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我们或许该让队伍退回来,或者派更强的队伍去攻击。”看着下方丝毫不见起色的攻势,源博雅终于坐不住,向安倍晴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必要着急,凡人的弹药还很充裕,而幽冥界中的兵员储备还很充足。”安倍晴明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与其说是平淡,倒不如说是漠然地看着下方的战局。不列颠军队的火力非常强,幽冥组的这些杂碎妖魔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一波波倒下,一波波补给进去,就好像一座屠宰场一样,用生命堆砌成阶梯,不断朝着不列颠军队的防御阵线前进着。
“可是这样,对我们的部队来说,是无谓的消耗啊!”源博雅说道。
“幽冥组不需要这么多杂碎,这些连主力级都达不到的家伙,对我们未来的行动来说只不过是累赘而已。”安倍晴明的话并没有让那些幽冥组的妖魔听到,此时此刻,他的冷静就像是一把冰铸的尖刀,无论幽冥组的谁听到,只怕都会被这冷静而尖锐的言辞刺伤了。
“晴明,它们可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部下啊!”源博雅吃了一惊。在之前,他并没有认为安倍晴明会让这些妖魔如何,更何况现在安倍晴明操纵着幽冥界的全部力量,这些妖魔就算战死,安倍晴明也能够复活它们。可是,这些妖魔被安倍晴明炼化成了尸骸,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源博雅知道,被炼化成尸骸之后,就无法通过幽冥血河的力量复活它们了。也就是说,这些妖魔,统统都是安倍晴明安排的弃子。
“你竟然······让它们全部去送死?”源博雅震惊。
“博雅,你似乎心软了。”安倍晴明说道:“幽冥组的军团数量庞大,质量参差不齐,这样做不仅能够物尽其用,更可以优化我们幽冥组的配置。”
“可他们是完完全全忠诚于你的啊!”源博雅说道。
“幽冥组是大势所趋,未来我们麾下的高手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到那时候难道我们依然要保持这样规模庞大却质量低下的队伍吗?”安倍晴明冷笑道:“博雅,我向你保证,未来我们只会因为部下太多而烦恼,绝不会因为部下太少而烦恼。要成为胜者,就必须学会舍弃,有舍方能有得。”
源博雅呆呆地看着晴明,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源博雅是一个很成功的阴阳师,他是河内源氏的始祖,也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在瀛洲,天皇本身没有姓氏,但是天皇的诸多子嗣中,只有一个能继任天皇。那些没有成为天皇的,就会被封为贵族,赐予姓是,瀛洲比较着名的天皇姓氏就是“源氏”和“平氏”两家,甚至有百姓在给子女取名的时候,为了沾些贵气,孩子的名字就叫源氏或是平氏。比如岛田源氏、小川平氏之类的。)。相比起安倍晴明,源博雅的出身很高,作为平安时代最有名的夜守之一,源博雅远没有安倍晴明那么离奇的出身、曲折的经历、广大的野心。源博雅之所以加入幽冥组,唯一的原因,就在于源博雅对安倍晴明的欣赏以及两人的友谊。
源博雅直到现在都记得,当初安倍晴明邀请自己加入幽冥组,当时这个组织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是怎样被他的理念所折服,自己是怎样被他的行为所打动。那个时候的安倍晴明,充满了理想和朝气,对待身边的所有妖魔,无论强弱都一视同仁,这才为后来的幽冥组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是现在······源博雅觉得曾经那个散发着伟大气息的晴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难道就像是古书里常说的那样?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广大的理想,为了生存下去的念头,人会慢慢淡忘自己的本心,被这个世界变得残忍。源博雅当然希望安倍晴明能够成圣飞升,但是晴明现在做的,真的是圣人的“修德”之道吗?
“看出来了吗?”这时候,安倍晴明忽然问道。
“嗯?看出什么?”源博雅愣了一愣。
安倍晴明的灵魂侧过眼看了看源博雅,虽然源博雅在战术和战略上的素养都逊于安倍晴明,但是安倍晴明确信,这种程度的眼光,源博雅还是应该有的。既然自己发现了源博雅却没发现,显然源博雅是走神了。
但是源博雅陪伴在安倍晴明身边已经有千年之久了,安倍晴明虽然奇怪了一下,却终究没往心里去,只是说道:“无论是炮击还是枪械射击,它们都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周期,虽然很短,但是看得出这是队伍前进的好时机。我想,再等几波停顿,或许我们就能碰到炮击和射击同时出现的短暂停顿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源博雅问道。
“让后方成员做好准备,随时听从我的命令,发起全力冲锋。”安倍晴明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也没放缓,操纵着独特的幽冥界通道出口,安倍晴明再一次把道口拓宽了,却没有更多的士兵涌现出来。只不过,通道口后方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是躲不过别人的眼睛的。
“安倍晴明要对不列颠军队的防御工事发起总攻了。”风十郎轻抚着微风,仿佛手下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只顺从的小兽一般。
“我们就快到了。”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回答的声音,总之风十郎时听见了。
“我想恐怕是来不及了,这家伙一直在盯着下面,我估计他已经计算出了某种规律。”风十郎用一种微微带有些许遗憾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出手干扰一下。”
“你还是别疯了,带着文歆儿藏好了!”对方的语气显然很不快。
“你知道吗伙计,你的人生中很难遇到什么问题,是你和你的女友不谋而合的。”风十郎说道:“这一次,我们决定要减少一点点牺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