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
某个小区里。
此刻，王飞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内容，手臂微微颤抖。
“真，真登报了？！”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
最后一丝侥幸也幻灭，他哀叹一声，颓然瘫坐在了沙发上。
前几天，二审的时候。
尽管他花费不少钱请了律师助阵，但法院还是做出了维持原判的裁定。
万般无奈之下，他一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打算来。
也就是——只赔偿，但决不道歉！
兴许给齐衡赔了钱，法院就不管他了呢？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反正该赔的都赔了，不就是不道歉嘛，又不是多严重的事，总算不上是老赖吧？
既然不是老赖，那就没事！
再说了，如果法院硬是强制让他道歉。
那他就一直拖，拖到最后，说不定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带着这样混水摸鱼的想法，他无视了判决书到期之时法院的通知。
然后，他的幻想就破灭了。
人法院那是什么地方，郭嘉暴力机関之一好不好啊？
判决是你说不听，就能不听的了？
象征性地提醒了王飞一次，看他还没反应，法院也不惯着他这臭毛病。
直接就把判决书给登报了。
并且登的还不光是地方小报，连整个广南东路最大的法制类报纸都有。
也就是隶属于薪华日报报业集团，广南东路唯一全国发行的法制类宣传专业报——
广南东路法制报！
对于这样的大报来说，一般的案件，那根本就没资格上。
就算上了，刊登全文的也不多。
基本都是截取判决书中的部分内容，然后一小块一小块的出现在报纸上。
由于字比较小，如果看得不仔细的话，甚至还不一定能找到。
而王飞这回，法院没做任何裁剪，总共6400多字的判决书被全文登上！
很明显，作为《民髪典》正式施行之后，省内第一个网络侵权拒不道歉的案例。
王飞这回，明显是被当成典型处理了。
这下好了，他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丢份儿的问题了。
因为他直接全省出名加社会性死亡！
反正这以后，他再也没脸在喷子圈混下去了，只能夹着尾巴上网。
甚至要是再有喷子骂人的事情发生，搞不好，他还会被拉出来鞭尸。
哦对，除了社死之外，他还要承担法院登报所需的公告费用。
不多不少，整整五万块，限期上交。
算上这一笔，再加上赔偿金和律师费，还有他为了应付两次官司而造成的工作损失，都快要奔着十万去了。
特么的，他就是在网上口嗨了几句而已啊。
前前后后搭进去十万块，最后结果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想到这些，王飞那个气啊。
要是齐衡此时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都能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哀声叹气了半天，他心里的那股邪火，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让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眼中精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损招。
......
“王先生，你的来意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就是想问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巍信的对话框里，王飞正在跟某人聊天。
准确地来说，是咨询。
而咨询的对象，则是他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专业的水军工作室。
没错，水军工作室，一个时刻游走在违法犯罪边缘的行当。
王飞也是真没办法了，才想出来这最后一招。
既然他的名利损失说什么都无法换回了，那就干脆鱼死网破——
请网络水军，网暴死齐衡！
“那你先跟我讲讲吧，具体都有哪些服务？”
当下对方就把他们的主要业务，大致给他介绍了一番。
简单来说，该水军团队的业务，主要划分为三个档次。
最低档的，叫“病毒式、轰炸式发布”。
这个档次基本都是机发，也即利用一些特殊软件，搞批量发布。
比如某些浏览器和搜索引擎上经常能看到的“XX地区哪里有什么涩涩服务”之类，还有某博、某红书、抖茵的僵尸粉，绝大部分都是这种方式发布的。
但是吧，这种方式虽然发布帖子速度极快，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大范围覆盖。
但它的存活率实在太低，很容易被删帖封号。
尤其是这年头上网的人，许多都经历过水军的毒打，甄别能力都不低。
普通的僵尸号，不容易骗过大家。
比这种高一挡的，就是“普通帖子发布及回复”。
这一档次是该团队的中坚力量，所有发布帖子及回复所用的账号，都不是虚假的三无帐号。
包括给某宝刷单刷评论，给网络热帖刷流量刷回复，给明星网红刷支持刷反对等等。
大都是用的这种套路。
他们通过巍信群和企鹅群招募兼职，真人撰写内容、真实帐号发帖。
只需几毛钱，就能搞定一条几十个字的帖子。
每每网络上出现热点新闻的时候，往往都有一些没脑子的喷子，各种疯狂刷屏。
而在这些喷子里面，十个有九个，都是被这样的套路煽动起来的。
只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效果很好，但控制与管理的难度比较大。
如果不是专业的水军团队，不但应付不了，搞不好还会被反噬。
当然，也有效果更好、使用更简单的玩法，那就是最高档次的操作了——
直接请大V！
这种的基本啥都不用操心，找到那些混迹于各个网站的红人博主，直接砸钱就行！
什么给XXX洗白啊，XXX如何宠粉虐粉啊，XXX事件内部曝光啊......
一句话——只要客户出得起价，黄V也好，蓝V也罢，立刻就有意见领袖、公知大V给你站台！
客户想让话题火多久，火到什么程度，那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就是这种业务贵了点，来一次的话，没个六位数根本不够。
最后考虑了半天，王飞忍痛选择了第二种套餐。
把钱给对方转了过去，那边跟他保证，最快两天之内就可以见效。
到时候，王飞只需待在暗处，静静地看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