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什么都可以跟哥哥说的。”庆幸自己早早做下了这个承诺。
“哥哥。”穆一抬起了头，用力抿住了双唇，明显她还在纠结。
“穆一，这个心结不打开，你很容易误伤人的。”萧谨彦试探着逼了一下。
“不会。”穆一否定得很快。
“这么说，你很清楚那人是谁，而今天的失误只是因为那人像他。”萧谨彦大着胆子说出了猜测。
“哥哥，你真的很不可爱。”穆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穆一，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你会好过一些。”小小年纪，背负的太多了，过去他插不进手，只能听听，帮她排解一下。
穆一停下了所有动作，看向萧谨彦，萧谨彦知道穆一在审视，如同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在审视，不过他希望，经过了这一年多，小姑娘能放下对自己的戒备，愿意来相信他。
这种审视的时间很长，萧谨彦感觉到她的为难，缓缓得伸出手，轻轻得压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很凉，真的很凉，凉过了这十二月里初冬的天气。
让他不由轻握到掌心里，想帮她暖暖，穆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从萧谨彦的脸上移开，转向感到温暖的地方，他的手很大，此时已看不到自己的手了。
也很暖，从那里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安心，不好出口的话，这一时也好说了。
“那人型模板很像一个人，而那个人他害了我母亲一生。”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平淡，单从这声音上来看，是察觉不到穆一有多恨这个人，可萧谨彦知道她恨他。
“我知道，那个模板不是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第一次后，我一直在试图控制，后来发现，只要我的注意力不集中，不想去赢，便会忍耐下来，可是一旦我认真了，便不能允许他的出现，哥哥，我不适合。”
穆一盯着那只手，略作了一下说明，她没有去辩解自己的无辜，而是在告诉别人，她就有这样的缺陷。
萧谨彦想去看她的眼，可惜今个在屋子里她还戴上了帽子，伸手来到了她的帽檐上，见她略避了一下便没动了，才把她的帽子摘了下来。
没有帽子的摭挡，穆一的脸整个露了出来，一些小的细节也收入了眼底。
她的眼角有些发红，这不是哭过的痕迹，是什么，他不清楚，可他不喜欢这个颜色在她脸上出现，丑化了她，伸手去摸那个地方，是烫的，高过了他手指的温度。
穆一因他的触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跳开，萧谨彦张开手掌，把她的半张脸捧在手中。
“那穆一，能不能告诉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穆一的回答让萧谨彦有些意外，同时他也看到希望。
“那如果说，现在给你武器，让你出去，你会去杀了他吗？”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萧谨彦分开了句子，加重了语气。
“不会。”穆一的回答再次出乎人的意料。
“为什么？”
“因为这样是犯法的，同时也让他死得太容易了。”穆一抬起了头，她听得懂这问话的重点，拿出了真诚的态度在回答。大大方方得盯着他的眼，清晰得表达出她的想法。
“那为什么……”这就有些奇怪了。
“如果那人出现在那，而我正有正当的理由伤他，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得去做，这个想法一旦成型，我便控制不住。”穆一的解释很有意思。
“这么说，你射击他的心脏，还只是伤了他？”
“那人的心脏在右边。”穆一是真的了解对手的情况。
萧谨彦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穆一，遇到与他相似度很高的人，你会伤害吗？”
“不会。”穆一再次否定。“我是不会认错仇人的。”
萧谨彦彻底松了一口气，穆一就是穆一，不是那种坏孩子，可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穆一能告诉哥哥，那人是谁吗？”
