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穆一抱着穆三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开口叫了人。
萧谨彦扭头看她，见她眼眶虽有点红，可状况还算稳定，伸手想拍拍她的手，又觉得不合适，转向那只猫，穆三发出警告，可惜没能成功，又有主人在摸它，它便不闹了吧。
“它倒是比刚才乖了。”摸到了猫，萧谨彦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正好用这个引开穆一的注意力。
“嗯，穆三一直很乖，刚才上去，一点都没闹。”认得穆三的人有几个，都知它厉害，生怕它大闹，可见到它这么安静，又开始怀疑不是那只了。
凑近了看了一下才知还是那样，只有这个小姑娘抱着便不闹了，都有些好奇这小姑娘的身份，不过都识趣得没打听，不是亲人真不好打听。
“回去吧。”见她没刚才那么悲伤了，萧谨彦提议。
“嗯。”穆一点头，她是该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穆一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太想说话，萧谨彦在纠结，尽量得少表现一下自己。
虽全程相对无言，可气氛却一点也尴尬，仿佛这样同一个人呆着，一样很自在，可同时又少了那一份孤单，穆一的感觉是踏实，只要在哥哥身边她便是这种感觉。
萧谨彦的感觉很奇特，别以为这些年他就过得好，哥几个总在一起，身边总有人，可许多时候，他都会觉得孤单，有人时会这样，没人时反倒会好上一些。
可同穆一在一块不同，她就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带给自己的慰藉便已足够了，真是的，活了这么二十几年了，居然要靠一个小姑娘来摆脱这些，也是没谁了。
两人同回的十七楼，穆三要用的东西已经到了，别看穆二也没有养过猫，可按到指令便会学习，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到了家，穆三从穆一身上下来，它闻到食物的味道，都好久没吃东西了，优雅得走向它要去的地方。
“它走路有些像穆一。”
“是吗？”穆一倒不觉得，去向洗手间洗手，而萧谨彦则是在她身后肯定，就是像。不过穆一更好看一些，也少了那份慵懒，刚睡醒时会更像一些。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萧谨彦便有些呆不下去了，同穆一打了招呼，便回了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想起来还有话没有嘱咐，还穆一的药在自己这里，认命得又上去。
进门便看到穆一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衣，笨拙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这是怎么了？”他记得出院前刚换过。
“不小心打湿了。”穆一自然得松了手，任由他帮自己。
“下回要小心些，这事穆二不能做吗？”没见到穆二的人。
“穆二在清理穆三的排泄物。”穆三也是够可以的，闹起来不吃不喝不拉的，这像是回了家了，反倒都正常了。
刚提到它，它便来了，跳到穆一的腿上求抚摸，穆一的一只手不能动，另一只在它耳边挠了挠，穆三舒服得眯了眯眼。
一人一猫在专心互动，萧谨彦在仔细得包扎，等弄完了，才意识到穆一的领口有点大，而且……耳根不由有些热。
小姑娘真是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各方面都好看，有些狼狈得收回自己的目光，见她一心在跟穆三玩，才好过了一些。
“好了。”站得离她远了些，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哪怕参杂了一点药物的气息，可那仍是她。
“谢谢哥哥。”穆一看了一眼，动了一下手臂，表示很舒服。“哥哥，怎又回来了？”
听到问题，萧谨彦才想起来自己上来的目的。
“这是药，记得擦，叮嘱穆二轻一点。”那个机器人也不知会不会照顾人，知不知收敛力度，真让人操心。
“嗯。”
“早点休息，不许剧烈的运动，以及干重活。”萧谨彦怎样嘱咐都不放心。
“嗯。”穆一再次乖巧的应下。
“还有，再过两天要还是不舒服，便请假吧，学校人多，再撞到了就不好了。”这两天他也要去忙了，也不知这小姑娘这几天会怎么过。
“哥哥放心，穆一都知道，还有穆二呢。”穆一笑了起来，哥哥对她真的太好了。
“那我……咳。”一低头便叹了气，取来家常的衣服盖在穆一身上，这样看着，他都不好说话了。“那我走了。”
“哥哥再见。”穆一挥了一下爪子，萧谨彦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真是招人疼。
