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余全仁和掌柜商量着卖药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关注着给客人抓药的小二。
干忍冬花收购价格才二十文一斤,可是刚刚小二给客人抓药的时候,药方里半两干忍冬就要二十五文!!
中间的差价竟然是二十番还多!
更别说其他的药材了,都是低价收购,转手就高价卖给了病患。
难怪普通老百姓压根看不起病,简直比后现代的医疗还要昂贵得多的多。
余全礼一背篓的草药,最后也就卖了两百多文,还顶不上几只野鸭子。
要知道炮制草药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不过总体来说今天的收入是非常巨大的,余全忠带着家人采买了些家里需要的必需品,老四余全义向大哥申请买了些细面白糖,说是可以回家给孩子们做点心吃。
乐的余玖甜和两个小子抱着余全义的大腿好一阵亲热。
余全礼也很不好意思的开口,他想买一副银针,方便日后行医使用。
余全忠豪气满满,大手一挥统统答应,还贴心的询问没有提要求的三弟余全仁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余全仁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要求可有点大,必须得老太太同意才行,而且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一家人回到家,已经是夕阳西沉,姜丰华和苏秀娘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多时了。
老太太本来攒了一肚子的埋怨担忧,但是在看到子女们平安到家后,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别提余玖甜一回来就像个小尾巴粘在她身后,软乎乎的小脸全是依恋,看一眼让人心都化了。
进了堂屋,饶是姜丰华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被余全忠哗啦倒了满桌子的银钱惊呆了。
零碎加起来竟然有近三十两!
余全忠对老娘无可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今天进城发生的事情,都倒豆子说了出来。
末了总结收入,所有的东西总共卖了三十一两。
买油盐家用和细面白糖花了一百多文,余全礼要的银针贵些,花了近一两银子。
姜丰华久久没有说话,她知道儿子们不会乱花钱,并不纠结这个。
她纠结的是余玖甜和余全礼合伙救下难产妇人的事。
她的眼神复杂地落在了外孙女身上,难不成小丫头是药仙真人座下的童子转世?
余玖甜不厌其烦的进去查看空间显示屏上的巨额交易金,正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压根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医赋异禀的理由。
有了银钱,家里的日子一下子松快了很多。
村里人都知道余家卖了狼皮狠赚了一笔,言语里简直羡慕上天了。
姜丰华干脆安排几兄弟又进了趟城,采买了十袋粮食,给当初借粮给自家的乡亲们把粮食都还了。
看着余家的大手笔,村里不少年轻人都蠢蠢欲动,结伴上山打猎,可是有收获的人却少之又少。
加上后面余全忠又进了几趟山,也毫无所获,村里竟然有人猜测甜宝是余家的福星,只有带着甜宝上山才能有收获。
可上次遇到狼的事情让姜丰华心有余悸,哪怕余全忠次次空手而归,也决不允许余玖甜再跟着进山冒险。
余玖甜只好每天跟在家人屁股后面找活干,微薄的交易金只能算聊胜于无。
前后的巨大落差,和不能利用交易金给余家的好日子添砖加瓦,让她小小的脸上总挂着几分忧愁。
好在余全义不时会做出些新花样的点心逗她开心,总算让她暂时放下烦恼好好享受了回童趣。
赵玉梅母女最近也异常安分,始终也没见她们再厚着脸皮上门。
不过余家院门口每天都会多些东西,要不就是两捆柴垛,要不就是一篮子野菜。
虽然从来没见着放东西的人,但是余家人知道这些都是赵玉梅悄悄送过来的。
苏秀娘还在门缝捡到了个棉布帕子,上面绣了歪歪扭扭的‘我错了’,一看就是胡心悦的手笔。
母女俩诚心认错的态度,让余家人忍不住生出些怜惜。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姜丰华去堰塘洗衣服,偶遇了赵玉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来,看来是抛却前嫌和好如初了。
赵玉梅母女总算敢踏进余家院子了,她一如既往热络的给姜丰华和苏秀娘打下手找活干。
但是一到饭点,她就很自觉地带着胡心悦离开,任凭苏秀娘怎么挽留,她都不肯留下来吃饭。
胡心悦也开始和家和家兴玩了,只是每次余玖甜一过来,她就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干看着,好像生怕哪里惹余玖甜不开心。
母女俩如履薄冰的小心模样,让老太太有些于心不忍。
徒劳无功有段日子的余全忠,这日总算是猎到一只野兔子,姜丰华让余全义全部红烧了,让苏秀娘给赵玉梅母女端了一碗过去。
余玖甜能感觉到,余家人对赵玉梅母女的态度在慢慢的恢复如初,要不是自己是后现代的灵魂,见惯了那些深藏不露的白莲花,她也会被赵玉梅母女谨小慎微的示好迷惑过去。
她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赵玉梅母女在憋着什么大招,但是又无迹可寻。
就在赵玉梅用自己最好的衣服给她改做了一套好看的短卦小衫后,余玖甜一改对她的疏离,总算是窝在赵玉梅怀里甜甜的喊了声婶娘。
不仅赵玉梅高兴的喜极而泣,余家人也感觉欣慰不已。
此后,赵玉梅对余玖甜可以说比对胡心悦还要上心几分,毕竟是个三岁孩童,余玖甜很快就和她感情深厚起来,甚至黏她比黏姜丰华还要厉害。
每次她一到余家院子,余玖甜就成了甩不掉的小尾巴,惹得胡心悦又开始频频吃醋。
但是这一回余家人并没有责怪胡心悦,反而填补着赵玉梅缺她的那份爱。
两家人的感情比之前还要浓厚了几分。
丝丝秋风袭来,烈日头像是染了风寒,迅速蔫了下去,而被它晒黄了脸的庄稼,也佝偻着腰松了一口气。
田间地头,开始了繁忙的秋收。
“玉梅,我和秀娘要去地头给他们兄弟几个送饭,你在家里看着点甜宝。
锅里给她温着饭,等她醒来你直接端出来让她吃就行。”
姜丰华给熟睡中的余玖甜掖了掖薄被单,嘱咐还没吃完饭的赵玉梅。
赵玉梅匆匆扒饭,“婶娘,要不我和大嫂跑一趟,你在家里歇着。”
“你慢慢吃别噎着,我和你大嫂还要在地头帮忙收个尾,我们要回来迟了,你就把饭先煮上,等我们回来在炒菜。”
说话间,姜丰华已经出了堂屋,拎起了苏秀娘准备好的饭篓子。
婆媳两个一人拎着一个篓子,喊上了家和家兴,就匆匆离开了院子。
本来和家和家兴在院子里玩耍的石头望了堂屋的赵玉梅一眼,也跟了上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赵玉梅脸上的温恭一下子收敛了,望着房间里熟睡的余玖甜,眼底闪过一抹阴险。
有湿润沾染到唇上,渗进了嘴巴里,余玖甜眼睫微颤,陷入沉沉的昏睡。
余家的两亩地是成片挨着的,收割粮食还算方便。
兄弟多力量大,一早上已经割了一大半,后来大牛两口子又赶过来非要帮忙,速度就更快了。
姜丰华婆媳饭才送到,一眼望过去就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庄稼茬,粮食已经成摞堆在了地里。
老二余全孝和老三余全仁正坐在粮食堆里摔粮粒。
其他三兄弟已经把邻田赵玉梅母女的几分薄地上的粮食已经收割完了。
姜丰华婆媳吆喝兄弟们吃饭,她们接着干老二老三的活。
一家人吃饭的吃饭,干活的干活,看着喜人的粮食堆聊的眉飞色舞。
“姜奶奶,不好了,甜宝妹妹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