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移民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归于平静,当杨集听李靖说十万余户百姓在各州接力下,平安抵达庭州时,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杨集一方面整顿民生;另一方面在凉州十一州推广均田制。
没错,正是均田制。
虽然均田制在大隋推行了很多年,但是大隋的均田制不像后世那么彻底。首先、从“个人”上说,大隋王朝没有动关陇贵族私人田产,除去那些私田之外,所有田地都收归国有,然后分给百姓耕种;其次、从全国范围上说,均田推广的地域主要是北齐、南陈的地盘上推广,关陇贵族为主的北周地盘,触动的并不多,当然了,杨坚对犯事的官员、关陇贵族也不手软,他会根据情节轻重,剥夺部分或全部田地,这些田地同样收归府衙所有,然后再由府衙根据实际情况,在御史台的监督下分发给百姓。
百姓以租地的方式上交田租,剩下的尽归百姓自己所得,看起来好像是高了,可是把世家门阀这一层剔除了,所以百姓上交的田租比之以往低了很多很多。
但是大隋的均田制有很多东西没有规定得好,比如说分给百姓的永业田,是人均二十亩,这种田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一切所有权都属于百姓,他转让、贩卖、送人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官府一概不管,百姓有时候为了生计、为了治病,迫不得已将属于自己的永业田抵押、换钱粮、换药物,最终使永业田成为别人的田地,而这种田,也是百姓丢失得最早的田。
第二种是露田,朝廷给百姓的露田是中男和丁男八十亩、妇女四十亩,人死以后会收归国有;但有些心狠手辣的世家门阀、豪强恶霸中意某块露田时,会让该田之主“意外死亡”,然后再以其他方式纳为己有,只是杀人毕竟是要偿命的,只要吏治清明,都不敢明目张胆去干,且由于露田是朝廷的,所以这种被兼并的速度较为缓慢。
某户百姓人家要是先把永业田卖了,有露田的人又死了几个,而家中众多儿女还没到分田年纪,那他只能守着自己名下的露田养家糊口,如果露田的产出,养不活一大家子,那他只好在耕种自家露田之余,去当世家门阀、地方豪强佃户,找一份额外收入补贴家用;若是露田也没有了,那就只要当奴隶了。
另外还有一种名叫“公廨田”的官田,这是均田之后,剩下的官田,一般以官方的形式租给劳边过剩的百姓耕种,以收租的方式充当各级官府办公费用、地方官员俸禄,年度支付剩下的,则上交朝廷,此类田地也是朝廷储备田,人口增加以后,便拿这些官员来分。
而凉州这边,除了新入手的伊州、庭州,另外九州有七个是边州、内州只有两个;大隋建国至今,凉州外有突厥汗国和吐谷浑入侵之险、内有胡羌之乱,在大隋是出了名的战乱之地、凶险之地。
稍微有底蕴、有能力的世家都搬走了,剩下的多是一些新崛起的地方豪强,而且多是集中在内州兰州。
但是随着突厥汗国正式分裂,北方的防御压力为之一轻,而凉州以南的吐谷浑又被死死的堵在山上,于是许多世家门阀便打起凉州河湟地区的主意。
河湟地区包括吐谷浑东南部,大隋鄯州、廓州、洮州、河州、兰州。这里土地肥沃、灌溉便利、气候温暖,是个宜耕宜牧的宝地。
关陇贵族在关中平原开垦过度、肥力大减、产能大降的情况下,早就盯住比邻而居的富饶的河湟地区,若非有外敌时刻威胁,恐怕早就把河湟地区瓜分一空了,如今终于把侵占河湟地区机会盼来了,于是纷纷派人前来置办产业,每个家族都恨不得整个河湟地方都买下来。
