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众人的脸色全变了,盯着她的眼神,再度带上了警惕和敌视之色。
领头的男人目如寒芒:“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间屋子是我们的,既然你已经能动了,赶紧带那个男人离开,以后不得再来这里!”
“对,马上离开,再不走的话我们就将你们交给官兵!”
“你赶紧收拾东西,天一亮就离开,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盯着你,你别玩什么花样!”
“嘁,早知道我们就别救这两个家伙了,这两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
全是冷酷和敌视的态度。
姒琅还是镇定,等他们说够后才道:“我们虽然是逃犯,但对你们却没有任何恶意和仇怨,你们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只会报答你们,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她顿了顿:“还有,我不会追问你们的身份,也不会告诉你们我们的身份,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绝对有办法救出你们被关在乌帝城的人。现在看来,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和我大哥无法离开这里,同样,你们一定也需要有人帮你们救人,既然我们互相需要对方,又能帮到对方的大忙,为什么我们不能达成交易?”
“你想得美!谁知道你是不是可靠,是不是敌人……”
姒琅打断他们的话:“会被乌蒙大军追杀的人,还不够可靠吗?还会是敌人吗?”
众人皆是沉默了一下,脸色稍微和缓,却还是不说话,只是看向那名领头的中年男子。
领头男子冷冷道:“你说得再多也没有用,总之,你们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要不然我们就将你们交出去。”
姒琅还是很冷静:“你们好好想想,能让乌蒙大军做到如此地步的我们,一定价值非凡。你们救了我们,应该借这个机会获取好处才是,就这样逼我们离开,不是太浪费了吗?现在已经晚上,我们是没法离开的,你们就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思考要不要跟我们达成交易,如何?”
“至于把我们交给乌蒙军队的事情,我想你们若是有这个心,早就这么办了,所以我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当然,如果你们临时改变主意,想拿我们换取悬赏金什么的,我保证我的开价至少是乌蒙军队的五倍以上,或者说,随便你们开多少价,我都出得起。”
她这话一说出来,对方中就有人露出了心动之色。
“乌蒙军队悬赏一万两银子,你能拿出多少钱?”
姒琅毫不犹豫:“一百万!”
对方齐齐抽气,连领头的那名男子都不禁动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有钱?”
为了寻得一条活路,姒琅豁出去了:“我与晴州首富柳浩,以及晴国皇室都有不错的交情,一百万两银子虽然是大数目,但我自信还是可以借得到的。”
“你吹牛的吧?”
姒琅沉默了一下,弯下腰,脱下鞋子,拿起一把刀子将鞋底割开,从中取出一块令牌,丢给对方领头:“好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也跟黑月国皇室有点关系,这块令牌就是黑月皇室的身份证明,你们自己看。”
她的景氏公主令牌留给了春染,她的柳家身份令牌已经还给了柳家,现在带的就只有夜氏一族的身份令牌。
到了这份上,她必须要把她的筹码都拿出来了。
对方众人皆流露出吃惊之色,一群人将脑袋凑在一起,细细研究那块令牌,脸上半信半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领头的男子怀疑之色更浓。
姒琅咬了咬牙:“我是晴国景久久公主,也就是现在的黑月皇后的人,我大哥是黑月皇上的人,我们受皇后和皇上所派,前来乌蒙国找人。”
对方众人又是一片惊疑之色。
“找谁?”领头男人追问,显然对她的说辞很是在意。
姒琅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枭皇。”
现场一片抽气声。
“哪个枭皇?”对方显然不敢相信是那个枭皇。
姒琅又一字字的道:“夜枭!”
对方的脸色变了:“你是说,真正的黑月之王隐藏在乌蒙境内?”
“是的。”姒琅道,“半年之前,枭皇秘密返回黑月,帮助皇上平定叛乱之后就秘密离开,而枭皇离开的时候受了重伤,可能时日无多。皇上心里极为挂念,秘密派我们前来乌蒙国寻人……”
“胡说!”对方激动的道,“枭皇怎么会来乌蒙国?你又说他是秘密离开的,那黑月皇上如何知道他的行踪?乌蒙大军又如何知道他的行踪?”
姒琅脑子转得很快:“乌蒙国地处北方,盛产人参,枭皇想去乌蒙国寻找真正的千年人参用以治病,皇上是枭皇最亲的人,自然知道枭皇的心思,猜得到枭皇的去处。而皇上的身边有乌蒙国的内奸,内奸很可能把我们前来乌蒙国的情报卖给了乌蒙人,导致我们被乌蒙军队给盯上了。”
这些话虽然是谎言,但也不是没有真料。
至少,她把夜枭患有重病、前来乌蒙国寻找千年人参治疗这个极其重要的情报,以及她和夜枭身份不凡这一点,都透露给对方了。
这两个情报,足以成为对方捏死他们的把柄。
乍一听,她的做法很愚蠢,简直跟找死似的。但是,她若是不把自己的“把柄”送给对方,对方凭什么为了救他们而冒险?又怎么会相信他们能做到去乌帝城救人这种事情?
果然,她说完之后,对方所有人的脸色又变了,不再是警惕和敌视,而是震惊、凝重、严肃以及深思。
“你说的东西太惊人。”半晌后,领头的男子才缓缓的道,“我们很难相信。”
“这些都是机密,我现在也无法拿出更多的证据,当然很难让你们相信。”姒琅道,“但是,已经值得你们去赌一把了,不是吗?”
领头的男子目光微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怎么敢把这些情报告诉我们?”
“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姒琅坦然,“我大哥昏迷不醒,我又全身无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逃走,除了向你们求助,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对方众人在面面相觑的同时,看着姒琅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和佩服。
不管她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审时度势、处理危机的能力以及个人的胆量、见识,都堪称非凡,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你……”姒琅说得这么坦荡直白,倒让领头的男子强硬不起来了,半晌才又道,“你真的不怕我们把你们交出去?”
“怕得要命。”姒琅道,“但是,我走投无路,也只能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