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夜色中,一支鬼子巡逻队踏得咔咔而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隐蔽!”彪子见状,就低叫了一声。
三个小分队四十八人迅速的退到了废墟之中,手中的冲锋枪就指向了路中急行而来的鬼子。
“老大,打是不打?”一个叫陈晓的上等兵回头问路战明。
路战明赶快冲他摆了摆手。
一见敌人就打,那还是特宪队的作风么?那简直是乌合之众!
好钢必须用在好刀上。
待鬼子巡逻队走过,特宪队再重新上路。
“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两眼摸黑呀。”秀儿嘀咕着。“不成,得想个办法。”秀儿提着冲锋枪,边走边说。
“这好办呀,抓个舌头来问一问,这不就得了嘛。”一个叫杨世得的士兵在旁说。
“对头,这是个办法呀。”秀儿顿时喜出望外,拍了拍杨世得的肩:“这么好的办法,你咋不早说呀。”
“报告副队长,你不问,我怎么说呀?”杨世得苦笑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喜欢跟着秀儿的,这个新上任的副队长不但对人和善,说话特温柔,从不打骂士兵,这么好的领导去那儿找呀?
但秀儿转念一想,又犯难了,她又冲杨世德说:“可是,抓到舌头也没用呀,我们这里又没有懂日语的。”
“切,我以为啥大事呢?”杨世得和路战明同时笑了。路战明望了眼秀儿,跟着说:“咱特战队能人多着呢,不但会说日语的人有,说英语德语的也有呢。”
“那太好了。”秀儿接着又笑了笑:“我以为是桂军呢,唉,咱桂军的人文化最少,你们大上海过来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当然不同啦。”
彪子一边走着,一边听秀儿他们说话。此时,不禁问道:“什么叫舌头,抓舌头还要懂日语?这跟文化高低有关系么?”
“你瞧,你瞧,这就来了,我就说嘛,没文化真可怕,连舌头也不懂,难道你吃饭和说话也用不到舌头么?”秀儿冲彪子叫。
“说话是用到舌头呀?你抓他干什么?”彪子严肃的问。
杨世德强忍着笑,已经憋得脸都红了,他在彪子耳边说:“队长,你没见过舌头,待会抓到一个,你就知道了。”
“谁说我没见过舌头?”彪子正要跟杨世德急,却被秀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的大队长,你嚷什么嚷,这又不是广西,更不是你的牛坪仔,你叫大声点,招来的不是狼,而是鬼子,你知道么?”
“好了,我有分寸的。”彪子推开了秀儿那带着硝烟味的小手,一边说着。
三拨人马很快就走过了一条大街,此时,黑暗已经被黎明的光影撕开,渐渐的变亮了起来。
“有鬼子。”路战明走在前面,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一队鬼子从前面走来。
“吱。”一声沉闷的哨声响起,三个小分队很快就往街两边的破屋中冲去,几个跳跃,全从窗子上跳入了屋中。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几个肥硕的老鼠正在那里溜达着,看到人,赶快逃窜,几次跳墙,都没能跳出去,最后,乱撞一通,才从门口飞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十六个大兵,手执着冲锋枪,从窗口望向屋外,就能看到,一支十六七人的鬼子巡逻队,肩扛着枪,脚穿大头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咔哒咔哒的响。
隔着窗,几乎能看到鬼子的脸和眼睛,鬼子们一边走着路,一边在淡论着什么,吱吱咕咕的,没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杨世德,就看你的了。”路战明拍了拍他的肩,又指了指门外。
“好咧,看我的。”杨世德就把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摘下,递给了路战明,一个转身,就向门口走了出去。
“他干嘛去?”彪子问。
“队长,他去抓舌头了。”另一个士兵许正低声说。
“哦。”彪子禁不住冲向门口,帖着门边向外张望。
目光落在杨世德的身上。
抓舌头?怎么抓法?
此时,杨世德几个箭步,无声无息的向鬼子的巡逻队追去。
他突然逼近了巡逻队,猛的出手,手一伸,就揽住了巡逻队最后面的一个鬼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捂住了鬼子的大嘴,一拽,就将这个鬼子拽了回来。
鬼子一双大脚在乱蹬,但还是被杨世德拽了回来。
拖入屋中,那鬼子虽然被捂着嘴,勒着脖子,但他仍然不停的挣扎,嘴巴唔唔的叫。
“小超,该你了。”杨世德冲彪子身后的番劲超叫。
李劲超,中等兵,上海人,到日本留过学,会说日语。他一双大眼睛望了过来,一个箭步上前,从杨世德手中接过了这个鬼子兵。
可是,捂在他嘴上的大手一松,这鬼子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一个枪托就朝他的脸上打去,打得鬼子一个踉跄,重重的撞在墙上,嘴巴张开,就要大叫,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已经帖到了他的大嘴上。只要叫出声声音来,那地匕首怕是不用半分钟就将这张嘴割下去不可。
李劲超一把拽着鬼子的胸脯,一边抓着把匕首就压在鬼子的嘴巴上,一双大眼镜凶悍的看着这个鬼子。
一屋子全是人,穿着黑色的伞兵服,十几把冲锋枪的枪口全对向这鬼子身上。
凶悍的眼睛,阴森森的枪口,那鬼子更是在劫难逃。
“说,你的,什么部队?”李劲超用日语问。
“我是大皇军,你们快投降,否则我们的人回来就杀了你。”那鬼子不但不老实回答,还用威胁的口气叫了起来。
“你想死?”李劲超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刀就刺入了他的脸上,一划,痛得这鬼子直咧嘴。
“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你。”李劲超双眸一瞪,尽量把自己的凶残的一面露了出来。
鬼子正要叫,又被刀帖到了嘴上。“说,你们的部队是什么部队?这里是什么地方?再不说那就是脖子了。”
说着,那刀仍然帖在鬼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