杨集心知河湟地区要是变成世家门阀的私人产业,定然遭到无度开发,使泾渭分明的“悲惨的奇观”进一步加剧,而朝廷不但收不到一点赋税,还要承担水土流失的后果以及千古骂名。
甚至会有人为了一家之利,擅自把粮食、铁器等禁物就近卖给吐谷浑、党项和白兰诸羌,他们家大业大、无法无天,就算朝廷抓个正着,最终杀掉的,也不过几个替死鬼,然后等风声过了,依然我行我素。
出于以上之虑,杨集在接到世家门阀纷纷入境买地消息以后,先是严禁五州官员卖田卖地,接着是紧急向杨坚上疏,向他陈述自己的担忧所在;并希望朝廷重建军户制,以军户和民户并存的形式向河湟地区扩充人口,一来可以让士兵安心戍边;二来也有利朝廷对河湟的区的控制;三来可以令富饶的河湟地区成为利国利民的宝地,而不是某些家族的私人宝地。
此外还建议朝廷在政策上、制度上对田地进行限制,规定百姓只有田地使用权却没有转让权,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方式转让田地,百姓只要有田地,以后便是再怎么艰苦,也有一条生路,只是这年头老实憨厚、愚昧无知的百姓大有所在,未必所有人都能经得起重利的诱惑,所以在对百姓设限的同时,杨集又建设对卖方进行律法上的禁止,谁敢买田,轻则没收其一切家产,重则斩首夷族,从根本上杜绝世家门阀兼并土地的可能。
大隋虽然执行了均田制,但由于没有对买卖双方作出这种限制,所以均田至今,又有许多土地被世家门阀兼并,而历朝历代的世家门阀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收拢百姓、壮大自己,可以说,一旦土地兼并之风重新盛行天下,那么掌握天下民生的人,绝对不是官府,而是世家门阀。
百姓不懂、也不在意什么国家大义、民族大义,他们只关心一家老小的温饱问题,所以很清楚谁在掌握着自己的命根子,这也是大世家大门阀能够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原因所在。
现在的大隋王朝,土地兼并虽然已经有了蔓延之势,但杨集认为朝廷此时对买卖双方设限的话,完全还来得及。
至于已经失地的百姓,朝廷可以重新安置到其他地方,只要百姓不用依附世家门阀讨生活,那就等于从根子上绝了世家对百姓的掌控力。
杨集这两项关于土地的建议,事关国基,好处不容置疑,而且不管是河湟地区也好、买卖限制限制也罢,都没有损害既得利益阶层。
不出杨集所料,杨坚一律答应了。
他为了开发河湟地区,使大地馈赠落到朝廷、百姓之手,杨坚在驻军的基础上,于河湟地区设置五万军户,每个州安置一万户,使将士们能够就近服役,之后再从关中迁移五万户失地百姓过去,十万户人家大概在五十万人左右;同时又以分配土地、长期低税和免劳役的优惠政策鼓励百姓自愿迁入河西走廊。
两大土地政策的颁布和执行,对整个天下都是一场巨大地动荡,而且……不仅使世家门阀占领河湟地区的野心落空,还使他们在其他地方兼并土地的势头不得不停下来。
但是杨坚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强硬,他根本没有默认和容忍已经发生的兼并土地恶劣事件,并将天下划为交州、扬州、荆州、梁州、益州、徐州、青州、豫州、兖州、豫州、雍州、凉州、并州、冀州、幽州、雍州府(关中五州)、河南府(河洛七州)十七个监察大区,广派监察御史持节巡察,彻查土地兼并之事。
当然了,有的监察区也没有派御史,比如说杨集为首的凉州、杨谅为首的并州、杨纶为首的兖州、杨昭为首的河南府兼豫州就没有另派御史,而是令他们兼任监察御史之职,杨谅不说好,但是另外三王却都是初来乍到的人,且都没有和世家门阀、地方豪强有关系,自然不会向土地兼并者妥协。
