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恒似乎有些激动,人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指着里面的那间密室说,刚刚那个屋子,无论是陈设还是布局,都是标准的墓冢结构。能做出这么标准写实的墓室,设计者肯定并非一般人。我现在大胆假设,设计这间墓室的老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生意人,而是一个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这走棺,就是他寻墓的工具。
走棺可以占风水宝地,前面已经跟你讲过了。
这盗墓贼可能是本事不精,看风水墓穴只能略窥其一二,找到大致方位很简单,但具体如何下铲子打盗洞,从什么方位入手。这盗墓贼可能并无把握。但有了走棺这个东西,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放走棺与土内,并不用等走棺完全钻到墓穴上方。只要安心等待几日,挖出走棺,看走棺前进的方向便知。这就是一个再好用不过的定位系统,这么看来这个盗墓贼虽然技术不算高超,但智商一定是够用的。
这走棺毕竟是个邪物,放在家里难得安生。也不安全。
所以这盗墓贼可能在平日里用不到走棺的时候,都会悄悄的藏在这密室的棺材里。
一来这密室中人来人往的阳气可以镇住它。二来即便这东西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完全会认为是密室中的一个装饰道具而已。
这看起来是天衣无缝,但是中间毕竟还是有疏漏。这盗墓贼千算万算,一定算不到会有人冢来密室里玩。
这走棺感应到了人冢,远比奔向风水宝地的*强烈。自然就会闹出事端来。那死在这里的小姑娘,一定是误动了什么机关或是保险,招了走棺中的污秽上身,才出现了怪样。
秦一恒拎起走棺指给我看,这走棺在我磨开两角之前,其实已经漏了小洞。只不过没人触碰,也就无从有人发觉。这里头的污秽甭管是不是密室老板的族人,大凶是一定的。小姑娘着了道,也是情理之中。
我看着秦一恒,他说的的确句句在理。
我这时忽然想到最开始看那棺材时,外面有一张老旧的黄纸。心说难不成小姑娘不小心把黄纸给撕掉了?这就跟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一样,解了封印,冲了出来?
我道,小姑娘误触了什么呀?如果小姑娘误触东西了,按理说走棺也会像刚才那样响吧?可是听房东讲的,似乎小姑娘的同伴谁都没听到。
秦一恒撇撇嘴道,这走棺是后来才放进去的,这几道棺木应该是盗墓行当里的局,应该就是为了镇住走棺的。但你的气场比小姑娘强了太多,所以走棺才有了反应。
你看这里。秦一恒指了指井里道,走棺之前应该是放在井中的。一来避人耳目,二来井沿也可以足够困住它。小姑娘一定是伸手摸了。
我听的连连点头,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不解。小姑娘既然已经被上了身了,甭管能不能还阳,按照玄学中的理论,她是会对阳间有着无限渴望和留恋的。可是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挂掉了?难道上身的是个男污秽?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女的了?一摸裤裆空空如也,万念俱灰一下又死了?
我说了我的想法,就听白开忍不住笑了几声道,小缺我看刚才就应该让你空空如也了!那污秽能上身还管你裤裆空不空?缺胳膊少腿都不介意!秦教授,请继续授课!
秦一恒示意白开安静,继续说道,那小姑娘是被密室的老板干掉的。不,确切的说,是上小姑娘身的那个污秽被干掉了。这三教九流七十二行当,行行虽说赚的钱都不一定干净,但行规却还是有的。正所谓盗亦有道,这盗墓贼是发的死人财,但对于活人的是非,一旦是因自己而起的,理应还是要解决的。
咱们之前也打听到了,小姑娘出事时,密室老板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他在外面做了什么,里面那些不敢出来的人,压根就不清楚。密室老板一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姑娘被上了身。当机立断用了什么手法来补救处理。只是他毕竟只是盗墓贼,非行内高手。上身的污秽处理掉了,小姑娘本来的魂魄却也一并被扯了出来。这才导致小姑娘一命呜呼。这老板见状也不敢在此继续做生意了,久留恐怕更会惹了是非。这走棺已经闹出了事,他就更加不敢带走了。所以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掉了。
我听秦一恒讲的倒真是那么回事。不由得就有些叹气。有些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我们之前是碰见过类似的情况的,我知道通过招魂就能搞定的。如果这事情一开始就被我们碰倒,小姑娘也许就不会丧命了。如今即便我们想帮忙,尸首恐怕早就已经烧掉了。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我们还不是巧妇。
我想了一下,这次来了倒不是没有收获。走棺已经坏掉了。这里面只要稍微拾掇一下,完全是可以收下来的。想到能大赚一笔,我倒是心里没那么难过了。这人毕竟还是自私贪婪的动物。
我环顾了一下屋子,心理面已经还是计算价格了。整个密室的装修肯定是要重做的,这应该是算在成本之内的。但即便如此,这利润还是相当的大。我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之前这宅子的邻里都有听见,宅子内是会闹出动静的。但现在看来,这走棺只有碰见了我这种人才会闹,难道这楼里头还有不少我这样的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结交一下他们,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我说了几句我的分析。就见秦一恒和白开同时摇头。
白开道,小缺你有进步啊。这我都没想到。秦教授,你是不是给他打了激素了?怎么第二次发育了?
秦一恒就道,江烁,你想错了。之前在宅子里闹的,不是走棺。而是那个小姑娘。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也并不完全是我的分析。秦一恒伸手一指里屋,小姑娘就在里面。刚刚我跟白开已经安慰她很久了。
我顺着秦一恒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竟然意外的平静。
虽然明明知道里面有一个污秽,我的第一个感觉却是同情。我朝里面鞠了一个躬,心说还是不进去打招呼了。
秦一恒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江烁,做这一行,同情心是要的,但永远记住这不是必要的。每个人都自然有他们的定数。
我点点头,心说谁说不是呢。转念一想,合着这俩人早就知道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了,完全就是装傻给我上课呢!我不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但对于玄学这东西却真不怎么抗拒。
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三个人抽了根烟歇了歇。就先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我不免还是有些感慨,吃了顿夜宵发现好了很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值得骄傲。
第二天,我们三人是分头行动的。他们俩去处理宅子里的走棺和小姑娘。我则去跟房东谈合同。当天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还是没有搞完。主要原因是那小姑娘毕竟可怜,用什么办法都不太恰当。最后还是白开想了个辙,在周边的一个寺院的树上,挂了一个小姑娘的灵牌。很隐蔽,据白开所说,这小姑娘如果运气好,与佛有缘什么的,倒也是个完美的归宿。
第三天,我将合同签了下来。三个人去庆祝了一番。我许久没放开肚子喝酒了,这一喝还有点大。于是我们只好又停留了一天,才真正往回返。然而车刚开到路途的一半,我就又接了一个宅子消息的电话。这次是一个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