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夕阳,双手抱胸的沈艳红,凤目明显是那么的迷离!
是的,相比朝霞的金光四射,她更迷恋晚霞的残红如血,为什么会有这么的嗜好,按照沈艳红的解释,便是夕阳虽然即将逝去,却要在逝去之前,释放它所有的魅力,这无疑是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人们在讴歌春蚕和蜡烛的时候,何曾想过夕阳临别时所释放出来的光辉,又岂是春蚕和蜡烛所能比拟的?”
“哟,什么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感概万千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笑语,于是,急忙回过头来,只见文茹萍正抱着一叠资料,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见此情景,沈艳红连忙双眼一瞪:“没人告诉你,进来的时候要敲门吗?”
“切……”
沈艳红的佯装恼怒,并未吓到门口的文茹萍,这不,大步走上前来,文茹萍同时翻了翻白眼:“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本人最少敲了十几下,愣是没听到回应?”
说完,将手中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文茹萍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还有,别在我面前摆谱,否则,本小姐还不伺候了呢。”
“别,茹萍,我错了,我错了!”
眼见文茹萍打算转身就走,沈艳红唯有扯住她的衣袖,继而一个劲的点头道歉。
“噗哧……”
看着沈艳红那做作的样子,文茹萍顿时忍不住嫣然一笑,只有看到这笑容,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六宫粉黛无颜色,君王从此不早朝’。
是的,自从放开了心结,打定注定和楚天鸣走到一起之后,文茹萍可谓是越来越漂亮了,以至于同样有着花容月貌的沈艳红,都有点自愧形秽的感觉。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沈艳红很清楚,文茹萍身上的知性美,她可以有,文茹萍身上的成熟韵味,她也可以有,但是,文茹萍举手投足之间,所蕴含的那种贵族气息,她却是怎么都学不来。
是,走进大学校园以后,沈艳红一直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等她走出校园,逐步成为了南湖科技的高管,沈艳红更是接受过相关方面的培训,但是,比起文茹萍自幼的熏陶,显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对于文茹萍而言,她倒不会觉得,自己就会比沈艳红出色,但是,她却必须承认,自己确实越来越养眼了,起码,皮肤的日渐光滑和红润,那是肉眼看得见的。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文茹萍都归功于愉悦的心情,毕竟,跟楚天鸣来到南湖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挂着笑容,这若是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以前的她,无论是以文三小姐的身份,还是以王太太的身份,她纵然跟沈艳红再怎么熟络,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玩笑。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纵然知道文茹萍是在开玩笑,可沈艳红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茹萍,我必须郑重声明,你以后哪里都不许去,只能陪在我身边。”
“不是,你还真打算让我一直留在南湖集团啊?”
“当然……”
看着文茹萍那略显惊讶的眼神,沈艳红顿时笑了,而且还笑得很灿烂,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小得意。
犹记得,文茹萍来南湖休息了两天,就准备出去找份教师的工作,这点,倒是不难理解,在滇南执掌了一段时间的教鞭,文茹萍貌似上瘾了,所以,在她的眼里,除了教师之外,基本不会考虑别的职业。
然而,沈艳红却不这样想,出身于川北文家,文茹萍又岂是一般的角色?而且,据楚天鸣所说,文家除了文老爷子之外,就文茹萍的智商最高,所以,在沈艳红的眼里看来,让文茹萍去当老师,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值得一提的是,沈艳红并非是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相反,对于那些辛勤的园丁,沈艳红始终保持着敬畏的心态。
但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文茹萍是自家人,南湖集团又是自家产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文茹萍的能力越是突出,就越是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艳红便动起了脑筋,最终,在秦语冰和陈若琳的火力支援下,沈艳红总算是将文茹萍‘拐’进了南湖集团的大门。
事实证明,沈艳红的眼光确实很毒,文茹萍进入南湖集团没几天,就逐步展露了她的商业天赋,不仅为沈艳红分担了许多压力,而且还有独当一面的趋势。
每每想起这些,沈艳红就不得不感叹,什么白星宇,什么霍正东,都跟楚天鸣一个德性,想要指望他们办点正事,无疑是缘木求鱼,所以,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妹兵,关键时候还是自家姐妹靠得住。
“不是……”
沈艳红那一脸的贼笑,让文茹萍突然觉得,自己貌似不小心上了贼船,而且,想要下来,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带着几许不安,文茹萍便连忙沉声说道:“艳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只答应帮你三个月,最多到年底的时候,我就得去……”
“行了……”
没等文茹萍将话说完,沈艳红就连忙挥了挥手:“我承认,我是答应过你,三个月以后,你随时都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但是,你想过没有,南湖集团虽说是三家合资,可法人代表去是天鸣。”
“这我知道……”
关于南湖集团的股权问题,文茹萍还在滇南的时候,就多少知道一点,但是,她不太明白,这跟她们两人的协定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个屁!”
