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詹说完,把一个盒子放到了柜台上。
店员有些怀疑地看他一眼,就这种打扮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随便拿起那个盒子瞅了一眼。
但只一眼,他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盒子中是一个无论设计还是做工都堪称绝美的蓝宝石项链。
而且,看工艺,竟然是出自珠宝设计大师陆枝蔓的手笔,只是陆枝蔓二十多年前去世以后,流传至今的作品已经少之又少。
即便是有,也都是收藏级别的,怎么会有人像眼前这个人一般,随便拿出来就卖的?
“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店员满脸怀疑。
面前的男人邋里邋遢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头上带着顶脏兮兮的破帽子,脸上胡子拉碴的,没有一点看着像是能拿出这样一条项链的样子。
方博詹有些不耐烦:“你管我哪里来的,反正不是偷的。”
店员笑笑:“您得说明是哪里来的,不然我们是不敢收的。”
方博詹万分郁闷地骂了声:“我家死老太婆留下的,一直到死都不肯往外露!”
店员一听,瞬间放心了,大概是家里老人没有交代这个东西的来历,若是交代了,只怕他绝对不会拿到这里来。
这东西,随便放到一个拍卖会都能拍到上千万的价格。
“您是想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方博詹没有任何犹豫。
他最近实在缺钱,外边欠的债债主都找上门了。
“五万。”
柜员看他一眼,直接给报了个价。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个男人会不同意的准备,却不想,他竟然眼睛一亮:“行,不过我要现金。”
“可以。”店员笑着应下,不过片刻就拿来了五万元的现金。
方博詹拿着现金口水都差点留下来。
等方博詹走了以后,店员才哼笑一声。
“真是不识货啊。”
他嘀咕完以后,发了条信息出去。
[收了件好多东西,过段时间上你的拍卖会?]
不过片刻,那边就回过来一句:[什么东西,我瞧瞧。]
店员拍了张照片出去,刚发出去,那边直接就打过来一个电话。
“你这东西从哪收的?”
对面的人,声音都在打着颤。
店员笑了一声:“我知道这东西是出自你母亲之手,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那边人苦笑:“你只知道这东西是出自我母亲之手,但是却不知道,这东西是我妹妹出生那年我母亲给她做的,后来这条项链又被我妹妹跟着她那个夭折的女儿一起埋葬了,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除非你收的这个东西是个赝品。”
店员愣了片刻,“不可能,我看东西的眼光你还不了解吗?怎么会是赝品呢?不然你过来看看。”
乔儒墨挂了电话,就订了来江城的飞机。
*
次日一早,江轻晚被电话吵醒。
“江小姐是吗?”
江轻晚皱眉点了下头:“对,您是?”
“我是秦老爷子的司机,秦老爷子想跟您聊聊。”
江轻晚怔了下,秦老爷子,秦隽的父亲吗?
她见过秦隽的母亲不知道多少次,却始终没有见过秦隽的父亲。
就连舒云枝生日那天,和外婆葬礼那天,几乎秦家人全都到了,也没有见到秦家老爷子。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秦家老爷子是看不上自己的。
她深吸一口气:“您说地方吧。”
司机说的地方是一个咖啡馆。
偌大的咖啡馆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江轻晚径直走了过去。
“伯父您好。”
秦容疆看了江轻晚一眼,点了下头:“坐吧。”
江轻晚坐在对面难免有些忐忑。
对面这个人,是秦隽的父亲。
他若不点头,或许她跟秦隽的一切都要回到起点。
“江小姐。”秦容疆率先开了口。
“听说您刚刚拿回了江氏集团?”
江轻晚心里咯噔一下:“是。”
秦容疆笑了声:“江小姐拿回公司的方式可是真简单,陪着阿隽睡半年,不仅拿回了江氏,还让阿隽给你投了二十一个亿,江小姐,您觉得您值这二十一个亿吗?”
江轻晚被秦容疆说得难堪到无地自容,但面上却依然是恬淡浅笑。
“伯父,这二十一个亿是秦隽给我的,他愿意给自然是觉得我有值得的地方,您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他。”
秦容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江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阿隽?”
江轻晚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她艰难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伯父,感情的事,不是一个配不配就能解决的,您觉得萧如玉配,可他偏偏就看不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配不配得上秦隽,只有秦隽说了算,他如果说我不配,我绝对不会纠缠。”
“你的意思是阿隽会为了你忤逆我的命令?”
江轻晚腰背直挺:“我没有这个意思。”
秦容疆冷哼一声,“江轻晚,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要留在阿隽身边可以,做一个随时陪他睡觉的女人,我不会干涉,但是你若是再有别的妄想,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拿出一张支票放到了江轻晚面前:“那二十一个亿,我会让人收回,这张支票,算是江小姐你陪阿隽睡觉的辛苦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轻晚:“江小姐见好就收吧,别太贪心,你大概也不想你外公外婆死都不得安宁吧?”
江轻晚手指猛地紧了一下。
手指因为刚刚那一下,疼得发颤。
秦容疆离开以后,江轻晚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她看了眼放在眼前的那张支票。
五千万。
秦隽的父亲其实也算大方。
她不过陪着秦隽睡了半年,竟然就给了她五千万。
她苦笑一声,有些脱力地站起身,拿起那张支票出了咖啡馆。
而同一时间。
从帝都赶来的乔儒墨带着一身风尘进了距离咖啡馆几米之隔的金亚典当行。
典当行内。
乔儒墨拿着那条项链,指尖微微发颤。
“是真的吧?”
乔儒墨点了点头:“确实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你这里还要卖家的信息吗?”
店员皱眉摇头。
“他什么信息都没有留。我当时怕他反悔,他没提走手续,我也就没说。”
乔儒墨皱眉:“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十来岁吧,邋里邋遢的,对了,有监控我调一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