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冬天,因着一场高考而变得热闹非凡。
大街上的人们,仿佛一夜之间从死气沉沉中醒来,朝气蓬勃的精气神快速的蔓延到每个人的脸上。
过年之前,林玉兰将废品站的工作,通过张富强卖给了他亲戚家的一个小伙子。
无事一身轻的林玉兰打算今年过年跟陆海峰回东山村过年。
去年因为受伤的缘故就没有回去,今年说啥也得回去了。
所以,今年林建军家的年,是真的喜气洋洋。
一家子出了三个大学生,就是在锦阳镇上也是独一份。
陈桂香的脸上,笑就没掉下来过。
村里谁见到她,都得上来恭贺一番,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心里再没有当初担心儿媳妇瞧不上儿子的担忧。
这一冬天,将家里的被褥挑挑拣拣的,选出最好的一套准备给儿媳妇带去学校。
还有一些需要带去学校的各种生活用品,陈桂香更是大手笔的通过小姑子在供销社又给买了新的。
林玉兰就撺掇着她妈,等开学的时候,跟嫂子一起去沈市。
那时候她嫂子差不多也得有5个月了,肚子一天天见大,再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就不方便了。
陈桂香有点犹豫,去了吃喝住都要花钱。
虽然家里现在不差钱吧,但在那边,三个孩子都上学,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啊!
蔡婷婷不想婆婆为难,就打算自己先去,等快生的时候再让婆婆去伺候月子得了。
1978年3月份,继十年未曾通过高考招生的各大学,迎来了第一批大一新生。
陆海峰之前想的老婆热床头的愿望落空了,因为他们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只有每个周末才能申请出校。
而且,不能在外过夜。
林玉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石化,抓着陆海峰的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
咋滴?这是老公要变成男朋友了?还不能在家过夜了?
陆海峰心里也挺难受,小媳妇还没亲近够呢,就要分居了。
“媳妇,周末我肯定好好补偿你,把欠你一个星期的都给你补上。”
林玉兰一看,这还搞啥啊,她也住校吧!
本来她学校离家有点远,之前她还想克服克服困难,来个走读呢,现在这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还走啥读啊?
以后这个家就是他俩周末约会的地方了。
林文辉陪着蔡婷婷提前三天来了沈市,林玉兰接的站。
蔡婷婷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即使穿着宽大的上衣,也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孕妇了。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和林文辉一起把蔡婷婷送去了学校。
安顿好人,林玉兰跟她哥出来的时候,林文辉少有的有点儿沉默。
今天已经有很多人进校,看着那一张张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脸,林文辉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卑感。
“哥,我嫂子来这边读书,你还是也想办法过来吧!”
“我跟你说,我有预感,过个一两年,国家就会放开对个人卖东西的限制,你来这边做个买卖吧!”
1980年中国就颁发了第一份的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在这之前,陆陆续续的小商小贩已经出现在了街头。
所以想自己卖点东西,距离现在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林文辉想了想,没说什么,沉默的当天买票就回去了。
送完蔡婷婷,林玉兰也提前一天到了学校。
一间小小的宿舍,十个人的上下铺,中间一排桌子,靠墙角的地方立着一个大柜子,也分成了十格。
林玉兰到的时候,除了一个靠门的下铺,其他四个下铺已经都有了人。想了想,选了一个靠里面的上铺。
此时宿舍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在,看年龄估计只有十七八岁,睁着大眼睛,腼腆的看着林玉兰和陆海峰。
林玉兰冲她笑了笑,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林玉兰,他是我对象。”
小姑娘声音小小的回道:“你好,我叫邵美梅。”
林玉兰睁大眼睛:少什么?少美眉?
邵美梅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邵氏的邵,美丽的美,梅花的梅。”
林玉兰尴尬的摸摸鼻子,暗骂自己想多了,这时候的人,哪懂得什么美眉不美眉的?
接着又指挥陆海峰将东西拿出来,一些小的东西放到柜子里,她整理床铺。
都收拾好了,林玉兰打算跟陆海峰逛一逛校园,转头对邵美梅说:“我们出去逛一逛,你去不去?”
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人家两口子一起,她跟去不太好。
陆海峰陪着林玉兰在食堂、图书馆、各栋教学楼外都转了转。
看着三三两两的年轻小伙子不经意间瞥过来的目光,陆海峰不走了,深吸一口气瞅着自己媳妇。
“媳妇啊,共产主义教导我们要从一而终啊!”
林玉兰无语:“共产主义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共享。”
陆海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其他可以共享,媳妇可不能共享。
哎,可惜现在不是在家里,如果在家里,陆海峰马上就给林玉兰展示展示他的胸肌,保管让他媳妇流口水。
再往前走,陆海峰故意离林玉兰特别近,胳膊挨着胳膊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林玉兰斜眼瞄着陆海峰的小动作,心里不禁发笑。
幸亏他报的是警校,估计女孩子少,不然该担心的是她吧?
随即又想到前世有个笑话,两个丑了吧唧的人还各自担心别人将对方抢走,不知道他们两口子算不算?
想到这儿,自己忍不住噗呲噗呲的笑了出来。
陆海峰连忙拉住她的手:咋滴?看到帅小伙子就这么高兴?
两人逛完一圈,林玉兰将陆海峰送到校门口:“行啦,你也快去学校吧!自己照顾好自己,周末你来我们学校门口接我哈。”
陆海峰:“媳妇啊......”
“你给我正经点,你媳妇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呢!少操些没用的心。”
林玉兰连忙打住他,一听他说话这个调,就知道又要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