须不知,盯着眼前的文茹萍,沈艳红竟然爆了句粗口,随后,拉着文茹萍的小手,沈艳红便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那啥,这么跟你说吧,关于出资的事情,你可能有所了解,但是,你绝对不会知道,按照当时的约定,南湖集团的总经理由我出任,而港岛霍家大少霍正东,以及桂西白家大少白星宇,分别出任南湖集团的副总。”
“然后呢?”
老实说,来南湖集团也有一段时间了,文茹萍还真是不曾知道,三方当初竟然有着这样的协议。
“然后,你也看到了,霍正东那个混蛋,一个月难得来公司露回脸,指望他来处理公司的业务,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白星宇那混蛋,那就更加别提了,全部心思都放在婉清的身上。”
说到这里,沈艳红不由得拍了拍额头:“是,白星宇是经常来公司,可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你要问他公司上季度的纯利润是多少,那货铁定答不上来,可你要问他婉清啥时放假,保证能给你如数家珍。”
“呃……”
对于这种说法,或许有点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是以,文茹萍就不明白了,楚天鸣身边怎么都是些甩手掌柜?南湖集团建立的时候,干嘛要找这样的合伙人?
看着文茹萍那瞪大的双眼,沈艳红当即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了吧,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顶雷,说句不好听的,整天忙得连喝口水都是种奢望,可自打你来了以后,我在工作之余,貌似还可以煮杯咖啡,看看新闻,试问,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你……”
原本还有些同情沈艳红,可听了这话之后,文茹萍不禁撇了撇嘴:“我说,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嘛,竟然想拉个人一起顶雷?”
“从短期来看,我确实有这打算,可从长远来考虑,你真得留下来帮我。”
须不知,面对文茹萍的抱怨,沈艳红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是相当坦然的点了点头,这让文茹萍真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着文茹萍那略显无奈的模样,沈艳红却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茹萍,你还真别不信,霍正东这条命,是天鸣给救回来的,甚至可以说,霍家的整个未来,都是天鸣给救回来的,所以,出于这份感激,霍正东一直都在试图放弃南湖集团的股份,只不过,知道天鸣不会接受,我和语冰也就不敢擅自做主。”
“怎么会?”
此言一出,文茹萍不由得大吃一惊,现在的南湖集团,大有一飞冲天之势,百分之二十几的股份,那可不是一袋烟,谁抽都是抽,霍正东又怎么会放弃这些股权?
“呵呵……”
面对文茹萍那质疑的眼神,沈艳红却是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男人的那种兄弟情,有时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理解。”
“这倒是!”
倚靠着沙发的后背,文茹萍当即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我都算得上奇女子,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再好,顶多换来一个闺蜜的称号,我们或许可以分享一切,但有些事情却是怎么都做不来,相比之下,他们男人之间,一旦经历了某些洗礼,便是生生死死的兄弟,为了自己的兄弟,别说是些许身外之外,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他们都能随时舍弃。”
“没错!”
接过文茹萍的话题,沈艳红便继续沉声说道:“霍正东和天鸣,正是经历了几次生死与共,而且,每一次的生死与共,基本都是天鸣在唱主角,所以,出于心中的感激,加之自己又无力兼管这边的事务,霍正东最终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呃……”
听完沈艳红的分析,文茹萍顿时陷入了深深沉默,因为她没办法反驳沈艳红的观点,但她始终觉得,如果她们真的接受了,貌似又有点不道德。
只不过,文茹萍有理由相信,沈艳红肯定还有下文,所以,在沈艳红没结束之前,她不妨继续聆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