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悟的话如同一块惊堂木，狠狠地拍在风十郎的心里，仿佛一声巨响，久久回荡，而不能平息。
风十郎这才惊觉，文歆儿确实有些······太任性了。
“歆儿她只是、只是、一时没有考虑那么多。”风十郎想要试图去辩解，可是却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措辞。事实上，文歆儿因为不能去瀛洲，而故意将吴悠悠叫来壶城，确实是非常过分的行为。
“我没有问责的意思，更没有怪她。”闵悟只是回过头，用一种淡泊的眼神看着风十郎，平静地说道：“如果早知道可以有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会更早让她把吴悠悠叫过来。现在的结局，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吗？”风十郎目光锐利地盯着闵悟，几乎是在用质问的语气问道：“可是你现在的状态，分明是在告诉我，你很不好。”
“或许，只有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吧？”闵悟自嘲地反问着自己。
“真罕见。”风十郎说道：“你也会爱上别人。”
“很奇怪吧，不过我也是正常的男人，会喜欢上异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吧？”闵悟很是无奈地说道：“只不过，我习惯于伪装，习惯于压抑，所以在情感的道路上，我和你的经验一样，是零啊！”
“这么说，你其实很好追？”风十郎震惊，因为文歆儿曾经告诉过风十郎，即便是闵悟用那张普通到极点的路人脸示人之时，追求闵悟的女孩子，也足足有半个学校那么多。可是闵悟在大部分场合，从来不愿多说话，久而久之，女孩们也不敢太过接近这冷漠的男人。
可是现在，按照闵悟的说法，这家伙其实是会喜欢女生的，而且听上去，似乎还挺愿意谈恋爱。只不过因为经历的关系，闵悟总是刻意去控制自己，表现出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好追。”闵悟苦笑：“可是确实也不难。”
其实闵悟的问题，他本人是最清楚的，所谓人性的三大特征，就是本能、智能和意能。闵悟作为一个没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这三大特征是齐全的。可是闵悟的智能和意能都过度强大，并且由于其特殊的经历，闵悟的意能甚至长期主导着本能的行为，这种情况，导致闵悟的日常行为表现，类似于没有感情的生物。
但是闵悟是拥有本能的，尤其是在长期压抑中，人体的本能会逐渐放大，甚至爆发出来，正是因为这样的爆发，才使得闵悟的身理抵受不住心理上的冲击，产生了病变。
闵悟长期以来可以营造出的形象，以及身为夜守的他在智能的思考和意能的控制下，所产生的行为，使得他表现出习惯性的冷漠。然而，从为风十郎报仇，再到对吴悠悠的态度，种种事情，可以很清晰地揭露出，闵悟是拥有纯粹本能的人。
“既然你很好追，又算得上出色，怎么那么久，都没人追到你？”风十郎好奇：“最后你就只和吴悠悠短暂地在一起了，而且也没能好多久。”
“可能是我已经变态了吧，不会顾及她的想法。”闵悟说的是实话，虽然闵悟混迹在震旦大学中，学的是心理学专业，可以很轻易地分析出吴悠悠的心理活动。可是，人的情感，并不是单纯教条的书本可以掌握的，尤其是纤细如丝的女性内心。这一点，闵悟是真正的失策了。
“吴悠悠小我两届，她刚进入学校的时候，也拥有大批的追求者。”闵悟忽然回忆起了曾经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作为震旦大学学生会的干部，带队去接站，就见到了她。”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的梗。”风十郎立刻强调。
“当然不会，事实上，那一届的女生里，真正掠尽了风头的，其实是文歆儿。”闵悟笑道：“特殊的名字，灵动的气质，娇媚的容颜。当年的她，唯一的缺点，就是身材有些单薄，不够有看头。不过，她确实是那一届最受欢迎的女生。”
“喂喂！”风十郎急了：“你这是想把黑手伸到我碗里吗！”
“或许是命运之人的联系，也或许我只是单纯被一个有特点的女生吸引，我确实注意过文歆儿一段时期。”闵悟淡淡地说着，丝毫不在意风十郎的意见：“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注意到吴悠悠。”
“所以我们家歆儿在你眼里的吸引力，其实不如吴悠悠？”风十郎试探道。
“其实差不多，在我眼里，当时的她俩都挺普通的。”闵悟实话实说，这话足以气死人：“吴悠悠的家庭背景比文歆儿优越，可是她清新、自然、活泼，对所有人都亲切而友好。加上那双大长腿和优秀的身材，以及不错的容貌，她也拥有很多追求者。”
风十郎很无奈，但是闵悟说的也是实话，在夜守界，其实是不缺美女的，因为拥有法力后，气质更容易体现，而容貌也更精致。这一点，从文歆儿被转化成夜守后，那种爆表的吸引力，就能看出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吴悠悠开始刻意地接近我。”闵悟笑道：“她轻松通过了学生会的考核，来到了我身边，总是像对待所有人一样对待我，只是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别人长。”
“我这个人，在感情上是个白痴。和她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对她有些好感，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把这好感表露出来。”闵悟的眼神中，全是回忆满满的神采：“她很聪明，看到我不愿意表达，也没有逼迫我，只是更努力地在我身边表现着。”
“你们真是够罗曼蒂克的。”风十郎问道：“不无聊吗？”
“我当时忙得要命，哪有空无聊去。”闵悟没好气：“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在经历过这些之后，我发现，我其实是喜欢她的，是非常喜欢的那种。”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或者选择跟她在一起呢？”风十郎不解：“现在这样的结局，恰恰是最不好的，你却要说是最好的。”
“因为我，做不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