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几人安置好,叶星澜端碗转过身,坐到了一名小弟子身旁。
原本正在埋头扒饭的小弟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懵逼,道:“我靠……”
“我这是见鬼了?”
宋承安揉了揉眼睛,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嘴唇哆嗦着道:“我之前还以为他们都是在开玩笑。”
“叶师兄你……你真的回来了?”
“对啊。”叶星澜喝了口水,点头。
宋承安探了探叶星澜的脉搏,脸上表情逐渐由惊讶转变为激动,“太好了叶师兄。”
他哽咽道:“他们说得果然没错啊……”
“你既然都能爬上那位魔族殿下的床,还有什么能是做不到的?区区一个天雷,果然无法将你杀死!”
叶星澜差点一口水猛喷出来,“……那些杀不死我的,还不如杀死我。”
在魔宫里待了一个多月,叶星澜的嘴都被养得有些刁。
饭堂里的菜肴大部分是平淡为主,他有些难以下咽。
看见宋承安碗里的炸排骨,叶星澜伸出筷子就夹,“宋师弟。”
他语重心长道:“这个吃多了对身体有些作用,就让师兄帮你吃了吧。”
“啊?”
宋承安有些担心道:“吃多了会怎样?”
叶星澜慢慢的咀嚼完,又喝下一口水,才微笑着回复道:
“脸上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
吃完饭,叶星澜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软绵绵的兔耳垂下,看起来就很乖。
天花板上,小黑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虽严肃,蛇尾巴却诚实地轻轻翘起。
火鼠趴在后边,推了推雪团子,小嘴开始叭叭叭,“看到没,这凡人就算是离开你们主子,他还能猛炫饭。”
“而你们主子却只能默默在天花板上看他炫饭。”
它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雪团子提示的眼神,继续道:“这个,就是家庭地位!”
话说完的一瞬间,火鼠的身子就迅速从窗户飞了出去。
饭堂内,叶星澜总觉着自己听见了什么惨叫声,抬起头来,四处观望了一阵,脑袋顶的兔耳翘得老高。
瞄见他脑袋顶上的兔耳,宋承安眼眸微眨,又凑近观赏了一阵,惊叹道:“叶师兄,我现在更加确定了。”
“那话本里描述的完全就是你。”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了熟悉的话本,摆在叶星澜面前。
后者没有一点点防备,入目便是一行字:
“小兔妖窝在魔族殿下的怀里,一连打了数百个比公鸡打鸣、比恐龙嚎叫还要响亮的奶嗝!”
“一奶嗝下去,周围的房子都被他可爱得爆炸了!数十个奶嗝后,山崩地裂!数百个奶嗝之后,日月无光,草木失色!”
“魔族殿下心疼地勾了勾小兔妖的鼻梁,含情脉脉道:‘宝贝,累坏了吧?剩下的奶嗝,我替你打了!’”
“……”
叶星澜看了后,浑身就像是爬满了虱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歹毒,实在是太歹毒了。
要不是自己提不动刀,他现在就想去砍人。
“叶师兄。”
宋承安偏偏还在不知死活地问,“请问你真的会打奶嗝吗?”
听到这个问题,叶星澜沉默了几秒,道:
“……我会把人打得看见太奶。”
“……”
合上话本,叶星澜从座位上起身,趁背后那几人还在互相挤时,偷偷离开了现场。
长廊上,叶星澜伸了个懒腰,发现跟在身后出来的宋承安埋下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宋承安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撞见了几个不太友善的修士,他们还推了我一下,我心情不太好。”
“宋师弟,你还是太年轻。”
叶星澜轻拍他肩膀,道:“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多反省反省自己,有没有好好骂人。”
宋承安脸上表情更憋屈了,“……我骂不过。”
瞧见门口出来的几名修士,他朝叶星澜使了个眼色,小声告状道:“叶师兄,就是那几人。”
叶星澜偏头看去。
眼前这三名修士身穿黑白弟子袍,生得人高马大,满脸凶相,肱二头肌比他大腿都粗。
叶星澜大致瞄了眼,马上移开视线,头顶的兔耳翘高,将宋承安拉得远了些,道:
“好孩子,听话,大不了咱不活了。”
宋承安:“……”
叶星澜还在思考接下来该往哪走时,身后的饭堂大门口突然传来了几道吵闹的声音,“阿澜,等等我!”
“死开啊,别挡本君的路!”
“你们不要再打了,本少爷都出不去了!”
“少爷!别扒拉我们少爷的头发,会秃的!”
“……”
听见声音,叶星澜没有一丝丝犹豫,直接撒腿跑了。
同一时刻,对面楼阁之上,知鹤坐在一张石桌前,手握白玉茶杯,散漫地把玩着。
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偏头看向对面,神情极其认真。
吟秋有些不解,问道:“仙尊,您这是在看什么?”
知鹤桃花眸微眯,满脸写着高深莫测,“吟秋,跟了本座这么久,你觉得呢?”
“弟子觉得……”
吟秋想了想,道:“仙尊是在观测此处的环境适不适合少主修炼?”
知鹤闭了闭眼,并未应答。
他,当然是在看,自己未来的女婿最可能会是哪一个了。
知鹤还在仔细观察时,背后蓦地冒出一道声音来。“知鹤。”
他神情一顿,懒散地投来目光。
方清道长穿着一袭蓝色修士袍,手中拎着壶酒,主动来到他身旁坐下,为他倒酒道:“难得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知鹤耷拉着眉眼,慢条斯理道:“还不是我家那个不听话的逆子。”
“他在修炼上算得上是一无所获,身旁的男人倒是挺多。”
闻言,方清道长笑了笑,“再怎么说,在外受欢迎也是一件好事嘛。”
“的确是好逝。”
知鹤表情有些怨念道:“有的人还把他写进了话本里,说他是魔族那疯子的小娇夫。”
“这逆子如此娇弱,若真是落进那疯子手中,只怕轻轻一掰就会断气。”
方清道长笑道:“我看那倒是未必。”
知鹤抿了口酒,掀了掀眼皮,又听见他继续道:“当初,你说妖族性子猛烈,恐怕难以相处。”
“到了最后,你哪怕是睡在床底都要与某位女子共处一室。”
他眸中含笑,扫了眼知鹤通红的耳根,道:“知鹤,不是我笑话你。”
“有些事,不要太早下定论,也不必过多干预,让它顺其自然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