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洪刚是后悔,朱淮川是后怕。
万一赵洪刚心理再强大一些,不那么怂,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不过,事情还算顺利,没有食客多言多语,饭店工作人员也都闭口不提这件事。
饭店跟平常完全一样,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谁多嘴啊,这家伙看上去阳光帅气,笑容可掬,可发起狠来,比暴怒的狮子还吓人。
不是老赵仰跌,恐怕这个时候都变成一具尸体了。
而且,大家眼都不瞎,老赵送医院了,而人家正跟派出所长碰杯呢。
谁会自找不是去触霉头。
水勇就不说了,大公丫也不知是被刚才的一幕吓愣了,还是跟所长在一起不敢放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有朱淮川,跟张德才和他带来的两个民警,相互敬酒,有说有笑,没有半点拘谨。
张德才他们是从大队回来的,本来是想到饭店吃点饭,结果听到里面有情况,就冲了进来。
这个年代的警察,可没有后世那么多顾忌,该管就管,根本不怕什么被反告。
没有的事,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怕什么怕。
而且,在普通老百姓这里,警察做的,都对,还没有多少人敢质疑。
这当然得益于警察一直以来的良好口碑,老百姓信任他们啊。
一顿饭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张所长喝的红光满面,带着两名警察离开。
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况很正常,现在还没有什么喝酒禁令。
朱淮川也带着四人走出饭店。
“川哥,你下午不是要找大队干部,申请通电吗?你如果有别的事,我先回去跟爹说一声。你忙好了再过去。”
朱淮川正跟水勇、大公丫告别时,王毛头抢过话头。
他这才想起来,王毛头的父亲,是小王庄大队的大队长。
“也好,你先回去,就说我过一会就过去。”
有关系干嘛不用,王八蛋啊。
跟四人分开后,朱淮川看了下表,估计两节课该结束了——周六放学早,让住校的学生早点回家。
他决定去中学接朱淮凝回家。
当然,如果能看到施然,他也是极乐意的,呵呵。
还没到中学,路上就有好多学生,都是步行,几乎看不到骑自行车的。
汽车?想多了,全朝阳公社就一辆,在公社大院里呢。
朱淮川下车,推着往前走,他怕骑快了,错过了妹妹。
走没多远,就听到脆脆甜甜的声音:“哥,你怎么在这?”
小丫头和几个同学小跑过来,青春的脸上,都洋溢着美丽的笑靥。
这个年代,还没有课业负担沉重的问题,感觉学生都是这么活泼、开朗、阳光。
朱淮川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大家每天好像都喘不过气来,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在现在的学生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他们都是如此地充满青春的活力。
看着这些少男少女,他都被感染了,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刚刚,他还为饭店的事郁闷着呢。
朱淮川跟妹妹的同学,一一点头,微笑着,算是打招呼。
他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只能如此。
朱淮凝跟同学道了声再见,就自豪地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很快就跟这些同学,拉开了距离。
引得好多双羡慕的目光。
放在后世,即使是开着bbA来接,也没这么炫目。
回到家,朱淮秀还在家里,没去上工。
她跟王庆山耗上了,但心里越来越不安,人家是队长,代表的是集体,自己这样,从心底里觉得理亏。
连自己都觉得理亏,这场对峙,胜负已分。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等朱淮川走了,就去上工,白嫖圩就白嫖圩吧,把镰刀带好,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相对于自己,他更怕弟弟朱淮川受到影响。
刚刚度过危机,可不能因为自己这事,连累他再被开除,那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长姐如母!
朱淮川一眼就看出姐姐有心事,一想,也就明白了。
肯定是因为上工的事,虽然昨天跟自己表态很坚决,但她一个村姑,哪里真敢跟一个堂堂的生产队队长对抗下去!
开始朱淮川没有换位思考,还以为姐姐真的能像说的那样,坚持下去呢。
现在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恐怕内心里早就妥协了。
哪怕自己再怎么叮嘱,只要他离开,姐姐肯定就去白嫖圩上工。
她一个姑娘家去白嫖圩,基本上等于钻人家圈套,真的会被白嫖的。
那,姐姐的这一生,也就毁了。
朱淮川嘿嘿冷笑,这王庆山,还以为他是原身那个废物呢。
重生的朱淮川,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好,既然你出招,那我就接着,看看谁玩过谁!
此时,朱淮秀正跟妹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朱淮川也没去过问,他要去找大队长,谈通电的事。
王毛头家离他家,并不太远,也就相隔十多户人家,不用骑车,走过去也用不了几分钟。
来到大队长家门口,王毛头正倚在门框上,翘首以待呢。
“川哥,你来啦,快进屋,爹在家等着你呢。”王毛头稚气的脸上,满是笑容。
“好。”朱淮川也没多说,跟着他就走了进来。
“大队长好。”进了屋,朱淮川叫了一声。
“这孩子,叫什么大队长,不会叫王叔?”
大队长好像跟以往不同,很热情,而且没有距离感。
在朱淮川的记忆中,大队长很不待见他,每次见到他,不是瞪一眼,就是哼一声,反正就是看着就来气的那种感觉。
这是王毛头跟他说了什么,还是因为他调到外地工作,珍惜起乡情来了?
其实,朱淮川想多了。
大队长对他态度的转变,就是因为他,打了一次王庆山的脸,没有任何其他原因。
大队长跟一队队长王庆山不对付。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肯定不会是敌人。
大队长跟朱淮川,就是这种关系。
“王叔好!”朱淮川立马改口,笑着叫了一声。
“嗯,淮川,听毛头说,你做生意发了财,还跟张所长关系特别铁,你这娃子,混大发了,好啊,好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王毛头肯定跟他爹猛吹,把他吹上天了。
“王叔,别听毛头胡咧咧,那叫什么发财,赚了个三两千块钱而已。跟张所长,也就是那样,相互帮衬着,没那么铁。”
朱淮川这边凡尔赛,大队长那边冒冷汗。
赚了个三两千,还而已?
真够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