同时杨坚又任命蔡王杨智积为扬州刺史、大总管、扬州监察御史,让他去对付南方士族和豪族。任命道王杨静为青州刺史、大总管、青州监察御史,让他去只要四个的州青州历练。
当朝廷的正式公文、杨坚和杨广的私人信函传到甘州时,杨集对于杨坚大肆任命亲王之举,颇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别的政策利国利民,且先不说,关键是杨坚重用几大亲王的政策令他不知怎么说才好,感觉杨坚这种行径,是吸取前朝教训之手笔。
早在曹魏时期,曹操临终遗命曹丕不得加害兄弟,还要重用兄弟们,但曹丕却削去了兄弟们权力,派往封地以后,都受到严密监视。
曹丕这个政策虽然是吸取了汉朝诸侯国作乱的教训,可是却导致宗亲势单力薄,无力阻止外臣夺权。所以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时,曹氏宗室虽然有心恢复曹家江山,但却无能为力。
司马家吸取了曹家教训,于是司马炎称帝后,大肆分封,给予宗室子弟相当大的权利,最后却引发八王之乱,以至于中原内乱、诸胡入华。
到了北周时期,周宣帝宇文贇又吸取司马家的教训,干掉了宇文宪等有能力的宗亲,最终使杨坚轻松夺了宇文家的江山。
至于杨坚,显然是在吸取曹氏、宇文氏的教训,他对兄弟、子侄相当信任,纷纷委以重任,只不过杨瓒、杨爽没让他失望,他的儿子杨俊、杨秀、杨谅显然都让他失望了。
而史上的杨广似乎吸取了司马氏的教训。
要说史上的隋朝灭亡得如此之快,跟隋朝的宗室制度确实也是有关系。杨广因为争嫡上位,又遇到杨谅叛乱,于是对宗室子弟十分提防。
他把亲兄弟、亲儿子集中在京城当猪养,堂兄弟一律流放偏远之乡,别说是有人可以分封建国了,甚至连外出为官都不可能,仅能在地方为官的杨智积、杨庆也都是挂点虚爵虚衔,毫无权力,因此天下一乱,隋朝没有一个统兵握权的宗亲站出来。
再有黄袍加身的赵匡胤,由于担心他人效仿,于是削弱武将权利,以至于两宋武人地位低下、一直饱受外族欺压。
吸取史上教训无疑是好的,但凡事过犹不及,矫枉过正反而会引发更大祸患。
杨集也不知杨广以后会不会变成史上那般,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对宗亲的态度其实和杨坚一样,只不过他和杨坚的纯粹的信任似乎大不同,与其说他是信任堂兄弟,倒不如说他对自身能力、实力、魅力、威望充满了迷之自信。但这样自恋,比单纯的信任似乎更加保险一些,因为他始终目光朝天,不当弱小的堂兄弟是敌人。
……
时间渐渐转入冬天,天气冷了起来。冬天本来是一年之中休养生息、吐故纳新的时节,可是凉州官方却在疯狂运转,不止是杨集、总管府,便是十一州各级官员,都像是装了发条的机器。
均田制政令的推广,且不说下方各级官员没有阳奉阴违,但如何合理分配田地、有功将士如何奖励都要考虑到,更何况这里是凉州,有着大隋王朝最复杂的民族问题,又怎么可能没有阳奉阴违的现象?又怎么可能没有土地兼并之事?
仅仅只是一个多月时间,光是刑曹查出来的营私舞弊、官绅勾结案件就有一百多起,这其中尽皆与土地兼并有关,而被斩首的官员更是有几十个,倒不是杨集好杀,而是杨坚和杨广在私人信函中明确表态要从严治吏,尤其是涉及到土地兼并这个根本问题的官员,只要手中证据充足,尽管杀无赦。
他们父子的态度十分明显,就是把凉州当成大隋官制和军制试验田、民生吏治的好榜样,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世家门阀、又和京城重地邻近,无疑是杀鸡儆猴的天选之地。
既然皇帝、未来皇帝抱以期望,自己和百姓又全都痛恨这些贪官污吏,那么杀之又有何妨?
