直到那太医冥井然和五皇子离开,冷扇绵还没缓过来,只是觉得他们来的好突然,说的很莫名其妙,“你要降身于五皇子啊?”
‘对,本尊想过,虽然难免一场内乱,但总好过菱国出一个昏君的好。’
“放心吧,这五皇子是个可造之材,内乱而已,没问题的。”冷扇绵看着桌子上的几坛酒,这可是郎中的房间,“对了,我得去找咕噜。”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冷扇绵回到自己房间安慰了一番哭的可怜兮兮的咕噜,然后正打算回郎中房间等他,一出房门就看见刚刚从楼梯上来的冥井然和帆布,“郎中,帆布。”
“小扇子,你可算醒啦,”帆布见扇子还挺精神的,“少爷说你头疼,你现在还疼吗?”
“……好些了,”冷扇绵朝他们笑了笑,“对了,那个……我不是要给你拿好酒嘛,他们就给我送过来了,呵呵。”
冥井然朝她笑了笑,“是嘛,那可得尝尝。”
房间内,冷扇绵见冥井然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那些酒,一坛下去,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禁怀疑这酒到底有没有效果,可是……转眼看向已经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帆布,“郎中,这酒好不好喝啊?”
“血焱酒,好喝。”冥井然点头,仰头又是一杯下肚,不过比起年尖酿还是差了。
‘小妖怪,本尊子时就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去惹麻烦。’
“……”冷扇绵转头看了眼窗外,天空上清晰可见月亮和星星,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嗯。”
冥井然抬眼看了下扇子,从怀里拿出一颗玄色的珠子和一个银灰色的小袋子递给她,“这是荳鸢珠,只要你一直戴着它,它就能让你与凡人无异,没人会发现你是妖的。”
冷扇绵一愣,伸手接过那珠子和袋子,那珠子被一根如银丝一般的线穿着,黑色的表面闪着星星点点,犹如漫天的星空般美丽……
‘荳鸢珠乃是金凤凰浴火成仙之时掉落的羽珠,可是好宝贝。’
“为什么给我这个?”冷扇绵抬眼看向继续喝酒的冥井然。
“那袋子是帆布给你的,他说你那个袋子太丑了。”冥井然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郎中……”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冥井然拿过一个新杯子,倒了一点点放到扇子跟前,“过了今晚,我是事情也办完了,我也该离开了。”
他的意思……是说他拿到紫星珠之后就不管她了吗?所以这个荳鸢珠和袋子是……离别的礼物?冷扇绵抿了抿唇,可是紫微星已经换了人选,就算今晚他没有喝醉,从那个太子那儿已经取不到紫星珠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一定会生气吧。
“对不起……”冷扇绵有种背叛了他们的感觉,拿起酒杯,竟不敢去看冥井然,“郎中,对不起。”
“没事儿,”冥井然不在意的笑道,“你酒量不行我知道,还是别喝了。”
“不……不是,”冷扇绵站起身,拿起酒杯,“郎中,我敬你一杯。”
不意外的看她拼命的扇着嘴巴,这酒可烈的很,冥井然也喝了一杯,又见她将杯子伸过来,“还要?”
“嗯,”冷扇绵壮士一般的点头,“我陪你喝。”
半坛子酒下去,没想到扇子竟然还没有醉,而且还越喝越来劲了,看样子那次是被那药给害了,这丫头酒量还不错,冥井然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干。”
“干!”
两人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桌子上的七坛酒就这样被喝了个一滴不剩,冷扇绵就连紫微星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都没察觉,捧起酒坛子却倒不出酒,冷扇绵哈哈一笑,“完了。”
冥井然其实最多只喝了两坛,其余的都被她给喝了,没看出来这丫头竟是个酒鬼,不过五坛烈酒下肚,她胖胖的脸上已经红得不得了了。
“郎中,”冷扇绵似乎完成了任务般将酒坛子摆好,然后朝冥井然走过去,一下子拉过他的手,“对不起……”
“喂?”冥井然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一抬眼,就望进了她那带着微微水雾如星空般的眼睛,美的让他一时愣住。
“我是叛徒!”冷扇绵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当叛徒,呜呜……”
“……什么叛徒啊?”冥井然回过神,好笑的看着她挤不出眼泪,但是却意思意思的挂着水珠子的眼角。
“我……”冷扇绵将冥井然的手拉到自己的额头前抵住,“我不能说。”
“那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冥井然用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支着下巴。
“总之,”冷扇绵蹲下身,仰起脸看着冥井然,一脸诚恳,“你要记得,我们说好的,一人一次,不许生气的。”
冥井然笑着点点头,低垂着眼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这丫头到底是醉了,“我记得,那你说,我保证我不生气。”
“……然哥哥,你笑的好好看哦。”冷扇绵忍不住跟着傻笑着。
冥井然微微挑眉,转眼一想,便继续笑道,“九儿,你告诉我……”
“啊?!”冷扇绵一脸惊喜的眨了眨眼,然后十分开心的笑了,“然哥哥,你记得我的名字了?你从没叫过我呢。”
“是嘛,”冥井然被这突然灿烂无比的笑容给闪了下眼睛,昨夜在梦魇中哭的撕心裂肺的人,那或许过的并不好的人,却还能有如此灿烂又天真烂漫的笑容,“九儿,你告诉我,我们是在哪儿见过的?”
“在镜水啊,”冷扇绵答道,然后往身上摸了摸,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愣了下,才失望道,“钥匙被她们抢走了……”
“镜水?钥匙?”冥井然想起昨夜看见的那把自己交给小女孩的黑玉钥匙。
“然哥哥……”冷扇绵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不自觉的靠近冥井然,然后趴在他的腿上,侧着脑袋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都叫我‘然哥哥’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冥井然看了看被她‘放弃’了的手,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
“不知道,”冷扇绵微微摇头,“然哥哥都不告诉我,我是后来遇到郎中之后才知道的。”
“我叫冥井然。”冥井然答道。
“冥井然,冥井然……”冷扇绵念了几次,突然不太开心的皱眉,“然哥哥为什么叫冥井然啊?”
“什么为什么?”见她将脸埋入手臂中摇了摇头不答,冥井然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认识‘冥井然’?”
冷扇绵又是埋着脸点了点头。
“那他是谁你也知道?”见她又点了点头,冥井然倒不是很意外,毕竟他的名字在魔界也算无人不知了。
“如果然哥哥是郎中就好了。”冷扇绵失望的嘟哝一句。
“为什么?”
“我就能给你找好多病人,让你赚大钱。”
“呵呵……”
“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然哥哥开心的。”
“嗯。”冥井然微微点头,顺着她的头发,觉得她像个孩子一样,想想又觉得不对,她不过才八百岁,在魔界来说,本来就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