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明亮,叶星澜偏过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黛青色露脐裙装的男子在朝自己抛媚眼,勾着手指头道:“小郎君,看过来呀~”
叶星澜嘴角一抽,“死丫头,多穿点,别宫寒了。”
男子眨了眨眼,走上前来想要再与他多说几句。
谁知,叶星澜身后忽地就冒出几道瘦高挺拔的身影。
那几人都生了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容颜,此时却不约而同黑着张脸,幽沉的眸光似是淬上一层霜雪,比那凛冬呼呼作响的烈风还要令人脊背发凉。
女装大佬瞬间就停住了脚步,匆忙转身离开了。
叶星澜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过身去时,只见几人都目光温和地望向自己。
“矮子。”
擎渊乌瞳略沉,轻轻挑眉,语气有些严厉道:“在外面不要随便与陌生人说话。”
“万一那人对你有什么企图就不好了。”
叶星澜摸着脑袋,“那人也是前来参加考核的修士吧,光天化日之下应当也做不出什么来。”
“话不能说得太早。”
擎渊皱眉道:“刚才那人可是修华宗的弟子。”
“修华宗?”
擎渊点头,“他们宗门的男弟子,一向都爱吸食男子灵力,以此来增长修为。”
“进入宗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穿上裙装,学习蛊惑人心的魅术,骗取男子的信任。”
“而修华宗的女修……”
说到这,擎渊顿住,似乎有些难以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
墨愁压低眉眼,小声道:“听说,他们宗门有女修染上了禁术,极其爱吸食人精血。”
“还有这种事?”
叶星澜不免好奇道:“这宗门如此变态,到底是怎么来的?”
“其实……”
墨愁抱着手臂,接着道:“修华宗最开始的时候名声还是挺好的。”
“但后来,听说他们的掌门被一个仙门的女装大佬欺骗了感情……”
“然后他开始讨厌男人了?”叶星澜问。
“不。”
墨愁道:“他爱上了女装。”
“从此,他座下的男弟子,也全是女装大佬。”
“……”
“不过。”
墨愁接着道:“这宗门变态归变态,传授的功法却是异常猛。”
“之前的仙门考核前十名中,修华宗直接就占了五个名额。”
叶星澜听完,目光下意识瞟向刚才那位女装大佬所在的位置。
那人正捧着宗门的法典,喃喃道:“穿上裙子无法爱你,脱下裙子就无法守护你。”
“……”
居然还是个女装emo大佬。
几人跟在沐朝阳身后继续参观之时,叶星澜被一道声音吸引住,侧眸看向了窗外。
院内,覆满白雪的地面上,几名身着藕色轻纱的弟子正在舞剑。
最前边的那名弟子容貌出众,乌色的眼瞳干净而纯粹,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弟子袍,额间有几缕碎发随风飘摇。
他的剑法与那几名藕色服饰的弟子不太相同,灵活而诡谲。
每一剑都落在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剑气所至之处,几片雪花簌簌落下,少年站在其间,乌黑的眸子微敛,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侧过身,直直朝窗边看去。
对上他的目光,叶星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继续往前走。
“矮子。”
见他终于跟了上来,擎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轻微拧眉道:“这么慢才跟上来,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院内有几人在舞剑,我就多看了一眼。”叶星澜答道。
听他这么回答,其余几人也侧过脸,朝窗外看去。
片刻后,站在中央的凌景寒幽幽开口道:“那些人,是千溯仙宗的弟子。”
“千溯仙宗?”
叶星澜发出小声惊叹,“就是那个在修真界排名第一的大宗门?”
凌景寒点头,“没错。”
“奇怪。”
墨愁留意到那些人腰上都系着桃花枝,不禁对此好奇道:“那些人为何要把那玩意给系腰上啊?”
“按道理来说,大宗门不应该连弟子令牌都没钱制作吧?”
“那倒不是。”
凌景寒解释道:“这就要追溯于十几年前。”
“千溯仙宗发生过一件大事。”
提及此事,他嗓音冷沉道:“当年,有一魔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夺了几名千溯仙门弟子的元神,闯入仙门禁地,习得禁术心法……”
迟九溟原本正站在窗边看花,听了他所说,琥珀色的瞳眸中浮起一层细微碎光,如同缓慢升温的淡金色海面。
“后来呢?”叶星澜听得认真,继续道。
“后来。”
凌景寒语调更冷,神情严肃道:“那名魔族修炼禁术走火入魔,不惜残害妻女,拿她们祭道。”
“那时候,他已经将那禁术心法完全吸收,便火烧魔宫,抢占魔尊之位。”
墨愁问道:“莫非,那人就是现在的魔尊,裴景煜?”
“不。”
凌景寒摇摇头,“是魔尊的生父,裴宵噩。”
“那时候,魔宫大乱,十几岁的裴景煜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生父,登上魔尊之位。”
“嘶……”
墨愁不禁感叹道:“魔族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疯啊。”
叶星澜下意识瞄了迟九溟一眼。
恰好,后者也在看他,懒洋洋地挑了下眉。
他心口重重跳了下,慌忙挪开视线。
“虽说,裴宵噩已经死了,但他由于修炼了禁术,死后仍旧魂魄不散,元神化作了凶鬼,再次回到了千溯宗门内禁地。”
叶星澜听了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千溯仙宗。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能被这祸害一直缠上。
“最终,还是由千溯仙宗的几名大长老一齐出手,才将他封印在凶鬼渊之中。”
凌景寒淡淡道:“而凶鬼渊的位置就在……”
还没等他说完,沐朝风就接话道:“就在奉雪城后山的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