固然得罪了这些官员背后的势力,但是他已经得罪了关陇贵族三大派、山东卢崔郑王,多恨一点点也无所谓了。
况且换回来的是一个个州、一个个县的民望。
这笔买卖值不值?依照目前民间的口碑来看,杀贪官污吏无疑是正确的。
如是一来,倍受鼓舞的杨集又有了折腾之心。
折腾的方向还是与土地关系,不是却是税制。
“前些时日,大总管说要在庭州施行摊丁入亩制度,卑职对此还是有些不懂。”
总管府中,民曹杨善会有些疑惑、有些苦恼的问道。
每次面对杨集的时候,杨善会都有一些挫败感,自己引以为傲智慧总是杨集不经意的一个想法、甚至是一个词汇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几乎跟不上他的思路。
就比如这个将在伊州、庭州施行的“摊丁入亩”,民曹杨善会、吏曹虞世南、刑曹萧瑀、礼曹韦云起、工曹王琮、宋正本、郝瑗等等时代精英全都没有搞懂。
杨集耐心的向众属下解释了起来:“望文生义,摊丁入亩就是庸、调并入田租之中…‘摊丁入亩’更加公平合理,一是卸下穷人的沉重负担,缓和朝廷和百姓、富人和穷人阶级的矛盾冲突;二是租庸调合三为一,减轻收税的繁琐程序,节省收税官吏收税时间;三是按照朝廷划定的九等田地的标准来收税,根除收税官员私吞公款公粮的机会;四是庸调并入田地,收税对象从人变成了田地,意味着田多、要交的税收也多,从而减缓土地兼并的进程……最终达到”
历朝历代税赋除了地税之外,还有俗称人头税的“调”,可是到了王朝末期和另一个王朝兴起之时,土地兼并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流动,不少人丁聚而复逃。
要是遇到家有五口人却无一分地的人家,你冲他收“调”,这不是要人命、逼人造反么?而世家门阀坐拥万顷良田,可是只须交纳几十号人的“调”,有的甚至不用交,两两相比,明显会引起社会矛盾。
可是“调”这一项,却又是税赋中的大头,历朝历代不舍得砍。于是张居正一条鞭法执行到了后期时,又提出了“丈地计赋,丁随田定”的政策,即是实行“摊丁入亩”制度,以期通过多种税赋合一的办法来消除前弊。毕竟土地是完整的、稳定的东西,而人口却是变动的,因此以田定役或摊丁入亩比之前任何收税方式都要稳妥适用、合情合理。
而且这种方式不仅使得税赋更公平、收税更容易、减少税官贪没机会,还能使失去土地百姓解除沉重负担。同时把各种杂税计入田租以后,使百姓获得更大的人身自由,农闲时节可以离开田地,到其他地方去务工补贴家用,从而带动各行各业的发展。
关键是世家门阀拥有数之不尽的奴仆,使得本该属于朝廷的庸调、杂徭、色役都落入了世家门阀的口袋里去了。一旦执行“摊丁入亩”税制,使朝廷收税对象从个人变成土地,谁家多藏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口粮,为了减轻负担、节省开支,只好把奴隶放良,使藏丁上万之家慢慢减少。
只不过具体怎么摊派、怎么分配,杨集没有什么数据可以借鉴,便准备先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庭州尝试。
为大家一一解惑之后,杨集说道:“摊丁入亩税制情况未明,要是在全国贸然推广,肯定要出大乱子。故而准备在庭州试行几年,看看效果再做取舍。”
“从大总管的表述来看,摊丁入亩无疑比租庸调制优秀,若是完善并推广,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德政。”杨善会沉吟半晌,又说道:“我同意择取庭州作为试点,这是十分稳妥稳健之法。”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正如杨善会所言,这“摊丁入亩”若是在大家手中完善,这可是稳稳妥妥的德政,不仅是升官进阶的资本,也是名垂青史的历史功绩。没有人愿意与之擦肩而过。
于是决定由凉州民曹制订“摊丁入亩”税制执行方案,并将之纳入凉州总管府重点攻克课题之一。
大家又商议了一会儿,杨集便返回家里,与老娘聊了一阵,便准备去泡个温泉。
临走时,独孤敏对杨集说道:“金刚奴,过了年以后,你三年孝服就过了,到时候,我会择吉日为你和阿颖完婚。我已经让人在你房中等候,你一定要好生学习。”
“学什么?礼仪吗?”杨集疑惑的询问,可是独孤敏却没有作答,直接就把他给轰走了,显然不愿在这问题上跟杨集多说。
离开老娘的院子,杨集心中终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虽然他比较懒散,可是事关皇族颜面的宫廷之礼全都懂,什么场合要穿什么衣服、行什么礼,他全会。
还有什么好学的?
