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里透着危险。
林岫烟看了他一眼,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主动去亲他的唇。
他伸手推开她,冷冷看着她,她的眼里没有欲望,只有为了完成任务的敷衍,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他伸手将她放在一旁的衣衫扯来扔进怀里:“穿好衣衫再跟我说话。”
他说完就走出了浴室,林岫烟轻抚了一下胸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她心里这种感觉散去后,又生出了一丝怪异,夜君扉今夜的反应和她预期的有些不同。
听他的语气,似乎对她好像还有几分喜欢的意思。
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中冒出来一瞬,就被她掐掉了。
像他那样断情绝爱的变态,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她穿好衣衫回房的时候,夜君扉正坐在床上发呆。
他见她进来,看了她了眼,伸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那里。
她看了他一眼,略犹豫了一下,在他的身边坐下。
夜君扉看着她道:“林岫烟,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岫烟回答:“坏人。”
夜君扉:“……”
她把话说破之后,这是想要破罐子破摔呢?
他看着她道:“我给你重新说一次的机会。”
林岫烟笑着道:“你让我再重新说十次,也是同样的结果啊!”
夜君扉:“……”
他的桃花眼斜斜地看着她:“我看你是真的在找死!”
林岫烟看着他道:“你讲点理好吗?我们初见,你就要喝我的血。”
“而后动不动就要掐死我,就要杀我身边的人。”
“就你的行为,我觉得只有坏人这一个词能精准地概括你的行为。”
夜君扉:“……”
这话他很不爱听,只是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种种,似乎又确实是这样。
他冷哼了一声:“在兽园那一次,还是你先动的手。”
林岫烟跟他讲道理:“你当时说要喝我的血,我不主动进攻给自己找活路,难不成真让你杀了我喝我的血吗?”
夜君扉冷冷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便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夜君扉听她这样说,又觉得她难得在他面前说了真话——虽然真话不太好听,但是总好过她之前假惺惺和样子。
他便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林岫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可是就是刚才,你不但说要杀我,还要杀我全家。”
夜君扉:“……”
他斜斜地看着她:“我有说过这种话吗?证据呢?”
林岫烟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无赖的样子是跟周尘阳学的吗?”
“周尘阳?”夜君扉看着她道:“他是什么东西?不认识。”
林岫烟:“……”
她活了两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幼稚的一面。
她轻笑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道:“行吧,我们不说证据这种事了。”
“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今晚到底想要说什么?”
夜君扉回看着她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的话说到最后,略有些不自在。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一向是谁先动心谁就处于被动的位置。
今夜这种情况,也不是表白的好时机。
只是他见她跟徐千霆和范西楼都走得很近,却对他始终疏离。
他对感觉得到她怕他,她这么怕他,就算他得到了她的,也得不到她的心,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此时被动一点,让她知道他喜欢她,至少知道他是真的不会伤害她,时间长了总归会知道他的好。
他以为他这句话总归能让她的情绪有些波动,结果却见她脸上露出了极为奇怪的表情。
夜君扉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岫烟收了脸上的表情,笑了笑道:“没什么。”
她说完就去整理床榻,准备睡觉。
夜君扉有一种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自然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他抓着她的胳膊问:“你是怎么想的?”
林岫烟回答:“你怎么想的?我也没想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夜君扉拧眉:“意外?你把话说清楚。”
林岫烟只得放下手里的被子道:“你想骗我心甘情愿地跟你睡,连喜欢这样的词都说出了口。”
她有些感叹地道:“夜公子,你的喜欢有些廉价啊!”
夜君扉:“……”
夜君扉:“!!!!!”
他真不是这种意思!
他冷笑一声:“林岫烟,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想与我春风一度?”
林岫烟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既然有那么多人想和你春风一度,那你千万不要让美人失望,你今夜想要去睡哪家小姐尽管去。”
夜君扉:“……”
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只得又道:“夜公子,我对你的情史是真的没兴趣。”
“我知道你很优秀,喜欢你的人也很多,我就不去掺和了。”
“你的喜欢我也承受不起,你可以把对我的喜欢分给其他的小姐。”
她前世也听夜君扉对她说过喜欢。
在她最无助的那段日子里,她听到他的这句喜欢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
只是后来她知道,他嘴里的喜欢是不值一文的。
她曾亲耳听到他对其他女子说过喜欢,然后一剑就削了对方的脑袋。
此时他对她说喜欢,她想的是他会不会下一刻就一剑削了她。
夜君扉定定地看着她,满心无奈。
明明是他告诉了她他对她的心意,为什么她看起来反而更怕他?
她但凡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也不至于如此不在乎。
于是他心里更闷了。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
林岫烟担心他半夜削她。
夜君扉则在思考,要怎样才能让她不怕他?
最后,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都顶了个大黑眼圈。
外面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夜君扉起身走了出去。
林岫烟摸了摸脑袋,还好,脑袋还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