“不能。”意料到的拒绝。
“哥哥可以帮你。”萧谨彦还想争取。
“不，那是穆一的事，穆一一个人的。”执拗的小姑娘有时还会让人头疼的，不过他可以去查。
“好了，心情好些了吗？”问题解决了，语气也轻快了，这才注意到穆一细腻的肌肤同自己的掌心温度已相同了。
“好多了，谢谢哥哥。”穆一在萧谨彦的掌心里蹭了蹭，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萧谨彦有些不舍得收了回来，对穆一急不来的。
因为这一天的比赛，学员们难得休息了一天，萧谨彦一行人又算是前辈，露了脸，当然得同年纪的一辈聊聊天，组织机密的事不能说，多鼓励鼓励他们总归是没错的。
这种活动穆一从不参加，又因下午那么一挡子事，心情总归差上了几分，虽说萧谨彦帮她开解了一睛，也好过多了，还是需要发泄一下。
对于在这种地方，发泄的方法太多了，穆一又来到了体能训练场，开始了她每天自己的加练，没等她加练完，便察觉出不对来。
有人摸进来了，而且是那种身负装备的，第一时间她不是声张，而是隐在了黑暗中，观察到底来了多少人，想做什么。
来人不多，六个，一个打头，五个执行任务，明显是想控制整个营地，这时她示警已没多大用处了，平时不管是学员还是教官，手边都是没有杀伤性武器的。
冲出来只有受伤的份，还不如老实些，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再来解决。
是这样想的，便更加小心了，借着地形的熟悉，去了武器库，这里今天居然没人看守，也是奇了。
她没挑什么大型的武器，也没拿过多的设备，背上一只狙击枪，带上了子弹，便出来了，六个人这点东西足够了。
至于这子弹会不会造成他人死亡，那便不是她操心的事了，保护营地人人有责，她选择的狙击点，是整个营地最高的那个建筑。
一个废弃的水塔，这是离市中心很偏的地方，在没有自来水的时候，便会启用它，如今好了，也就没什么用了，倒是没有拆除，平时让他们爬爬，也算是一个训练项目。
背着枪，熟练得上了顶，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很听她的话，只要是她指挥得准确，便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如现在，平时训练时会爬得有点的动静，她不想让它出声，便没有任何声响。
这一切做完了，营地里便有了变化，每个屋子里的人已被清了出来，被人用枪威胁着，在操场上集合。数了数，九个学员在，三个教官在，袁指导在，厨房的大师父两个徒弟也在。
五个哥哥少了一个，在狙击镜里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缺的那人是哥哥，莫非……穆一笑了一下，哥哥就是哥哥，定是发现不对了。
看了一圈，她把狙击枪放了下来，静待事态的变化，打头的那人明显在同袁指导交涉着什么，太远了她听不清，背对着自己，也看清不到。
对着自己的袁指导看起来很激动，甚至想动手反抗，被人砸了一下，但没倒下去，见他被打了，学员与教官们都有些激动了，开始反抗。
但有人手中的枪响了，不是对着人，却也足够让他们又不得不老实下来，这里很偏，也知这里有个训练基地，这种动静，根本惊动不了外面的人，这也是这群人肆无忌惮的原因。
穆一没去看一起学习生活过的人，这种愤怒与激动没一点用，而是去看哥哥们，这时缺的那一人自己冒了出来，就凭这一点，穆一懂了。
这是在考验他们吧，否则哥哥不会这样做，而且学靖哥哥与阿哲哥哥做戏的表情太明显了，她该怎么做，这才是现在要思考的问题。
放着不管吗？好像不地道，也足够丢人了，管吗？觉得自己这是被别人给耍了，不过，这样的考验与实战到是挺训练人的。
那就先不管吧，能把这群人打走了最好，不成，她再来，在高处保持着不动，虽有点冷，并不影响她的状态。
下面的基地因为这一声枪响安静了下来，两人把几个教官连同袁指导逼到一起看管，开始对付那九个学员，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推拉，看样子是威胁他们交待什么。
这时，一个教官冲动了，想去夺看守的武器，被发现了，又挨了揍，同时学员那边趁乱走掉了两个，躲了起来，穆一轻笑，还算有点用。
打头的那人烦了，拿出了绳子，让手下把人都捆了起来，这戏也有点假了吧，第一件事不就是应该是这个吗？几个基地教官同袁指导捆在了一处，两人看着，三人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