“公子!”杨集怀着一颗疑惑的心返回自己的院子,推开房门,柳如眉便迎了上来,她看到杨集到来,俏丽的脸蛋有着一抹红晕浮现,一袭十分正式的大红宫装衬得她愈发明媚。
“如眉,你这是要成亲了?”看着如若新娘子一般的柳如眉,杨集忍不住打趣道。
“公子,我、我……”柳如眉朱唇轻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今天怎么古里古怪的?”杨集扫了四周一眼,发现整个院子除了柳如眉,一个人都没有了。
想着老娘的话,便步入房中,他到桌案边坐下,倒了杯水喝下,忽然看到桌上有本书,便随手翻开一看。
“噗!”书籍上面的画面令杨集一下子没忍住,一口茶水全喷在桌上。
桌上的竟然是一本妖精打架的黄色画册。
“公子……”柳如眉羞得脸色通红。
“你这是……”杨集指着那本画册,恍然的看着柳如眉,哭笑不得的问道:“阿娘让我学的东西就是这个?”
柳如眉看着翻开的画册,脸色更红了,她们这些歌姬出身的人,这种姿势撩人的春宫图不仅看过,甚至更诱人、撩人的姿势都学过,只是和一个大男人同时观看,却是生平首次。
杨集倒是不像柳如眉这么尴尬,这遮遮掩掩、意境为上的春宫图和小鬼子的*****、人体绘画相比,简直就是高雅的艺术品。
柳如眉红着脸解释:“公子,太妃说公子将于明年春天完婚,特地让我来教授、教授公子…行洞房之道。”
古人对生娃这种事讳莫如深,那些整日流连于青楼酒肆纨绔子弟对此事自然是知之甚详。
但也有人确实一窍不通,因此权贵人家子弟在完婚之前,长辈会派一些有经验婢女教他们如何行房,甚至由婢女一步步的引导。
要是什么都不懂就去弄的话,搞不好会直接弄萎了,开枝散叶就别想了。
而杨集,虽然是纨绔之王,但他的纨绔之名是打出来的,家中胖妞,他又不碰,唯一一次去凤鸣楼,也是打了一架。虽然和萧颖看了一晚星星,可结果啥也没有发生。所以独孤敏认为儿子肯定不懂。她为了慎重起见,便挑中了柳如眉。
柳如眉不仅美若天仙,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美感,而且她那高耸的胸脯、那曲线圆润的臀部落在独孤敏眼中,都是能生的体态,再加上她看到杨集和柳如眉似乎更加亲近一些,索性就把柳如眉派来当老师,顺便杨集办成真正的男人,以免杨集和萧颖成婚之日,连干啥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用人教,知道的未必比别人少,你下去吧。”杨集这辈子确实还是童子鸡,但他前世什么没见过?
这种事情还用人教?他教人还差不多。
“公子!”柳如眉吓得脸都白了,颤声道:“这是太妃交代的任务,关系到卫昭王这一脉开枝散叶,让我一定要教会公子,否则我会受到责备的,我吃罪不起啊。”
“我真会。”杨集沉吟一会儿,苦笑道:“这样吧,未免你为难,我看图好了。”
柳如眉脸色又红了起来,默默地低头不语。
杨集看她这样子就懂了,她这是要一步步的带他亲身实践才行。
看了看柳如眉一袭宛如嫁衣的大红宫装,也明白了她的用心所在。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美好甜蜜的梦,柳如眉也不例外。
她虽卑微、渺小得身不由己,可内心深处,也期望自己有份稍稍像样点的卑微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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