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麻烦你帮本太子传令,派人请寒将军和温先生来。”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干嘛?”
“本太子只是受了轻伤。”
“轻伤?”
“是,若寒将军和温先生问起,请侯神医务必说本太子只是受了轻伤,无碍。”
侯伽慕眯了一下眼,提起自己的工具箱就往外走,
“殿下若自己作死,别再请老夫来。”
宸渊笑道,
“神医放心,本太子怎会自己作死?”
可据苏鸾所知,这人作死的本领是一等一的强。
侯伽慕走后,宸渊对苏鸾道,
“我要睡一会儿了,阿鸾,你可别吵我哦。”
把他淹死信不信?
苏鸾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沉在汤池里,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她看着对面紧紧闭上眼的宸渊……
想起前两天他们在梨苑的对话,一时思绪纷杂。
落入这个波云诡谲的世界,初始只觉生存是一件难事,然后觉得赚钱是一件难事,再后来,安稳变成一件难事,如今……只觉得看透面前这个青年太子,是世上最难的事。
她缓缓闭上眼睛,随即胥夜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又浮了上来。
那人身在北宸王宫,也未见他收敛过一丝嚣张气焰。
最让她在意的是,他竟知道她来自……其他地方。
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还知道些什么?
既然知道她不是原主,却还死追着她不放……
思及此,苏鸾攥在汤泉下的手握成拳,胸腔里的热血蹿腾。
落入这个世界,却与最残暴的君王结了仇,无所事事的苟完这荒唐的一生,是不是……没可能了?
————
温儒和寒离是前后脚到的。
他们到殿外的时候,苏鸾已经换上了桑凝拿来的干净衣服,宸渊也躺在寝榻上。
寒离看到坐在小炉子边取暖的苏鸾时,脸色阴沉的厉害。
祸害!他就知道这女人绝对是祸害!
五年前在月敖山,如今在北宸王宫,太子殿下为她已经受了太多伤!这可是他们北宸的储君,是北宸的国本哪!
这妖后何德何能!
寒离瞪她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了,宸渊轻咳了声,“今天的事,不怪阿鸾。”
“……”
寒离没吭声。
苏鸾烘着自己的手,她看着小炉子里烧到红亮的碳,没抬眼也没说话。
“殿下受伤,后日大婚可还要如期进行?”
温儒问。
“不过一点小伤,大婚如期举行。”
宸渊说着,视线却落在苏鸾身上,她的头发披散,不似寻常女子长及腰,只是刚过肩膀,难怪从来没见她做过发髻。
“胥夜已经见过她,继续待在东宫恐不安全,明日……我要送她出宫。”
“……”
寒离眸子瞪大。
苏鸾烘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便对上宸渊一望不见底的深眸,心口漏跳一拍。
宸渊宠她龇牙笑,
“可惜我的喜酒,阿鸾喝不到了。”
“你可记得索秦公子?”
“……记得。”
那个在北宸红元夜凭借一尊美人冰雕夺得头筹的冰匠。
“索秦公子最高超的技艺并非冰雕,而是易容,明日他会为你易容并护送你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