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必须弄到吃的!”彪子看到这群大兵不会再弄出什么娥子后,又带着秀儿匆匆的向外走去。
夜深人静,明光县的大街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能见到的是,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正在街边的垃圾上翻找着什么,还有几个匆匆赶回家的伙计。
当看到彪子和秀儿两个扛着枪的大兵时,顿时吓得靠边绕路。
“没事的,我们又不是老虎,我们是中国土兵,你们怕什么呀?”彪子冲一个老伙计笑了笑。
“是呀,我们是来打鬼子的,你们怕什么呢?”秀儿站在彪子身边,望向这个身穿黑土布,有点驼背的老伙计,笑了笑,说。
“长官呀,说不怕是假的,黑灯瞎火的,你们逛街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呀,那两把枪怪吓人的。”那老伙计看到两个年轻的大兵说话这般客气,于是才停下脚步,抚了抚胸,说。
“呀,老兄说得也对!”彪子这才看了看手中的长枪,不禁笑了:“原来是这枪吓着你了,要知道我可不带着来了。”
“长官,不带枪怎么打鬼子啰?”老伙计也跟着笑了。“对了,打鬼子得到明光城外,淮河那边,你们这是?”
彪子接着又笑了:“我们刚到,刚到这里,二十个人,一天没吃东西了,想看看那里有吃的东西卖?”
“你咋不早点?”老伙计笑了笑:“咱老东家那儿吃的可多了。”
“老东家?是酒店么?”彪子顿时心中一喜,急问。“对了,老乡,我有钱,不会白要的。”彪子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金条。“你看,这个东西可以换点吃的东西吧?”彪子问。
“当然可以!”老伙计点点头:“我老东家是间小酒店,吃的东西应该还有一点儿吧。”
“那劳烦一下老乡了!”秀儿笑着向他拱了拱手。
“那好吧,反正没多远!”老伙计点头,就带着这两个大兵朝明光北街走去。
三人在一间叫“老友记”的店子门口停了下来,大门已经锁上,里面还有灯在亮着。
店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子正在用算盘算帐,一个妇人正在旁边擦着桌子,一个穿着土布花衣的少女坐在一张桌子边,托着腮歪着脑袋想着心事。
“爹,咱们一定要搬走么?”那少女回头问。
“那必须的!”那老头子一边算帐一边点头。“那个恶少说过几天就要把你娶回去当偏房,难道你真甘心做他的三太太?”那老掌柜把一笔数记上,抬头望向他的女儿,问。
“爹,我?我当然不想做什么三太太了,我要到重庆念书,我的姐妹都在重庆读书呢。”那穿花衣的姑娘急急的说。
“狼烟滚滚,烽火连天,那里还容得下一张课桌呢?”老掌柜不禁叹了口气,接着又摇了摇头:“我赵汉富做了一辈子生意,只有这么一幢小房子,也没留下什么积蓄,如今,鬼子的铁蹄已经踏到了淮河边,再过就是咱们明光城了,老夫就算想一走了之,但手头也没几个钱,这屋子也没人要,那怎么走得了呢?”
“我不听,我不管,要走,我就是要去重庆,其他地方我不去!”那少女双手捂着耳朵叫。
“孩子她爹,都说女大不由爹了,那就依了她吧。”那妇人在旁劝。
“可是,我,我店子赊出去许多账还没有收回呢,要是能收回那些账,我是有些钱的。”那老掌柜又说。
“爹,谁叫你这么豪爽呢,你自找的,再说现在战乱,挣钱就更难了,要等人家把账还上,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猴年?过两年就到猴年了呀。”
“爹。。。。”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嘭,嘭!
门一敲,吓得店子里一家子三口一个大跳,那姑娘更是一惊,一个急起身就躲到了那妇人的背后。
“那个陈三狗又来了?”那妇人脸色随之一变。
老掌柜脸色一变,双手抖了抖,但随之又抓起了放在墙上的一根面槌,抓在了手中,望向大门:“这个时候来,看来这家伙是等不及了,来硬抢了,有我赵汉富在,我就不会让女儿抢走的。”
嘭,嘭,嘭!
大门又响了几下。“老东家,是我,老陈呀,我知道你缺钱,我给你带来了贵客了。”
是老伙计老陈的声音。他在这里干了三十年了,从一个小伙子干到了头发斑白,成家生子,是个忠心耿耿的伙计,诚实又可靠,是老掌柜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三人同时对望了一眼,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是老陈,陈老哥!”少女捂了捂胸口:“吓死我了,三更半夜的。”
“老陈呀,你不是回去了么?那儿来的贵客呀?”老掌柜还是带着几分疑惑的问。
“当兵的长官,大卖买,快点开门。”老陈在外面叫。
门打开了,一张憔悴的老脸在昏黄的油灯下,望向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大兵。
高大的身影,威武,阳光,气势逼人。特别是肩上扛着的长枪,让人感受到这两个大兵正风尘扑扑的刚从战场上走下的样子。
“请进,快请进!”老掌柜还没让出路来,一个如花的少女就挤到了两个大兵的面前,一脸灿烂,她冲彪子笑了笑:“快进来说话,外面风大。”
“没风呀?”秀儿回头看了看。
但却被彪子伸手一拉,就跟着老伙计走进了店中。
还扛着枪呢,看来来者不善。老掌柜心中忐忑,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把门关上。然后回头冲孩子他娘叫:“他娘,贵客来了,还不上茶?”
但女儿如花已经从厨房里提出一壶热茶了,正在两个大兵面前一人一个大碗,接着就倒茶。
“如花,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用茶杯呀,你怎么用碗呢?”赵汉富急叫。
“那杯小,不解渴。”如花回头一笑,给彪子和秀儿满上。
“对呀,这样才解渴呢。”彪子一试,刚好不冷不热,就一喝而尽:“痛快!”
“两位军爷是来找吃的,要二十人的量,一根金条!”老陈在旁说。
“一根金条?”如花手中的茶壶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