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头——
一个扛着条纹大麻袋,穿着破碎感黑色大衣的男子站在车外。
两人下车。
傅修宴才看清,男子头上戴着一个打着补丁的黑色毛线帽,里面的头发有些长,都露出了帽子外。
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围巾、手套,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像个逃荒者。
所以,这是什么人?
“义父。”苏时朝着男子冲上去,一把抱住人。
义父?
傅修宴有点惊慌,他好像赶不上义父的潮流了,怎么办?
聂淮之一只手轻松的拎着条纹编织袋,一只手摸着苏时的头,“这么大的小子了,还撒娇?”
苏时猛地弹开,“你才撒娇!”
看着这小子有点泛红的眼底,聂淮之没有再逗他。
傅修宴赶紧上去,鞠躬弯腰打招呼。
“义父,我是傅修宴。”说完就要上去接过聂淮之的行李袋。
聂淮之没有客气,把袋子递给他,手一松,袋子猛地一沉。
完全没有预料的傅修宴,赶紧稳住重心,轻轻呼出一口气,幸亏他地盘稳。
要不然刚见老丈人就摔一个大跟头,他都不敢想象画面有多美。
聂淮之看他反应这么快,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走吧,先上车,回去再说。”
自来熟的劲儿,比主人还主人。
苏时笑着上车,和聂淮之坐到了后座,傅修宴不敢有一点意见。
开车的时候,背都绷得直直的。
“先不回家,我去剪个头。”聂淮之抱着胳膊,吩咐道。
傅修宴立马应了一声,转头往京城最好的理发城驶去。
苏时好笑,“不是,您不是一直都是这个形象吗?怎么想着换了?”
聂淮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和你小子说了也不懂!”
京城可是一堆他的‘熟人’,尤其是仇人居多,他怎么能以这副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尤其是还有一个大情敌!
他坚决不能毁自己的形象。
苏时不以为意,这么多年见他义父就是胡子拉碴的模样,就算是理了头发估计也是个中年男子模样。
“我们又不嫌弃你,你还不乐意了。”
“哎,你个臭小子。”聂淮之生气了,“老子以前可是靠着美貌走天下的,还敢嫌弃我?”
“美貌?”苏时没好意思说,看了他这副流浪者形象十来年,他还真的感觉不出自家义父的美貌。
前面的傅修宴也是嘴角一抽,啥也不敢说。
聂淮之抱着胳膊,扭头,决定不理这个不孝子了。
半个小时后,梵尚理发城。
京城最顶级的高奢理发城,大部分的名流、明星基本上都是来这里做发型的。
聂淮之可是从京城出去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
看到傅修宴这么上道,心里很满意,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理发城的前台看到打头的聂淮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面上还是保持礼貌微笑。
他们这里来的演员也不少,很多都是带着妆来的,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客人,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身为顶级高奢的理发店,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进来个人都能进去做发型,他们的理发老师可都是花大价钱请来的。
让人家去理个十几块钱的寸头,本都回不来。
聂淮之没说话,示意傅修宴上去解决。
傅修宴正准备打电话,有一个染着红毛、穿着银色亮片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他要接的人,眼前一亮,笑着迎了上来。
“哎呦,九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寒舍蓬荜生辉呀!”
谄媚的模样,活像拉客的妈妈桑。
傅修宴脸色不变,显然已经习惯了,“老那,别贫嘴,上去说。”
说完,走到聂淮之身边,做出请的手势。
“义父,咱们去顶层。”
聂淮之点点头,往电梯口走,红毛男子那生看到九爷这副做小弟的样子,都惊成斗鸡眼了。
悄咪咪的走到他身边,想凑近点,却被一把推开。
傅修宴嫌弃的说,“就这么说话,别离我那么近,臭。”
那生:“......”
劳资这是某顶奢品牌爱玛的男士香水,想买都买不到呢,还臭?!
一点情趣都没有。
这么想着,就看到眼前这位没有情趣的男人,走到他一下来就注意到的少年身边,柔声细语的说:
“阿时,怎么样,困不困,一会儿给你找个房间睡会儿?”
苏时摇头。
虽然他早起了,但是折腾到现在,确实没什么困意了。
一旁看着的那生,就这么看着双标的傅九爷,哄了人一路。
顶层。
“叮——”
电梯门打开,四人走了出来。
聂淮之的流浪者装扮,不管是放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不过看到后面跟着的那生,才没有露出特别的惊讶。
那生带着他们去了,顶层最中间的房间。
推门进去,看到某个大理发师正在迷糊,那生也没有生气。
“托尼,来客了。”
托尼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茫然四顾,看着面前的四人。
“老板,哪位要理发?”
“额......”那生有点尴尬,他也忘记问了。
聂淮之走出来,“我。”
托尼看着面前的大叔眼前一亮,他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哥,这边请。”
说完,就领着聂淮之去了里间。
两人进去后,那生领着傅修宴和苏时坐在外面等,给两人倒好茶。
“九爷,不介绍一下这位,还有里面那位?”
傅修宴接过茶,递给苏时,“我爱人苏时,里面那位是我老丈人。他是这店的老板,那生。”
苏时摘下口罩,“你好。”
天知道,那生自小最爱美色,不管男女,所以看到苏时的脸。
整个人都定在原地,脸都红了。
直直的看着他。
大大大……大美人啊!!!
苏时没啥感觉,主要是那生的眼神没恶意,就是纯欣赏的那种,还能接受。
傅修宴脸黑了,他差点拿着手里的茶泼过去。
想了想,在阿时面前还是不能太粗鲁。
只是重重的把杯子敲在那生面前,茶水溅了他一手。
被烫了一下的那生,瞬间回神,感觉到一边的冷眼,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