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口吻如常道:“你怕他?”
二刀说:“不是怕,只是被他盯上会很麻烦,他已经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男人沉默,片刻后似乎是咬着牙说:“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一个也别留,要不是江晏卿,我们会落到这个地步?你刀口上舔生活,我受尽折辱,这么多年的蛰伏不都是为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契机,你现在告诉我你想放弃?”
二刀冷声道:“当初的事江慕笙说他帮我们查,是不是江晏卿还有待考量。”
男人也冷笑着说:“你相信他?”
二刀道:“就算你要找江家报仇,跟董影婷没关系,你转告他,董影婷的事到此为止。”
男人没说话,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二刀静静的坐着,耳边一直回想着江慕笙的话:我理解你想报仇的心情,但万一找错人不仅仇报不了,连命都保不住,我既然能查到你跟你弟弟的关系,自然也能查到当初的事,你弟弟我是动定了,但如果你懂得悬崖勒马,我会考虑给他一条活路。
江慕笙的声音沉稳到极致,有那么两秒,二刀甚至出现一种错觉,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先入为主,不然当江慕笙的那句‘江家做事就没有不敢认的’说出口时,他会在心里立马动摇。
站错队不可怕,怕的是恨错人。
......
隔天早上,处理好陈利芳的后事之后,董影婷请大家到汪屿禾的餐厅吃饭,以表谢意。
包间里,桌上的五人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着气氛却着实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汪屿禾甚至能清楚感受到江慕笙两兄弟的疏离以及肉眼不可见的某种敌对状态,还有赵灿池眼底的不屑。
她茫然到恍惚,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真的是因为董影婷?
一顿饭的时间,桌上的话没超过二十句,还基本都是董影婷跟她说的。
饭后,走到门口的时候,董影婷主动提出留下来陪汪屿禾守店,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这是她有话想单独跟汪屿禾说,毕竟,中午用餐时间已过,汪屿禾自己都没打算留在店里。
“说吧,有什么想通知我的?”等江慕笙几人走后,汪屿禾问。
“他之前在京州跟我表白,我拒绝了。”董影婷面色无异,说得云淡风轻,但汪屿禾却是听得一惊。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七年了吗?”
董影婷唇角轻勾,“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可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
汪屿禾察觉到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董影婷说:“其实在他提出见他妈妈的时候我很开心,甚至是激动到停止呼吸,幻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暗恋终于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正当见了,他妈妈说从来没见他带过女生见她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打鼓。”
汪屿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董影婷身上,眉心紧蹙,董影婷觉得她紧张的样子像是自己被退婚,轻笑着自顾自的说:“我喜欢他,我不知道七年的时间有没有把这份喜欢变成爱,但喜欢的同时我也在长心,从撞见他跟他女朋友后没多久他就分手了,随后我就被调去他身边工作,事情到这儿还算正常,结果我还没开心几天,就从公司里的秘密聚集地听到一件事,之前的二助不是自己离职,而是拿了一笔遣散费被辞退的。”
“秘密聚集地是什么地方?”
董影婷没想到汪屿禾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直接被气笑:“你不是应该关心二助被辞退的理由吗?”
汪屿禾后知后觉,“哦对对对。”
董影婷说:“我听到的是他找到二助,说只要他辞职,除了一笔高额的补偿,还可以自立门户,江慕望可以提供一切帮助,当时所有人都不清楚帝城总经理的二助的工作,要体面有体面,要钱也有钱,好端端的怎么会辞职,直到我的空降,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给我腾位置。”
汪屿禾问:“这些事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董影婷说:“说这话的人是二助的女朋友,刚在一起没多久,她说二助回家就跟她说以后发达了,她不用再早九晚五这么辛苦,让她也辞职。”
汪屿禾还在想董影婷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些消息,“这么私密的话你从哪儿听到的?”
董影婷莞尔,轻飘飘说了两个字:“厕所。”
汪屿禾瞬间了然,果然配得上秘密聚集地的称号。
“所以呢?这跟你拒绝他有关系?”
董影婷露出自嘲的笑容,“如果他跟他女朋友分手我不会多想,特意给我腾位置让我去他身边工作也无可厚非,可他急着让我见他妈妈,又急着跟我表白,就算算不上处心积虑,也让我感觉到不安,如果是因为我他才分手,那我就该想想,到底是为什么?”
汪屿禾闻言也有些诧异,因为董影婷的清醒,要是她,她都不能保证能做到董影婷这样。
“那你想怎么办?”
董影婷摇摇头:“不知道,按理说我喜欢他七年,他跟我表白我应该会欣喜若狂的接受,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切来得太过顺利反而让我不踏实,就好像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汪屿禾问:“你是说大哥,还是他喜欢你这件事?”
董影婷道:“都有。”
汪屿禾感叹董影婷的理智,那么喜欢的一个人,还喜欢的这么久,可依然不妨碍她的理智。
以前她没有机会跟江慕望相处,自然算不上了解,所以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可当有一天真正深入了解以后,她依然可以在心怀强烈感情的时候,明智的选择不急不躁,眼睛和心并用,没有让多巴胺麻痹自己。
“该不会是因为灿哥吧?”汪屿禾莫名的蹦出来这句话。
董影婷下意识的皱紧眉头,“说什么呢!”
汪屿禾立马扯起笑容:“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董影婷微垂的头没应声,汪屿禾又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不知道...”
汪屿禾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些年董影婷喜欢的多辛苦,可她想象不到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说出拒绝的话,董影婷的一句不知道,也是最无可奈何的表达。