“走了。”再次道别，萧谨彦出了门，到了车上才慢慢收了嘴角。
他怀疑自己已经完全载了，算了，不管了，先把袁诚的事处理完再说。
袁诚的葬礼来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战友，他的哥哥袁指导也赶回来了，老战友见面，还是有得聊的，葬礼结束后，两人说了不少事，作为知道他们身份的朋友，萧谨彦并没有隐瞒太多。
除去任务的保密性，别的都说了，但穆一的事，没说得那么细，更没有提袁诚最后对穆一的请求，以及穆一的承诺，都过去了不是吗？
一听在地震中帮忙的那个小姑娘，助了小弟一臂之力，袁指导还是很感激的。
“穆一在哪，可以见见吗？”
“穆一不喜欢医院，出院了，在家修养，见面还是免了吧，她，很伤心，也有些接受不了。”袁诚的性子张扬，想来这位也知道袁诚追求穆一的事，不好瞒。
“也是，小姑娘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袁指导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两人又说了别的才分开。
午饭后，萧谨彦回了家，他得准备行李了，两个小时后便要出发了。进了门，难得家里有人。
“总算是见到你小子了。”都快忘了家中还有个小弟。
“还说呢，说是回来陪我过节，这么些天就见不到人。”他还有话想问哥哥呢。
“这不有事吗？”脱掉了西装，扯了一下衬衣的领扣。
“哥哥这个时候穿得这么整齐干嘛？”萧瑾方觉得很奇怪，哥哥休息时，不，很多时候，都不喜欢穿正装，哪怕他穿正装很帅，很好看。
萧谨彦看了一眼小弟，没过多纠结，便决定把这事告诉他，他们哥几个都是干这个的，万一再出了这样的事，也不会至于让他太难接受。
“袁诚因公殉职了。”七个字省去了很多，却很直白，够萧瑾方消化一会了。
“哥。”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萧谨彦拍了拍他的肩，没做过多的解释，便上楼去换衣服，萧瑾方消化了好一会才坐了下来，袁诚牺牲了，这……
他已不是十一岁了，袁诚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可此时的悲痛并不比当时的少，上个月才在一起打过篮球的人，前几天还看到意气风发，对穆一势在必得，便这样没了。
这种打击，对于一直护在萧谨彦羽翼下的萧瑾方来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可也得学着接受，等萧谨彦再次出了房间时，见小弟还坐在发愣，也不打扰他，让他自己去消化。
想了想，出了门，去看看穆一，比起小弟来，穆一心智还是要强上一些，却也更让人心疼一些。
门自动开了，穆二迎了过来。“穆一呢？”穆三在沙发上窝着，动都没动一下，穆一没看到。
“在练功房。”穆二可不知合适不合适，只会实话实说。
“什么？”一听练功房三个字，萧谨彦便炸了，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练个什么功，正要到练功房去抓人，穆一出来。
一脸的汗水，明显是做过了什么。
“哥哥。”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飞奔着下楼来。
“慢点。”真不让省心，话音还没落，穆一脚下便滑了，幸好离萧谨彦近，被他抱住了。
“嘿嘿。”穆一只得干笑了。
萧谨彦冒火了，把人扶住站好，难得冲她发了次脾气。“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不要乱动，就非要动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这么大了都不让人省心。”
他的语气很严厉，声音也有点大，吼得穆一有点懵，随后又笑了起来。“哥哥，我……”
“还笑，还笑得出来，这样不听话的穆一，谁都不会喜欢的。”甩到她来拉自己的手，火气还降不下来。
“哥哥，我错了。”穆一刚才明显不是想说这句话，可见他气成这样，还是觉得先认错的好，哪怕不知为什么错了。
“知道错了，也不见你改，上回就说了，不能依着自己来，要照顾身体，你怎就没听进去。”萧谨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脾气就有些忍不住。
“哥哥。”穆一没见过这样的萧谨彦，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小声得叫了一声。
“我没这样不听话的妹妹。”萧谨彦的火气达到顶峰，话了一出口，便觉得不对了，可又收不回来，火气也降不下来，知道再呆下去，怕更会不对了，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